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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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窗户，将黎明染成一片压抑的灰蒙。21楼内，却有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感在静谧中流动。 顾南笙几乎一夜未眠，时刻留意着外公的动静。雨晴也早早醒来，沉默调息，小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当第一缕微弱的天光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时，床上的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仿佛叹息般的呻吟。 雨晴瞬间弹起，扑到床边：“外公” 顾南笙也立刻起身，快步上前。 老人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神起初有些涣散和迷茫，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适应着昏暗的光线，目光缓缓扫过围在床边的两张写满担忧和惊喜的年轻脸庞。 “雨晴…南笙…”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他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公寓里虚弱的绝望时刻。 “外公！您终于醒了！”雨晴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紧紧握住外公枯瘦却温暖的手，“您吓死我们了！” 顾南笙也松了一口气，小心地扶着他靠坐起来，在他背后垫好枕头：“外公，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夏爷爷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关切地扫视着外孙和外孙女。令他惊异的是，两个孩子虽然面带疲惫，眼神却明亮有神，气色甚至比之前还要好些，全然不像是经历了巨大磨难和饥饿的样子。这与他预想中的凄惨景象截然不同。 缓缓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奇。他原本沉疴缠身，常年被胸闷气短、四肢沉重所困扰，但此刻，他却感觉通体舒坦，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连呼吸都变得前所未有的顺畅有力。虽然还有些久卧初醒的虚弱感，但体内那股生机勃勃的活力是骗不了人的。 “这…真是奇迹…”老人喃喃自语，感受着这具仿佛年轻了十岁的身体，目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静立的几人。他虽然还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隐约知道，这定与眼前这几个孩子脱不开关系。 顾南笙和雨晴兄妹二人见到外公不仅苏醒，气色甚至比以往更好，心中对虞姝的感激之情更是达到了顶点。顾南笙郑重地朝虞姝深深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雨晴更是眼圈泛红，扑过去抱住虞姝的胳膊，声音哽咽：“眠眠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虞姝微微侧身，避开了顾南笙的大礼，只是轻轻拍了拍雨晴的手背，语气依旧平静：“你们也付出了信任，这是你们应得的。” 顾南笙接过话，语气沉稳却带着深深的感激：“外公，您昏迷的时候，是雨晴向她们求救，她们冒着危险找到了我们，把我们从出租屋带到了这里。是这位虞小姐她用了很珍贵的药，才把您从危险中救了回来。这里很安全，物资也暂时充足。” 老人的目光不由看向床边的几个孩子，都对他投来关切的目光。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静静站在一旁，气质清冷出众的虞姝身上。这个女孩…给他一种完全看不透的感觉，沉静如深潭，却又隐隐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老人心中虽然充满了疑问，但他知道眼前这些人无疑是他们祖孙三人的救命恩人。 他挣扎着想坐直一些，对着虞姝等人的方向，郑重地、用尽力气说道：“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多谢你们收留这两个孩子，还救我这条老命…大恩大德，夏某…没齿难忘！”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真诚。 虞姝微微颔首：“顾爷爷不必客气，举手之劳。您刚醒，需要休息和补充体力。”她示意了一下周淼。 周淼立刻端来一碗一直温着的清粥。 雨晴小心地接过，一口一口喂给外公。 喝下温热的粥，夏爷爷感觉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精神又好了几分。 看着这群年轻人在如此残酷的末世中非但没有崩溃，反而相互扶持，艰难地开辟出一方小小的、安全的天地，甚至救下了他们祖孙三人，老人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欣慰和庆幸。 “好，好啊…”夏爷爷眼眶微湿，声音带着欣慰，“都是好孩子…能在这种时候遇到你们，是雨晴和南笙天大的福气，也是我老头子的造化。雨晴能交到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真是太好了。”他尤其庆幸外孙女当初结识了虞姝，这看似偶然的缘分，竟成了绝境中的救命稻草。 雨晴听到外公的话，忍不住又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地抱住外公的胳膊，把脸贴在他肩膀上。夏爷爷宠溺地笑着，轻轻拍着她的手。 这温馨的祖孙互动，让一旁的林琳和周淼眼神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闪过一丝羡慕和不易察觉的伤感。她们或许都想起了自己早已逝去的、也曾这样疼爱她们的外婆。 夏爷爷敏锐地注意到了她们细微的情绪变化，他温和地笑了笑，决定不再以“顾爷爷”的身份自居，而是用一个更亲近的称呼来拉近所有人的距离。 “好了，雨晴，这么大了还撒娇。”夏爷爷笑着摇摇头，然后看向众人，正式介绍道：“人老了，脑子也不灵光了，还没跟大家说清楚。我其实姓夏，夏振国。是雨晴和南笙的外公。他们妈妈去得早，从小就是我和他们外婆一手带大的。可惜，老婆子前年也走了…以后啊，你们就别叫我顾爷爷了，生分，叫我夏爷爷就好。” “夏爷爷！”林琳第一个脆生生地喊道，脸上洋溢着开朗的笑容。周淼也温柔地跟着叫了一声。穆易推了推眼镜，恭敬地喊了声“夏爷爷”。虞姝看着老人慈祥而带着一丝豁达的眼神，也轻轻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称呼。 夏爷爷乐呵呵地应着，看着这群失去了长辈、在末世中被迫迅速成长的年轻人，眼中充满了怜爱和责任感。他看得出来，这些孩子虽然坚强，但内心渴望着一份来自长辈的安稳和依靠。 夏爷爷的苏醒，像是一块基石，让飘零无依的顾家兄妹终于有了坚实的依靠。而21楼这个临时的避难所，也因为这份长辈的认可和感激，更多了几分“家”的温暖意味。虽然外界的危机依旧，但内部的凝聚力，正在悄然增强。 看到夏爷爷苏醒，虞姝几人没在打扰，将空间留给祖孙三人，交代一声好好休息，并将洗髓的事情推到了明天再进行。 次日一早，在虞姝的安排下，21楼的气氛变得格外肃穆。客厅的家具被挪到四周，中间清出一片空地。虞姝取出了三枚异香扑鼻的丹药，以及三碗清澈见底、却蕴含着令人心悸能量的灵泉水。 “服下丹药，即刻饮尽灵泉，然后盘膝坐好，无论如何痛苦，必须保持清醒，运转我刚才传授给你们的基础引气法诀。”虞姝的声音清冷而不容置疑，目光扫过顾南笙、顾雨晴和穆易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