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影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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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卫’已就位。‘蜂后’，请指示下一步清扫行动。」 加密通讯器屏幕上的那行字，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炬，瞬间灼穿了顾言深眼中的疲惫与绝望。 影卫！ 传说中只遵从“暗影令”调遣、游离于顾氏所有明暗体系之外、连他都只在祖父临终呓语中听过只言片语的终极力量，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在他最山穷水尽之时，出现了！ 没有时间震惊或质疑。求生的本能和反击的欲望在瞬间压倒了一切。他猛地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血腥味的空气，压下左肩和右臂传来的剧痛，指尖在加密通讯器上飞快移动。 「身份认证：顾言深。授权码：zero-seven-omega。」他输入了只有历代家主才知道的核心密码，继续下达指令，「优先目标：清除祖宅外围所有敌对武装单位，留活口审讯。次级目标：搜寻并确保地下溶洞入口安全，接应目标人物许念。」 指令发出的瞬间—— “咻咻咻——！” 密林中的死亡之舞骤然加速！那些诡异的破空声变得更加密集、精准，如同无形的死神镰刀，在夜色中无声地收割。热成像仪上，代表敌人的红色光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片熄灭，连有效的抵抗和惨叫都未能发出多少。 攻势之凌厉，效率之恐怖，让身经百战的顾言深都感到一阵心悸。这完全不是常规的战斗，更像是一场经过精密计算的、单方面的清除。 不到三分钟，祖宅外围所有的枪声、爆炸声、乃至一切杂音，都彻底消失了。只剩下山林间呼啸的风声，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寂静。 溶洞深处，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那细微的、金属刮擦岩石的声音时断时续，仿佛毒蛇游走，越来越近。 甲一将许念和李医生紧紧护在身后，屏住呼吸，手中的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肌肉紧绷如铁。李医生紧紧握着许念的手，能感觉到她手心的冰冷和身体的微颤。 许念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另一只手死死护着小腹，那枚“暗影令”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的理智。是顾言深派来的人还是……p.t.g 的追兵也找到了这里 就在那刮擦声近到仿佛只在数米之外，甲一的手指即将扣动扳机的刹那—— “嗒。” 一声极轻微的、如同石子落地的声响，从洞窟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传来。 甲一浑身一僵，猛地调转枪口！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攻击，没有脚步声。 就在他们惊疑不定之时，先前那令人不安的刮擦声，竟然……消失了 仿佛从未出现过。 紧接着，一道柔和却不刺眼的白光，从洞窟顶端一处不起眼的钟乳石后亮起，照亮了这片不大的空间。光线稳定，绝非自然光。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光源下方。他全身笼罩在哑光的黑色作战服中，脸上戴着覆盖全脸的无反光面具，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双冷静到近乎漠然的眼睛，透过面具的视窗扫过惊魂未定的三人。 他的出现方式，完全超出了常理。 “甲一先生，李医生，许念小姐。”黑衣人的声音经过处理，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外围威胁已暂时清除。奉‘蜂后’令，接引三位转移至安全点。” 他称呼顾言深为“蜂后”！而且准确道出了他们的名字！ 甲一并未放松警惕，枪口依旧对准对方，沉声问：“凭证”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向许念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那枚“暗影令”。 许念下意识地低头，赫然发现，手中那枚原本冰凉的金属令牌，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与她脉搏同步的温热，上面那个篆体的“影”字，流转着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 地面祖宅，残垣断壁间，硝烟尚未完全散去。 顾言深在两名同样装束、如同影子般的“影卫”护卫下，快速检查着战场。敌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各处，死因几乎都是一击毙命，或被特制的微声武器射穿要害，或被近距离割断颈骨，干净利落得令人发指。 “报告‘蜂后’，外围武装单位共十八人，已清除十七人，留一活口，已注射镇静剂并封锁关节。”一名影卫用毫无感情的声音汇报，“敌方装备精良，有统一战术标识，但无任何可追溯的身份信息。初步判断，为受过严格军事训练、并被彻底抹去背景的‘幽灵’小队。” 顾言深蹲下身，检查着一具尸体手臂上一个不起眼的、仿佛天然胎记的淡灰色纹路——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生物组织改造痕迹。他的眼神愈发冰冷。p.t.g 的手笔，越来越像那些隐藏在世界阴影深处的、真正的庞然大物了。 “溶洞情况”他更关心许念的安危。 “影七已先行进入接应，目前信号良好，正在护送目标人物前往三号安全点。” 顾言深微微松了口气，但心头巨石并未落下。许念怀孕的消息和那个关于生物标记的可怕猜测，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 必须尽快审讯那个活口，并找到能彻底屏蔽甚至移除那个标记的方法！ 就在这时，负责通讯监控的另一名影卫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蜂后’，拦截到一段加密等级极高的紧急通讯残波，源头发射位置……在溶洞深处，并非来自我们接应小队的方向。内容无法完全破译，但关键词捕捉到……‘摇篮’、‘回收’、‘优先确保活性’。” “摇篮”“回收”“优先确保活性” 顾言深的心脏猛地一沉！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可能性！ p.t.g 的目标，果然不仅仅是许念本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她体内的那个“标记”，或者说，是冲着那个刚刚确认存在的“孩子”来的！ 那个活口，知道的恐怕也只是皮毛！真正的危机，并未随着地面敌人的清除而解除，反而可能已经渗透到了他认为最安全的溶洞深处！ “立刻联系影七！警告他可能有未知敌人潜伏在溶洞内！更改汇合点，直接去最终安全屋！”顾言深厉声下令，同时强行站起身，“带我下去！立刻！” 他必须亲自去！一刻也不能再等！ 溶洞内，许念在甲一和李医生的陪同下，跟随那名代号“影七”的黑衣人快速行进。 影七对溶洞的熟悉程度远超甲一，他带领着他们走的路径更加隐蔽、平稳，甚至在某些看似绝路的地方，他能轻易开启隐藏的机关或找到被钟乳石掩盖的缝隙。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为这片黑暗迷宫而生。 许念心中的不安并未因获救而减少。那个突然消失的刮擦声，以及影七出现时那完全非人的方式，都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手中的“暗影令”依旧散发着温热，仿佛与什么无形的东西连接着。 在经过一段尤其狭窄、需要侧身才能通过的岩缝时，影七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噤声。 他面具下的耳朵似乎微微动了动，然后，他用极低的声音说：“有东西跟着我们。不是人。” 不是人！ 这句话让三人的汗毛瞬间倒竖！ 甲一立刻持枪警戒后方，李医生紧张地护住许念。 影七没有回头，只是从腿侧抽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泛着幽蓝色光泽的短刃，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嶙峋的岩壁和深邃的黑暗。 溶洞内只剩下地下河更加湍急的水声，以及……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无数节肢动物在岩石上爬行的“沙沙”声，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弥漫开来，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许念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紧紧靠着冰冷的岩壁，护住小腹。那“沙沙”声让她想起了在p.t.g 实验室惊魂一夜中，那些培养槽里蠕动的不明生物…… 就在这时，影七佩戴的微型通讯器红灯急促闪烁起来，显然是收到了顾言深的紧急警告。 他迅速看了一眼，语气首次出现了一丝波动：“情况有变！跟我来，快！” 他不再隐藏行踪，强光手电功率全开，照亮前路，同时速度陡然加快，几乎是带着三人在这错综复杂的溶洞中奔跑起来！ 然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而且似乎……正在从四面八方合围！ 就在他们冲出一个洞口，前方出现一条较为宽阔的地下暗河，河对岸隐约可见另一条通道入口时—— “噗通！噗通！噗通！” 无数黑影从他们头顶的岩壁、侧方的缝隙、甚至从暗河浑浊的水中钻出！那是一些拳头大小、形似机械甲虫，却又带着生物组织质感的东西，复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振动着翅膀，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朝他们扑来！ 影七手中的幽蓝短刃瞬间挥舞成一道光幕，精准地将最先扑近的几只“甲虫”斩落，被斩落的“甲虫”冒出一股刺鼻的白烟，瞬间融化。 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斩之不竭！ 甲一和李医生也用手枪奋力射击，但收效甚微。 一只“甲虫”突破了防御，猛地吸附在许念的手臂上！一阵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传来！ “啊！”许念惊呼一声，感觉那东西似乎正在往她皮肤里钻！ 影七反应极快，反手一刀精准地削过，将那只“甲虫”挑飞，但许念的手臂上已然留下了一个细小的、正在渗血的孔洞，孔洞周围的皮肤下，似乎有极其细微的银色丝线一闪而过！ “是纳米集群机器人！带有生物组件！目标是许小姐！”影七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峻，“它们试图加固或激活那个标记！” 他猛地将一枚散发着强烈电磁脉冲的小型装置拍在许念手臂的伤口处，暂时抑制了那些银色丝线的活动。 “过河！对岸通道有屏蔽场！”影七吼道，一边挥舞短刃抵挡着源源不断的机械甲虫，一边掩护着三人冲向暗河。 河水冰冷刺骨。甲一和李医生奋力搀扶着许念，在齐腰深的水中艰难前行。影七断后，他的作战服似乎能一定程度上抵御那些甲虫的攻击，但依旧险象环生。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对岸的瞬间——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他们刚刚离开的溶洞方向传来，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头顶碎石簌簌落下！ 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强行破开了岩层，闯了进来！ 影七猛地回头，面具下的眼神骤然凝固。 透过弥漫的尘埃和依旧飞舞的机械甲虫，他看到在洞穴的尽头，一个更加庞大、更加令人战栗的阴影，正缓缓显现出轮廓……那似乎是一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