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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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在医院外围短暂集结后，陆廷修决定率先向相对独立的体检楼推进。根据虞姝神识的探查，从体检楼开始，最适合做热身与磨合。 “丧尸百余，无变异体，但不可大意。”虞姝清冷的声音落下，她抬手，拔下了束发的银簪，发丝却丝毫未散。在众人惊诧的目光注视下，那银簪在她掌心流光一闪，竟瞬间延展、变形，化作一柄长约三尺、剑身似有清波流转的青色长剑。剑锋微颤，发出细微的嗡鸣，寒意凛冽。 “神颜、寂刃，随我清剿密集区域，为后续队伍打开安全通道。其他战队梯次跟进，分组清理两侧诊室和功能区，注意交叉火力与协同。” 话音未落，她已如一道轻烟般掠入体检楼大门。剑光乍起，如银河泻地，冲在最前面的几只丧尸瞬间被凌厉的剑气绞碎。顾南笙的雷光、萧则的暗刃、林琳的火鞭、谢知远的风刃紧随其后，默契配合，如同精密的手术刀，迅速切割着楼内的尸群。穆易的毒雾悄无声息地弥漫，侵蚀丧尸大脑，大幅削弱丧尸的行动力，磐石、王默等人则稳扎稳打，清除漏网之鱼。 猛虎战队负责清理东侧影像区。队长曹猛一马当先，挥舞着沉重的消防斧，一斧便将一只从ct室扑出的丧尸砸得脑浆迸裂，勇猛无比。但影像区内设备众多，空间被分割，视线受阻。一名队员在推开一扇铅门时，未能注意到门后阴影中蜷缩的丧尸，被猛地扑倒！尽管旁边的队友立刻挥刀砍杀，但那名队员的肩胛骨已被咬穿，惨叫着失去战斗力。另一组在清理b超室时，更是被从通风管道突然掉下的两只丧尸打了个措手不及，虽最终解决，但也人人挂彩，惊出一身冷汗。曹猛气得怒吼，却也更深刻地意识到室内近战的复杂性与团队配合的重要性。 火鸦战队负责西侧检验科。这里玻璃器皿众多，环境更复杂。他们试图用火系异能远程焚烧，却差点引燃了洒落的酒精，引发小范围爆燃，反而将自己逼入角落。最后还是靠两名力量系队员顶住压力，才勉强清出一块安全区，过程狼狈不堪，原本计划的高效清剿变成了艰难的逐屋争夺。 陆廷修见状，立刻带领无敌战队成员顶了上去。他四级金系异能在此时发挥了重要作用，双臂覆盖上金属光泽，拳风刚猛，也能凝聚金属碎片如子弹般激射，在虞姝等人打开缺口的侧翼奋力厮杀，还算游刃有余。 而跟在后面的、等级普遍在二、三级的其他战队成员，也压力巨大。他们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普通丧尸，往往需要数人配合，且战且退，不断使用晶核补充能量，才能勉强守住阵线，伤亡开始出现。 萧则在厮杀间隙，目光扫过前方如同战神般的虞姝，又瞥了一眼身旁沉稳指挥、实力不俗的陆廷修，心中暗道：‘这陆廷修，身手是受过系统训练的，实力也够硬，能坐上总队的位置，倒也不全是靠家世。’ 而被众人有意无意忽略的虞佳凝，则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她的空间异能毫无战斗力，以往出行都有执行团层层保护。如今，无敌战队的成员虽未明着排挤她，却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将她护在中心。几次险象环生，都是靠着她自己连滚带爬和陆廷修偶尔分心照看才勉强躲过，狼狈不堪地活了下来，昂贵的作战服上沾满了污秽，发丝凌乱，脸上也挂了彩，哪还有半点“空间女神”的仪态。 其他中小战队更是状况频出：有因为紧张误伤队友的，有被藏在病床下的丧尸偷袭成功的，有在狭窄的卫生间里施展不开被逼入绝境的……一时间，体检楼内呼喝声、兵刃交击声、惨叫声、异能爆鸣声不绝于耳。虽然最终在神颜、寂刃的策应下，所有丧尸被清除，但代价是四死两重伤。胜利的喜悦被同伴伤亡的阴霾和战斗暴露出的问题彻底冲淡，气氛凝重。幸好异能者体内似乎有抗体，被丧尸抓伤也不会立刻尸变，只是会虚弱发热，运起好的还能觉醒第二异能。伤者被简单包扎治疗，牺牲者的遗体被安置在角落，盖上白布。 虞姝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深邃。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用相对低烈度的战斗，最大限度地暴露问题，鲜血的教训，比任何言语说教都更深刻。 压抑的气氛、同伴的伤亡与神颜战队近乎零损耗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就在这时，虞佳凝猛地站起身，她脸色惨白，眼神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伸手指着不远处正平静擦拭剑身的虞姝，尖声质问： “虞书眠！你明明有那么大的本事！连图书馆都能整个收走！你为什么不直接用你那妖法收了这栋楼！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在这里用命去填！看着大家为你卖命，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死光，好独占所有资源和功劳！” 这话如同点燃了炸药桶！几个刚刚经历了队员伤亡的战队队长立刻红着眼睛站了起来，情绪激动地附和： “对啊！虞小姐，你有这能力，为什么不直接解决问题” “我们的人不能白死！你明明可以轻松做到的！” 无敌战队原本就爱慕虞佳凝的廖杰涨红着脸喊道：“佳凝小姐说得对！你们神颜战队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肯多出点力非要看着我们的人去死吗是不是存心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和一道道质疑、怨恨的目光，虞姝缓缓抬起头。她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但那双看向虞佳凝的眼睛，却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字字如刀： “我可以替你们杀光所有丧尸，替你们收集所有物资，然后呢”她目光扫过那些激动的面孔，最终定格在虞佳凝脸上，“需要我替你们活着吗” “如果什么事情我都能替你们做完，”虞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那你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等着被圈养，然后在我离开之后，轻而易举地死在最普通的丧尸手里吗” “既然早知道是这种结局，现在又何必挣扎出门直走，早死早投胎。”她的话如同冰水，浇醒了被情绪冲昏头脑的人。 “啪！” 林琳猛地将“吻月罂”长鞭甩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她上前一步，叉着腰，怒视着虞佳凝和那些起身质疑的人：“听不懂人话是吧只不过一天没用你们拼命，就把自己当废物了末世这么久你们是靠别人庇护活下来的吗靠的是你们自己！想不明白的小爷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省得以后被丧尸啃了还怨天尤人！” 她的话粗鲁却直指核心。众人恍然，是啊，末世里能活到现在的哪个不是靠着自己一路拼杀，哪次出任务不是死伤过半，怎么这次就不知不觉就扭曲了心态，甚至理直气壮地要求别人承担本该自己面对的危险想到此，不少人羞愧地低下了头，默默坐了回去。那几个激动的队长也哑口无言，满脸通红。 虞佳凝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承受着众人或鄙夷或冷漠的目光，浑身发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只有她，一路至今都是靠陆廷修的庇护。即便如此，她还是认为，他们既然有能力，就该庇护到底，不做无谓的牺牲。 收集完体检楼的物资后，队伍怀着更复杂的心情，向主门诊楼推进。虞佳凝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面，低着头，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的，是几乎要将虞姝背影烧穿的、极致的不甘和怨毒。 主门诊楼，是医院最庞大、最复杂的建筑。虞姝站在楼前广场，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片刻后，她收回神识，语气凝重：“丧尸千余，有大量变异体，无活人气息。” 众人闻言，心都沉了下去。末世当天是周一，正是门诊人流量最大的时候，难以想象酸雨降临那一刻，这里化作了怎样的人间地狱。 透过门诊大楼的玻璃可以看见黑压压的丧尸如潮水。如此高密度的环境下如同养蛊一样，产生了更多变异，速度奇快的“爬行者”在墙壁天花板上如履平地，力量惊人的“巨臂”轻易掀翻候诊长椅，更有甚者，竟能喷溅出具有腐蚀性的毒液。 “寂刃，左翼切割！神颜，右翼压制！主攻变异体，其余战队火力覆盖中庭！互相策应”萧则的指令清晰冷静，如同战场上的节拍器。 寂刃战队如暗影般切入左侧尸群，他们的动作简洁狠辣，专攻关节与头颅，往往刀光一闪，便有丧尸无声倒地，高效得令人心悸。而神颜战队则展现了令人炫目的异能配合： 虞姝一马当先，逐水剑化作一道冰冷的银色流光，她身法飘逸，剑招却凌厉无比，每一剑都精准地一剑枭首，所过之处，强大的变异体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为后方队伍开辟出安全通道。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矛。 林琳将藤蔓缠绕在燃棘上，化作长鞭如赤色毒蛇狂舞，鞭梢点燃的火焰不仅灼烧丧尸，更疯狂汲取着它们的生机反馈自身，让她越战越勇；谢知远手持“风吟扇”，道道风刃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削飞远处喷吐毒液丧尸的头颅，更操控气流扰乱尸群阵型；赵逸的“烬心枪”燃起暗红烈焰，枪出如龙，将挡路的“巨臂”丧尸捅穿、点燃；磐石的“镇岳刀”势大力沉，往往一刀便将丧尸连同一排座椅劈飞；周淼与赵晓夕的剑法与水系异能相辅相成，或凝水成盾格挡毒液，或化作水刃进行范围打击；穆易的藤蔓带着毒刺悄无声息地蔓延，大幅削弱丧尸的行动力；而顾南笙则游走在战场枢纽，雷光闪烁间，往往能及时轰杀企图偷袭的敏捷型变异体，掌控全局。 在这两支队伍高效、强悍甚至堪称艺术的清剿下，其他战队的成员几乎成了陪衬和打扫战场的角色。实力差距如此悬殊，巴结都来不及，谁还敢有异议 门诊楼内的血战，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而谁也没有注意到，落在最后面的虞佳凝，看着虞姝在尸群中所向披靡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混合着绝望和疯狂的决绝。悄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