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少年马超，叫阵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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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易主、杨秋被虐杀悬首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那座新筑京观的血腥气，以比上一次更迅猛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凉州！ 如果说之前黑石部的覆灭，是“汉人狼王”向羌胡部落亮出了獠牙，那么此次攻陷金城，阵斩韩遂大将，就是将这獠牙，狠狠钉进了凉州军阀势力的血肉之中！ 震动，前所未有的震动！ 盘踞在陇西、正在紧急调兵遣将、准备与马腾商议如何对付这头突然崛起的凶狼的韩遂，在得知消息的瞬间，暴怒地掀翻了案几，咆哮声震动了整个帅帐！ “韩破军！不杀汝，我韩遂誓不为人！” 金城虽非他核心地盘，却是重要的屏障和物资节点，更是他的脸面！如今脸被抽肿，屏障被砸碎，他如何不怒但怒意之中，却也夹杂了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凛然。此子用兵，太过狠辣果决！ 而另一边，枹罕城外的马腾军大营。 帅帐内，马腾看着手中关于金城战事的详细军报，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久久不语。 成公英脸色苍白，左腿打着夹板，坐在下首的胡床上，低声道：“主公，此子行事，无法无天，狠辣决绝，更兼用兵如雷，绝非寻常流寇。如今其据有金城，收编降卒，兵力已逾四千，气势正盛，已成心腹大患啊！” 马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我岂能不知只是如今韩遂新败，正在气头上，若我此时贸然与他联合，恐被他当枪使。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此子虽狂，却连战连捷，其麾下士卒悍勇无比，若能……” 他话未说完，但成公英已然明白，主公对那韩破军，竟还存着一丝招揽的幻想，或者说，是忌惮与之正面为敌的代价。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掀开，一道清亮却带着压抑不住怒火与傲气的声音传了进来： “父亲！何故如此犹豫不决！” 随着话音，一名少年将领大步走入帐中。只见他年约十六七岁，身高已近八尺，面如冠玉，唇若涂朱，眼似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一身亮银锁子甲，头戴束发银冠，英姿勃发，顾盼之间，锐气逼人！正是马腾之子，少年马超，马孟起！ 他得知金城之事，又见父亲似乎有意拖延，年轻气盛的他早已按捺不住。 “那韩破军不过一介侥幸得势的流寇头子，杀羌狗、屠杨秋，不过是仗着一股悍勇之气，何足道哉竟敢口出狂言，辱及父亲！此仇不报，我马孟起枉为人子！”马超声音激昂，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未被世事磨平的棱角与骄傲。 “超儿，不得无礼！”马腾皱眉喝道，“那韩破军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绝非易与之辈，不可轻敌！” “父亲未免太长他人志气！”马超梗着脖子，一脸不服，“孩儿愿请精兵五千，不！只需三千铁骑！必踏平金城，将那韩破军的首级取来，献于父亲帐下！” 他周身散发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以及对自己武艺的绝对自信。在他看来，什么“汉人狼王”，不过是未曾遇到他西凉锦马超罢了！ 马腾看着自己这勇冠三军、却略显急躁的儿子，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担忧。他深知马超之勇，年轻一辈中罕有敌手，但那韩破军…… “主公，”一旁沉默的庞德开口道，“少主勇武，三军皆知。那韩破军气焰嚣张，若不予迎头痛击，恐其坐大，更助长其嚣张气焰。末将愿随少主一同前往，以为策应，或可一试。” 庞德身材魁梧，面容沉毅，是马腾麾下宿将，性格沉稳，有他在，马腾也能放心几分。 马腾沉吟良久，看着儿子那跃跃欲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眼神，终于叹了口气。他知道，不让马超去碰一碰，他是绝不会甘心的。而且，庞德所言也不无道理。 “既如此……超儿，我便予你精骑三千，庞德为副将，前往金城。记住，此去以试探为主，挫其锐气即可，不可浪战，若事不可为，即刻撤回！”马腾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反复叮嘱。 “父亲放心！孩儿必扬我西凉军威！”马超大喜，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他终于有机会，去会一会那个传说中的“狼王”了！ 三日后。 金城以西三十里，一片地势相对平缓的荒原上。 刚刚完成初步整编、正在韩六和王老五督促下进行操练的狼群大军，接到了斥候的紧急军报。 “报——！狼王！西面出现大队骑兵，打着‘马’字旗号，约三千骑，正向金城而来！先锋已至十里之外！” 中军大帐内，韩破军正在用一块油石，细细打磨着那柄血色直刃长刀的锋口，闻言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眼中非但没有惊惧，反而掠过一丝早有预料的光芒。 “马腾……终于坐不住了吗”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来的倒是正好。” 他站起身，将长刀归入刀鞘。 “传令，全军集结，列阵迎敌！” “韩六，点齐狼牙，随我出阵！” “王老五，统领狼爪、狼尾，据守营寨，以为后援！” 命令迅速下达，刚刚平静没几日的金城再次沸腾起来！号角呜咽，战鼓擂动！经历过血火洗礼的狼群士卒，并未因敌军是威名赫赫的西凉铁骑而慌乱，反而在各级头目的呵斥下，迅速整队，带着一股被挑衅的凶戾，开出城外，在原野上列出战阵！ 狼牙五百居前，甲胄鲜明，刀枪并举，沉默中透出百战精锐的煞气。 狼爪三部居于两翼及后方，虽然装备稍逊，但眼神凶狠，阵型严整。 四千对三千，人数占优，但对方是清一色的西凉精骑，冲击力绝非步卒可比。 就在狼群刚刚列阵完毕，远处的地平线上，便腾起了滚滚烟尘！如同闷雷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烟尘散开，一支骑兵大军赫然现身！ 清一色的高头战马，骑士皆着皮甲，背负弓箭，手持长矛或环首刀，队伍严整，奔腾之间，带着一股横扫千军的彪悍气势！正是威震天下的西凉铁骑！ 大军在距离狼群军阵一箭之地外缓缓停下。队伍最前方，一骑白马越众而出！ 马上骑士，正是马超！ 他今日换了一身更加耀眼的亮银甲，白色的披风在身后猎猎飞舞，手中倒提一杆虎头湛金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寒芒。他纵马来到两军阵前，勒住战马，那白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嘹亮的嘶鸣，衬托得马超更是英武不凡！ 马超目光如电，扫过狼群那沉默而凶戾的军阵，最后定格在中军那面狰狞的狼头大纛下，那个被韩六、王老五等将领簇拥着、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却散发着不容忽视凶悍气息的年轻将领身上。 想必，那就是韩破军了！ 马超心中冷哼一声，果然如传言般，带着一股令人不喜的戾气。他深吸一口气，运足中气，将手中长枪遥遥指向韩破军，清朗却充满傲气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空旷的原野上： “呔！那凉州流寇韩破军听着！我乃伏波将军马公麾下，马超马孟起是也！” 声震四野，西凉铁骑齐声呼和，声势惊人。 “尔不过一侥幸之徒，安敢犯我凉州，杀我将领，辱我父亲！今日我马超在此，尔若识相，速速下马受缚，跪地求饶，本将军或可饶你一条狗命！若敢说半个不字……” 马超手腕一抖，虎头湛金枪挽出一个凌厉的枪花，枪尖直指韩破军，语气森然，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加掩饰的嚣张与挑衅： “定叫你在我这金枪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少年马超，挟西凉铁骑之威，阵前叫嚣！银甲白马，金枪遥指，气势凌人！狼王面对挑衅，是将派将迎战，还是……亲自出手，碾压这西凉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