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噬邪破境，混沌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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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的遭遇让林凡彻底明确了危机的根源。那座破损的古老石碑，如同一个不断渗漏毒液的伤口，污染着这片海域，孕育出索命的黑影。被动防御终是下策，唯有主动出击，净化或吞噬那泄露的邪气本源，方能解救这座岛屿。 然而，如何做到他如今修为尽失，混沌元婴沉寂，业火红莲无法调动。唯一能依仗的，便是识海中那缕因拯救村庄、庇护岛民而壮大了些许的功德金光，以及……他那早已与“吞噬”二字紧密相连的《九幽噬天经》本源。 “吞噬……噬源珠的本源虽也沉寂，但《九幽噬天经》的炼化之道，早已融入我的神魂本能。或许……我不需要动用力量去强行吞噬，而是可以……引导”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林凡心中滋生。 他想到了最初在沉沦绝渊，引导空间裂隙反杀追兵的情形。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 那石碑泄露的邪气，本质是一种高度凝聚的负面能量。功德之力是其克星。若他能以自身为媒介，以功德金光护住心脉与识海，再以《九幽噬天经》的炼化法门为引，主动将少量邪气引入体内，利用其相互克制的特性，在体内完成净化与炼化呢 这无异于刀尖跳舞！稍有不慎，便是邪气侵体，神魂俱灭的下场。 但林凡的眼神却愈发锐利。他一生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于绝境中争命。这点风险，与昔日面对顾玄溟、面对归墟威胁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他需要准备。需要一处相对安全、能隔绝气息波动的地方，也需要……一个诱饵。 他将目标定在了村落附近一处偏僻的、面向礁石滩的海蚀洞。那里位置隐蔽，退潮时洞口露出，涨潮时会被海水半淹，正好可以借助海水一定程度上掩盖可能产生的能量波动。 接着，他让石老汉找来朱砂——岛上渔民偶尔会用来画一些简单的平安符。林凡凭借记忆，以指代笔，混合着自身勉强逼出的几缕微弱气血，在海蚀洞内壁上，刻画下数个极其简陋、却蕴含一丝封禁与敛息意味的基础符文。这几乎耗尽了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元气，脸色更加苍白，但洞内的气息却明显与外界隔绝开来。 然后，是诱饵。 当夜，林凡独自一人，带着一柄鱼叉和几个火把，来到了礁石滩。他故意割破手掌，让蕴含着微弱灵性（即便重伤，他肉身本质仍远超凡人）的鲜血滴入海水中。 蕴含着生命精气的血液，对于依靠吞噬生机存在的黑影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海面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涟漪，三四道扭曲的黑影破水而出，带着贪婪的嘶鸣，扑向林凡！ 林凡早有准备，他一边挥舞火把逼退黑影，一边且战且退，故意示弱，将它们引向海蚀洞的方向。 就在最前方一道黑影几乎要触碰到他后背的瞬间，林凡猛地窜入洞中，反手将一块早已准备好的、刻有符文的巨石推向洞口！ 轰隆！ 洞口被暂时封住，只留下些许缝隙。洞内瞬间陷入昏暗，只有火把摇曳的光芒，映照出那几道被困在狭小空间内、愈发狂躁的黑影！ “来吧！”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将火把插在岩缝中，竟然主动散去了大部分的防御姿态，只是紧紧守护住心脉与识海，将那缕功德金光催动到极致，在体内形成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膜。 同时，他运转起《九幽噬天经》最基础的炼化法门——并非为了吞噬外力，而是为了构建一个内在的“炼炉”。 一道黑影率先按捺不住，嘶鸣着扑了上来，冰冷的邪气如同实质，缠绕向林凡的手臂！ 刺骨的寒意瞬间袭来，手臂的血液仿佛要冻结，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失去知觉！那股充满腐朽与怨念的邪异能量，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体内，侵蚀他的生机！ 就是现在！ 林凡闷哼一声，不闪不避，反而主动引导着一丝侵入体内的邪气，沿着一条无关紧要的次要经脉，导向被功德金光笼罩的核心区域！ “滋——！” 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那缕邪气一遇到功德金光，立刻剧烈反应，发出无形的灼烧声！邪恶、阴冷的能量在至阳至刚的功德之力净化下，迅速消融、瓦解！ 但这个过程带来的痛苦是巨大的！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经脉内穿刺、灼烧！林凡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但他咬紧牙关，眼神依旧冰冷如铁。 他小心地控制着邪气导入的量，确保始终在功德金光能够净化的范围内。同时，《九幽噬天经》的炼化法门运转，将那被净化后残留的、最精纯的一丝阴性元气（剥离了邪念本源的纯粹能量），缓缓吸纳，融入干涸的经脉与肉身。 一丝……几乎微不可查，但确实存在的清凉气流，如同久旱逢甘霖，滋润着他近乎枯竭的身体！ 有效！ 林凡精神大振！虽然过程痛苦无比，但这条路，走得通！ 他如法炮制，继续吸引、引导、净化、吸收…… 洞内的黑影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猎物”非但没有被它们迅速吸干，反而在汲取它们的力量它们变得更加狂躁，攻击愈发猛烈。 林凡的压力骤增，身上多处被邪气侵蚀，出现青黑色的冻伤痕迹，剧痛阵阵袭来。功德金光的消耗也极大，识海中那缕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 但他依旧在坚持，眼神中的火焰愈发炽盛。每一次净化和吸收，都让他对这邪气的本质了解更深一分，对功德之力的运用更熟练一分，那沉寂已久的混沌元婴，似乎也因为这外来的、被净化后的纯粹元气注入，产生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当洞内最后一道黑影在疯狂的攻击中，被林凡引导大量邪气入体，最终在功德金光下彻底净化、消散时，林凡也几乎到了极限。他瘫坐在冰冷的洞内，浑身被汗水与血污浸透，多处皮肤青黑，气息微弱。 然而，在他那破碎的丹田深处，那布满裂痕的混沌元婴，原本黯淡无光的躯体上，竟然有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痕，似乎……弥合了微不足道的一丝并且，其核心那点混沌之光，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微弱地、却坚定地搏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识海中消耗过度的功德金光，虽然在量上减少了，但其核心却似乎更加凝练、纯粹，与他的神魂联系也更加紧密。 破而后立，向死而生！ 在这海外孤岛，以凡人之躯，行噬邪破境之举，林凡，终于看到了恢复力量的第一缕曙光！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洞口缝隙外隐约透入的月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疲惫的弧度。 “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岩石与海水，再次投向了那座深海之下的……残破石碑。 那才是真正的目标。这些黑影，不过是开胃小菜。接下来，他要尝试，直接去往那源头附近，进行更大规模的……“狩猎”与炼化！ 风险将呈几何级数提升，但回报，也必将无比丰厚。 沉寂的混沌巨兽，于凡尘泥沼中，睁开了苏醒的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