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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军区指挥部里，参谋长刘亚将一份情报按在桌上：“司令员，政委，老韩，‘讨伐’兵团主力，第3师团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柳河一线，山田铁二郎这个老鬼子，把他最精锐的步兵第29旅团摆在了正面，独立混成第101旅团的残部在左翼舔伤口，战车第1联队的二十多辆坦克在右翼游弋，总兵力还是比我们多。” 副司令员韩楚盯着地图：“鬼子兵力是多，但摊子也铺得大。老刘，我的意见不变，不能等他来攻，更不能让他把拳头收拢，就得趁他现在立足未稳，行军纵队还没完全展开，集中我们的装甲力量，从右翼，也就是他的战车联队和步兵结合部这里，撕开，” 他在地图上点在辉发河下游一个叫三家窝棚的地方。 “用梁中玉的第四旅”聂政委抬起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司令员刘川。 刘川没直接回答，他拿起旁边茶缸喝了一口水：“老韩的打法，快、猛，能打乱敌人节奏，但山田不是庸才，他的第3师团是关东军精锐，反应不会慢，我们装甲突击力量宝贵，是整个东北军区的精锐，捅出去就得见血，还不能被骨头卡住。” 他放下茶缸：“我的想法是，这一仗不仅要击溃，还要力求歼灭其一部。就用第四旅做锋刃，但不止是第四旅。老韩，你负责前敌指挥，统一调度第一、二、三、四旅，以及孙德胜的骑兵旅，在三家窝棚方向，给我打一个加强版的中心开花，” 韩楚眼睛一亮：“具体怎么打” 刘川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弧形。“第四旅，装甲突击团为核心，配属摩托化步兵团，不要恋战，你们的任务就是不顾一切往里插，像根铁楔子，直接打到第3师团的指挥部所在地——五道岗子，打掉他的指挥中枢。” “第一旅李云龙部、第二旅丁伟部，紧随第四旅打开的缺口，向两翼卷击，扩大突破口，分割敌人右翼集群。” “第三旅张大彪部，作为第二梯队，随时准备投入，堵住敌人可能的反扑，或者向纵深发展。” “孙德胜的骑兵旅，”刘川看向孙德胜：“你的任务最重，也最险。利用速度，远远绕过正面战场，穿插到五道岗子侧后，破坏交通线，截断敌人退路，并阻击可能来自沈阳方向的增援。” 孙德胜“啪”一个立正，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司令员放心，骑兵旅就是跑死马，也绝不放一个鬼子过来，” 聂政委补充道：“老韩在前线，参谋长负责整体协调和后勤保障。我在通化稳住后方。司令员，你看呢” 刘川点头：“就这么定，告诉各旅主官，这一仗是我们东北民主联军在关东军这块硬骨头上啃下的第一口，要狠，要准，打出我们的稳定根据地，也打出我们的经验。步坦协同，步炮协同，各级指挥员给我把眼睛瞪大喽，” 韩楚抓起帽子就往头上扣：“我这就去前指，梁中玉那边……” 刘川沉声道：“我亲自跟他说。” 三家窝棚外围，第四旅隐蔽集结地。驾驶员和车组成员正在进行最后的检查。旅长梁中玉蹲在一辆用树枝伪装过的九七改坦克旁边，和装甲突击团的团长说着什么。 一辆吉普车卷着烟尘冲到近前，刘川跳下车。 “司令员，”梁中玉立刻跑过来敬礼。 刘川摆摆手，直接问道：“准备得怎么样战士们状态如何” “嗷嗷叫，”梁中玉咧嘴一笑，“就等着您下命令了，这帮小子，摸着坦克比摸着媳妇还亲，早憋着劲要给小鬼子好看了。” 刘川看着他，语气严肃：“中玉，这次突击，你们是箭头，箭头钝了，整个攻势就废了。记住你的任务，不顾伤亡，不计代价，直插五道岗子，路上遇到小股敌人，不要纠缠，留给后面的步兵。遇到坚固工事，能绕就绕，绕不过去，就用坦克给我碾过去，我要你在二十四小时内，把山田铁二郎的师团部给我搅个天翻地覆，” 梁中玉收敛了笑容，挺起胸膛：“保证完成任务，司令员，我们第四旅一定把五道岗子拿下来，” 刘川拍了拍他沾满油污的肩膀：“我要五道岗子，也要第四旅安全的回来，去吧。” 拂晓，炮火准备准时开始。集中了军区大部分的重炮团同时发射，炮弹砸向鬼子阵地，三家窝棚一带瞬间被火光和浓烟笼罩。 炮火尚未延伸，第四旅的坦克群就同时发动。梁中玉站在领头坦克的炮塔上，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挥舞着信号旗：“装甲团，前进，摩托化团，跟上，” 六十多辆坦克组成的钢铁洪流，冲向敌军阵地。履带碾过冻土，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鬼子的抵抗异常激烈。机枪子弹“叮叮当当”打在坦克装甲上，迸射出点点火星。不时有坦克被鬼子战防炮或者敢死队抱着炸药包击中，燃起熊熊大火。 “不要停，加速，加速，”梁中玉的嗓子已经喊哑了，他所在的坦克一马当先，用坦克炮和并列机枪疯狂地清扫着前进道路上的火力点。 摩托化步兵团的卡车紧紧跟在坦克后面，车上的战士们用机枪、步枪向两侧扫射，清除试图靠近的鬼子步兵。不时有战士中弹从车上栽下，但车队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 “旅长，右前方发现鬼子坦克，”通讯兵在嘈杂中大喊。 梁中玉举起望远镜，只见右翼烟尘滚滚，大约一个中队规模的鬼子九五式、九七式坦克冲了过来，显然是试图拦截。 “妈的，来得正好，装甲一团，向左包抄，装甲二团，跟我正面迎击，步兵团下车，建立防线，掩护侧翼，”梁中玉迅速下达命令。 钢铁与钢铁的碰撞瞬间爆发。双方的坦克在近距离互相射击，炮弹呼啸，爆炸声连绵不绝。一辆鬼子的九五式轻型坦克被炮弹击中，炮塔直接被掀飞。一辆民主联军的坦克也被击中履带，瘫痪在原地，但车组成员依旧用机枪向外射击。 “冲过去，别跟他们纠缠，”梁中玉看到正面鬼子坦克被暂时压制，立刻下令主力继续向前突击。 与此同时，韩楚的前敌指挥部里，电话铃声和电台滴答声此起彼伏。 “报告，第四旅已突破敌第一道防线，正与敌战车部队交火，” “报告，第一旅已投入战斗，正在扩大突破口，” “报告，第二旅遭遇敌人顽强抵抗，请求炮火支援，” 韩楚站在地图前：“告诉丁伟，炮火支援马上就到，让他不惜代价必须把口子给我撕开，命令李云龙加快向心突击速度，减轻第四旅正面压力，孙德胜的骑兵旅到哪里了” “骑兵旅报告，已迂回至五道岗子以南十五里处的老爷岭，正在构筑阻击阵地，” “好，”韩楚一拳砸在桌子上：“告诉孙德胜，就是钉，也要给我钉死在老爷岭，”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第四旅在付出十余辆坦克损失的代价后，终于击溃了鬼子战车中队的拦截，继续向五道岗子猛插。沿途的鬼子据点、阻击阵地被纷纷突破，根本无法迟滞这支钢铁洪流的速度。 五道岗子，鬼子第3师团临时指挥部，师团长山田铁二郎脸色铁青，听着参谋们不断报告坏消息。 “师团长阁下，支那军装甲部队突破了三家窝棚防线，正向五道岗子急速推进，” “右翼步兵联队被分割，请求战术指导，” “左翼混成旅团遭到猛烈攻击，无法支援，” “与战车联队的通讯中断，” 山田一拍桌子：“八嘎，命令师团直属速射炮中队、工兵中队，在五道岗子外围组织防线，务必挡住支那军的坦克，给关东军司令部发报，我部遭遇支那军主力装甲部队突击，战况激烈，请求航空兵支援，并督促第124师团加快前进速度，” 黄昏时分，第四旅的先头坦克已经能够看到五道岗子村落的轮廓。坦克燃油和弹药消耗巨大，不少坦克因为故障或战损掉队，但依然有超过四十辆坦克和跟随的摩托化步兵冲到了这里。 “旅长，前面就是五道岗子，鬼子在外面构筑了临时阵地，有速射炮，”观察员报告。 梁中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所有坦克，集火射击，摩托化步兵，准备冲锋，拿下五道岗子，活捉山田铁二郎，” 最后的突击开始了。坦克炮对准鬼子的速射炮阵地和临时工事猛烈开火，摩托化步兵们跳下卡车，在坦克掩护下发起了决死冲锋。喊杀声、爆炸声、枪声响成一片。 鬼子困兽犹斗，抵抗格外疯狂。特别是师团部的警卫部队，战斗素质极高，给进攻部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一架鬼子的侦察机从低空掠过。 几乎同时，刘川在通化司令部接到了参谋长刘亚递过来的一份紧急电报。刘亚的脸色异常凝重。 “司令员，这是我们破译的关东军司令部最新电令。山田请求增援，但关东军司令部回复命令第3师团就地固守待援，但第124师团主力转向布防抚顺一线。同时，电令中提到，驻蒙军和华北方面军部分兵力，有向热河、辽西方向调动的迹象。” 刘川接过电报，目光锐利地扫过电文，眉头紧紧锁起：“固守待援第124师团转向华北兵力异动” “给前指发报，询问韩副司令，五道岗子战况如何另，通知情报部门，集中所有力量，给我搞清楚关东军主力，尤其是那几个常设师团的确切动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