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托木斯克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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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凌晨。 天色是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粉，刮在人脸上像刀子一样。 托木斯克城，一片死寂。 城墙上的罗刹哨兵，裹着单薄的皮衣，冻得瑟瑟发抖，一边跺着脚，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天气和遥远的东方。在他们看来，那些传说中凶残的汉军，要么是迷失在了西伯利亚的冰原上，要么早就被冻成了冰雕。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他们脚下，距离城墙不到五里的白桦林里，数万名身披白色斗篷的大华士兵，已经像幽灵一样，潜伏了一整夜。 张猛趴在一个雪坑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城头的动静。他的脸被冻得通红，但眼神却冷静得像一块冰。 “时辰到了吗”他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的参谋看了一眼怀表，低声道：“将军，距离总攻时间，还有一刻钟。” 张猛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了城池的后方。 那里，是一片沉寂的黑暗。 李昂的炮兵营，应该已经就位了。 …… 托木斯克城后方，那片被认为无法逾越的沼泽地上。 李昂和他的士兵们，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经过一天两夜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拖着二十门“雷神”山地炮和大量的弹药，绕到了敌人的背后。 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又被冻成了硬邦邦的冰甲。许多士兵的手脚都严重冻伤，但没有一个人叫苦。 “快！快！构筑炮兵阵地！” 李昂用嘶哑的嗓子指挥着。士兵们用最快的速度，将火炮从运输车上卸下，清理积雪，调整射击诸元。 炮口，黑洞洞地，对准了不远处托木斯克城模糊的轮廓。 他们的目标，是城中心那座最高的建筑——罗刹总督的府邸，以及旁边那座巨大的军火库。 “报告营长！所有火炮准备就绪！” “等待将军的信号！”李昂的眼中，燃烧着两团火焰。 …… 城墙前，张猛放下了望远镜。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指挥刀，刀锋在黑暗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寒光。 “传令！” “全军，准备进攻！” 命令如水波般，无声地传递下去。 白桦林里，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从雪地中抬起，对准了城墙。 张猛高高举起了指挥刀。 就在他即将挥下的那一刻！ “轰！轰！轰！……” 一连串沉闷而连贯的炮声，突然从城池的后方响起！ 城墙上的罗刹哨兵们，先是一愣，随即惊恐地转过头。 只见数十道火光，如同流星雨般，划破了黑暗的夜空，拖着长长的尾迹，越过他们的头顶，精准地砸向了城内！ 下一秒，托木斯克城中心，爆发出两团巨大的火球！ 一团，在总督府的位置。剧烈的爆炸，直接将那座三层高的木质建筑掀上了天，木屑和残骸四处飞溅。 另一团，则在军火库！ “轰隆——！！！” 一声比刚才所有炮击加起来还要响亮、还要恐怖的巨响，猛地传来！ 一朵小型的蘑菇云，夹杂着无数殉爆的火光，从军火库的位置腾空而起！大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发生了地震。巨大的冲击波，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了半个城区。无数房屋的窗户被震得粉碎，脆弱的木板墙壁被直接吹塌。 城墙上的罗刹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罚”吓得魂飞魄散。许多人被气浪直接掀下城墙，更多的人，则是抱头鼠窜，哭喊着“魔鬼来了”。 城内的防御，在这一瞬间，彻底瘫痪。 “就是现在！” 张猛的指挥刀，狠狠向前挥下！ “杀！” “冲啊！” 埋伏在白桦林中的数万大华将士，如同雪地里涌出的潮水，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向着托木斯克城冲去！ 他们手中的“启明”步枪，开始发出清脆而致命的射击声。 “砰！砰！砰！” 城墙上，那些还在发愣的罗刹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八百米的有效射程，让他们的老旧火绳枪，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工兵营扛着云梯和炸药包，冲在最前面。 “轰！” 一声巨响，本就不甚坚固的木质城门，被炸得四分五裂。 “冲进去！不留活口！” 王铁雄一马当先，挥舞着马刀，第一个冲进了城门。 巷战随即展开。 但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罗刹士兵的士气，早在军火库爆炸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崩溃了。他们面对的，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士气高昂的大华虎狼之师。 “龙王之怒”（手榴弹）在狭窄的巷子里不断爆炸，将负隅顽抗的敌人炸得血肉横飞。 “启明”步枪精准的点射，不断收割着逃窜的生命。 战斗，在黎明时分便已结束。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这座城市时，托木斯克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城内到处是罗刹士兵的尸体，鲜血将洁白的积雪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张猛骑着马，缓缓走进城内。 他没有去看那些尸体，而是径直来到了那片被夷为平地的军火库废墟前。 他知道，这一战，李昂和他的炮兵营，居功至伟。 他们用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为这场胜利，奠定了最关键的基础。 “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清点物资，救治伤员。” 张猛的语气平静无波。 “另外，给长安发电。” “就说，西北军，已于今日凌晨，攻克托木斯克。” “西伯利亚的黎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