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彼岸在望，暗礁潜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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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合噬渊珠后的林凡，在底舱静坐了整整七日。 这七日间，“逐浪号”早已驶出了那片风暴海域，航行变得平稳。船上的修士和船员们，对那位一拳湮灭魔虬、后又神秘消失再出现的独臂青年，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敬畏与恐惧。无人敢打扰，甚至连目光都尽量避免扫向底舱那个角落。 林凡对外界的反应漠不关心。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新力量的适应与掌控上。 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已然稳固，混沌元婴更加凝实，眉心的灰色符文与右肩蜕变的寂灭印记（或许现在该称之为“噬渊印记”）联系愈发紧密，心念转动间，寂灭之力如臂指使，不再有丝毫滞涩。他甚至能细微操控这股力量，比如只让一片树叶枯萎，而不伤及旁边的小草，或者在小范围内制造一个时间流速略微迟缓的区域。 《定魂安神咒》依旧在持续运转，如同给沸腾的熔炉套上了一个冷却外壳。融合噬渊珠带来的不仅是力量，还有那源自万物终结本源的、更加庞大冰冷的意志冲击。若非咒文维系，他恐怕早已彻底失去“林凡”的自我认知，完全化为寂灭的化身。如今，他维持着一种危险的平衡——绝对的理智，冰封的情感，但核心处那点复仇的执念与对归墟的警惕，如同定海神针，未曾动摇。 这一日，久违的阳光透过舷窗，在昏暗的底舱投下斑驳的光斑。船身传来了与以往不同的、更加频繁的轻微震动，外面人声也明显鼎沸起来。 “看到陆地了！” “是望海城！我们到了！” 甲板上传来船员们兴奋的呼喊。 望海城，大陆东南门户，连接无尽海与辽阔内陆的重要枢纽，也是林凡此行的登陆点。 林凡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冷静。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江河奔涌般的灵力流动声，右臂那噬渊印记传来沉甸甸的力量感。他换上了一套干净的普通青衫，依旧用特制绷带将右臂缠绕掩饰，虽然无法完全掩盖其异常，但至少不那么惊世骇俗。 他走上甲板，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眼。蔚蓝的海岸线前方，一座宏伟巨城的轮廓逐渐清晰。城墙高耸，依山傍海而建，码头上桅杆如林，舟船往来如织，喧嚣声浪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浓郁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远非海外孤岛可比。 这就是大陆，修真文明的中心地带。 船上乘客大多涌上甲板，兴奋地指指点点。但当林凡出现时，他周围自然而然地空出了一片区域，人们目光躲闪，带着敬畏。 那位蓝袍金丹老者（后来林凡得知他姓韩，是玄龟岛的外门长老）走了过来，态度比之前客气了无数倍，拱手道：“林道友，望海城已到。我玄龟岛在城中有几处产业，道友若暂无落脚之处，可随老夫前往，必当竭诚招待。” 林凡知道这是客套话，也带着监视和拉拢的意味。他平静回礼：“韩长老好意心领，林凡自有去处，不便叨扰。” 韩长老似乎早有预料，也不强求，只是递过一枚玉符：“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强留。此乃我玄龟岛客卿信物，持此物在玄龟岛名下商铺购买资源、打探消息，可享优惠，亦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道友若改变主意，随时可凭此物来寻老夫。” 这是在示好，也是留一条联系的线。 林凡接过玉符，神识一扫，确认无误，收入怀中：“多谢。” 他不再多言，待船只缓缓靠上码头，搭好舷梯，便随着人流，踏上了坚实的大地。 脚踩在望海城巨大的青石码头上，感受着与海上截然不同的厚重与喧嚣，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海腥、灵药、矿石以及无数修士的气息，复杂而充满活力。 他的目标明确——玄冥窟。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在这望海城稍作停留。一来熟悉大陆情况，获取关于玄冥窟和幽冥圣教的最新、最详细的情报；二来，他需要采购一些特殊的材料，尝试炼制一种能够完全封印或伪装右臂噬渊印记的法宝或符箓，否则这显眼的印记一旦被幽冥圣教高层或顾玄溟察觉，必将引来无穷麻烦。 他随着人流走进望海城高大的城门。城内街道宽阔，车水马龙，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着各种修真资源，修士来来往往，修为从炼气到金丹不等，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几股隐晦的、属于元婴期的强大气息。 林凡收敛自身气息，维持在筑基初期的水平，混杂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他按照记忆中海渊阁墨管事提供的信息，向着城中一家信誉较好、背景复杂的“百晓楼”走去，那里是购买情报的首选。 然而，他刚刚穿过两条街道，脚步便微微一顿。 在他的神识感知中，至少有四道不同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神识，从他登岸开始，便若有若无地锁定在他身上。这些神识来源各异，有的带着官方的秩序感（可能是城卫），有的带着商家的精明（可能是大商铺的探子），还有的……则带着一丝阴冷的、令他熟悉的幽冥气息！ 幽冥圣教的触手，果然早已延伸到了这大陆门户！ 而且，对方似乎并非确定了他的身份，更像是一种基于“独臂”、“重伤初愈”（他故意显露的气息）、“海外而来”等特征的例行排查。 林凡面色不变，继续前行，心中冷笑。 看来，这望海城也并非安稳之地。平静的水面之下，暗礁已然浮现。 他需要更加小心，在获取所需之前，尽量避免冲突。但若有人不开眼，非要撞上来，他也不介意，让这望海城的水，更浑一些。 他的右手在袖中微微握紧，噬渊印记传来一丝冰冷的悸动，仿佛在期待着……鲜血与寂灭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