第360章 秦承业策应取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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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与江苏毗邻的山东，也迎来了决定命运的时刻。 相比于苏皖绿营的自发反正，山东的回归，则更多了一份汉军主动策划的意味。天地会山东分舵主秦承业，是一个关键人物。此人早年间便与李信有过来往，一直在暗中为汉军联络山东各地的豪杰义士，收集清军情报，可以说是汉军在山东埋下的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北京城破之后，李信便给秦承业下达了密令，让他做好策应大军入鲁的准备。 济南府，夜深人静。秦承业带着他精心挑选的五百名天地会义士，化装成挑夫、货郎，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城内。他们分散在东门附近，只等约定的信号。 子时三刻，城外传来三声杜鹃鸟的叫声。这是汉军龙骧军团副将罗彪发出的信号。 “动手！”秦承业低喝一声。 埋伏在城门洞里的十几名义士突然暴起，用淬了毒的匕首，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毫无防备的守门清兵。沉重的城门插销被拔开，在吱呀的摩擦声中，东门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 城外，罗彪早已率领一万龙骧军团的精锐步兵，枕戈待旦。看到城门打开，他大刀一挥：“兄弟们，进城！动作要快！记住王上的命令，不许扰民！” 汉军士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悄无声息地涌入济南城。 城内的济南绿营，早就被汉军的威名吓破了胆。他们本就是山东本地人，对清廷的感情远没有对家乡的深。当汉军冲进兵营时，绝大多数绿营士兵几乎没有抵抗，便扔下了武器，蹲在地上投降。他们宁愿向同是汉人的军队投降，也不愿为已经灭亡的满清朝廷卖命。 真正的硬骨头，是驻扎在内城的两千多名八旗兵。他们的统领，是山东巡抚，满洲正黄旗出身的张圣佐。 张圣佐是个彻头彻尾的顽固派。在他看来，大清虽然亡了，但满洲人的荣耀不能丢。他召集起所有八旗兵，在内城设下了重重防线，准备与汉军血战到底。 “巡抚大人，汉军势大，我们……守不住的。”一个佐领小声劝道。 张圣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拔出刀指着他：“谁敢再说一个‘降’字，这就是下场！我大清的勇士，只有站着死的，没有跪着生的！传令下去，在内城各处街道，十步一垒，五步一哨！把我们仿制的手榴弹都发下去！汉寇想进内城，就拿命来填！” 罗彪率领大军抵达内城下时，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火铳和扔出来的手榴弹。这些仿制的手榴弹虽然威力不如汉军原产的，但胜在数量多，给攻城的汉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他娘的，这帮鞑子还挺扎手！”罗彪吐了口唾沫，对身边的传令兵吼道，“给我上！逐街逐巷地跟他们争！我就不信，这帮困兽，还能翻了天！” 惨烈的巷战就此展开。 内城的街道狭窄，汉军的火炮优势无法发挥，只能靠士兵用血肉之躯，一寸一寸地向前推进。八旗兵在张圣佐的督促下，打得异常凶狠。他们躲在街垒后面，躲在民房的窗户后，不断地向外射击、投掷手榴弹。 汉军士兵赵小虎，是一个年仅十九岁的年轻战士。他所在的班组，被一处街垒的火力死死压制住，几个战友都中了弹，倒在血泊中。 眼看一颗冒着青烟的八旗手榴弹又被扔了过来，正好落在一名受伤战友的身边。赵小虎当时什么都没想，大喊一声“小心”，猛地扑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压住了那颗手榴弹。 “轰！” 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赵小虎的身体被炸得血肉模糊。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掩护了战友。 “小虎！”班长大声哭喊，眼睛都红了。 “为小虎报仇！” 悲愤化为了力量。汉军士兵们端着五雷神机，怒吼着冲向街垒，用刺刀，用枪托，和八旗兵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 这场残酷的巷战，从清晨一直持续到黄昏。汉军付出了伤亡八百余人的代价，终于将内城的抵抗彻底肃清。一千五百多名八旗兵战死，剩下的全部被俘。 山东巡抚张圣佐，在巡抚衙门被攻破的最后一刻，自刎身亡。他到死，也没有投降。 山东全境，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后，终于被平定。 几天后，李信亲自从西安赶赴济南视察。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安抚这片刚刚经历战火的土地。 他登上了济南的城楼，面对着城下自发聚集起来的数万百姓，发表了简短而有力的讲话。 “山东的父老乡亲们！从今天起，山东，归汉了！” “鞑虏的苛政，一去不复返了！我宣布，免除山东全省三年的赋税！” “所有在战火中失去家园的百姓，官府会为你们重建房屋！所有失去亲人的家庭，官府会发放抚恤！” 城楼下，先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哭喊声。 “汉王万岁！” “大汉万岁！” 无数百姓跪倒在地，朝着城楼上的李信不停地叩头。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随后，李信亲自前往安葬阵亡将士的墓地。他站在赵小虎那块小小的墓碑前，沉默了许久。 他亲自用一块白布，擦拭着墓碑上的名字，然后对着闻讯赶来的赵小虎的父母，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人家，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们的儿子。他是英雄，是所有汉家儿郎的榜样。我李信在此立誓，绝不会让英雄白白牺牲！他的家人，就是我李信的家人，大汉会养你们终老！” 赵小虎的母亲再也忍不住，抱着墓碑放声大哭。 李信的举动，被所有的士兵和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个能为普通士兵立碑，能向其父母鞠躬的君王，是值得他们用生命去追随和拥护的。 民政主官王砚也随同李信来到了山东。他立刻开始着手推行一系列恢复民生的政策。 他将清廷王公贵族和顽固八旗分子手中没收的大量无主荒地，全部统计出来，推行“军屯加民垦”的政策。一部分土地分给随军的士兵家属屯垦，另一部分则分给无地的流民，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土地。 同时，王砚还在山东各地，一口气设立了十所蒙学，招收所有贫困家庭的孩童免费入学。他要让这些孩子，从识字开始，从《格物启蒙读本》开始，成为大汉新一代的栋梁。 山东的百姓，在经历了短暂的阵痛后，迎来了真正的希望和新生。他们纷纷跪在自家刚刚分到的田地里，朝着西安的方向叩谢：“汉王仁德，我等永世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