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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化城外大安镇，原本因战乱而略显沉寂的镇子，如今因为队伍的到来而焕发出一种活力，镇公所的屋子里，一张拼接的木桌上摊开了多张军用地图，刘川、聂政委、刚刚赶到不久的韩楚，以及风尘仆仆的冀热辽军区部队曾林和赵进都围在桌旁，气氛热烈中带着一丝大战前的凝重。 “报告，司令员，政委，刘亚参谋长到了，”警卫员魏大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屋内众人闻言，目光齐投向门口。只见一个身材精干中年人大步走了进来，正是从苏联学习归来，辗转抵达的东北军区参谋长——刘亚。 刘川率先迎了上去，脸上露出笑容，伸出手用力握住刘亚的手：“刘亚同志，一路辛苦，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这位‘大参谋长’给盼来了，” 刘亚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司令员，政委，刘亚前来报到，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刘川、聂政委和韩楚，眼神交汇间，已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聂政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全到达就是最大的胜利，快，过来看看，正缺你这个精通大兵团作战的专家来掌掌眼。” 韩楚也咧嘴一笑，话语直接：“参谋长，就等你了，这关东军的乌龟壳怎么敲，你得拿出在苏联学的真本事来。” 刘亚也不客气，走到桌边，目光立刻被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所吸引。“情况在路上了解了个大概，司令员定的‘由南向北，由西向东，先农村后城市，先弱后强，以战养战，滚动发展’这二十四字方针，我认为非常切合我们目前的力量和东北的实际。”他一边说，手指一边在地图上划过，“通化周边，山区密布，群众基础因抗联同志们的长期斗争而存在，这正是我们立足的理想之地。” 刘川点头，递过一支烟：“方针是定了，但具体这第一刀砍在哪里，怎么砍才能既见血又不崩了刀口，需要仔细斟酌。刘亚同志，你先熟悉一下我们刚整编的队伍。”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爽朗的笑语：“司令员，政委，听说参谋长到了，我们也来凑个热闹，”话音未落，抗联的主要负责人周保和李兆两人联袂而入。周保脸上带着长期山林游击留下的风霜痕迹，眼神却炯炯有神；李兆则显得更为沉静，。 “来得正好，”刘川招呼他们过来：“周保同志，李兆同志，这位就是军区新任参谋长刘亚同志。刘亚，这二位就是我们在东北坚持抗战多年的英雄，抗联的周保和李兆同志，现在是我们第十旅的旅长和副旅长。” 刘亚立刻肃然起敬，再次敬礼：“周旅长，李副旅长，久仰大名，你们在极端困苦条件下坚持斗争，是我们全军学习的榜样，” 周保回礼：“嗨，什么榜样不榜样的，能活着看到大部队进来，比什么都强，参谋长，以后就是一个锅里搅马勺了，打鬼子，我们抗联的战士绝不含糊，”李兆也沉稳地点头示意。 聂政委接过话头：“周旅长，李副旅长，正因为第十旅的同志们熟悉本地情况，我们才更希望你们能尽快融入军区整体的作战体系。这次初步整编，给你们补充一部分基干力量和武器，就是为了形成更强的拳头。” 李兆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政委，司令员，我们完全理解并支持整编。只是下面有些战士，跟了小鬼子打了十几年游击，散漫惯了，突然要纳入正规编制，学习步炮协同、通讯联络这些新玩意儿，怕是一时难以适应，需要点时间。” 韩楚眉毛一扬，刚要说话，刘川却用眼神止住了他。刘川脸上带着理解的笑容：“李副旅长顾虑得对，整编不是削藩，是让我们力量更强，时间我们给，但鬼子和伪军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我的想法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通过一次实实在在的胜仗，来加快这个磨合过程。” 他点在地图上通化东南侧的一个点：“这里，黑沟子据点，驻守着鬼子第125师团的一个加强步兵联队，配属了伪军一个团，实际战斗力鬼子占七成。他们卡在我们向辑安、临江方向发展的重要通道上，打掉它，不仅能打开局面，缴获物资，更能极大地鼓舞士气，让新整编的部队见见血，磨合一下。” 刘亚立刻俯身仔细查看地图，又拿起旁边侦察营长老猫刚送来的情报汇总，快速翻阅着，眉头微蹙：“司令员，这个黑沟子据点地势险要，工事经营多年，强攻代价可能不小。而且看情报显示，驻守的鬼子联队长吉田，性格谨慎，不是个冒进的家伙。” 韩楚凑过来，盯着地图：“硬骨头啃起来才带劲，参谋长，你是不是又有啥好主意围点打援咱们可是玩熟了的。” 刘川笑了笑，看向周保和李兆：“周旅长，李副旅长，这黑沟子周边地形，尤其是通往通化城里的这条路，你们应该很熟悉吧” 周保立刻来了精神：“太熟了，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鬼子每次从城里出来增援，走哪条路，大概多久能到，我们都门儿清，” 李兆补充道：“不仅熟悉，我们还能找到本地老乡，把一些小路、近道指出来，保证让小鬼子防不胜防。” “好，”刘川看着在场的众人：“要的就是这个，刘亚，你看，我们这样部署如何……” 接下来的时间，刘川、刘亚、韩楚、周保、李兆几人围在地图前，你一言我一语，作战方案的轮廓逐渐清晰。刘亚凭借其在大兵团作战和精细化指挥方面的特长，不断补充细节，计算着部队运动的时间、火力配置的密度。韩楚则不时提出大胆的穿插迂回设想，与刘亚的严谨相互碰撞、补充。周保和李兆负责提供最详实的地形、敌情信息。聂政委在一旁听着，偶尔插话，重点把握政策和部队政治动员层面。 看着几位主要军事干部迅速进入状态，配合愈发默契，聂政委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他低声对刘川说：“司令员，看来总部给我们派的这个参谋长，是真才实学啊，和韩楚这个猛将一静一动，相得益彰。” 刘川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地图上：“是啊，棋局已经摆开，就看我们这第一子，能激起多大的波澜了。通知李云龙、丁伟、张大彪、梁中玉、孙德胜他们，立刻到指挥部开会，作战任务，下来了。”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东北民主联军各部开始有序地动作起来。没有人知道，这场旨在拔除一个鬼子据点的战斗，将会把整个东北的局面，引向一个何等波澜壮阔而又充满未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