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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稳稳落在了“专业”那一栏,写下了:临床医学。 比起外语,这条路确实更辛苦、更漫长。 但她这段时间跟着程姐姐、冯大哥参加了不少外交活动,所见、亲历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很适合外交官这条路。 而且外语于她来说,也早已不再是挑战。 她愿意走一条不那么耀眼的路,学医艰难、在现代可能不吃香,难出头,但是在这个年代还是有点用、简单许多。 她是喜欢医学的。 而且说不定万一,她以后年纪稍长点,想出国看看世界,甚至如果喜欢呆在国外的话,医学专业在国外很吃香。 也算是一技之长。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笔落在“院校”一栏。 她犹豫了那么一瞬,最终还是写下了江北国立大学。 国立大学在江北是重点名校,她也大概估了下自己的分数,她没问题。 能读国立也不错。 她其实前两天还特地去了市圳乡一趟。 但没见到江妄。 江妄的母亲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笑着说:“江妄跟贺平出去做买卖了,他说现在机会多。国家政策好。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这一去呀估计没两三个月都不会回来。” 她握着手里的香包,感觉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江妄如此,自己亦是如此。 其实,比起感情,自己也是更看重自己的未来。 就是一点浅浅的惋惜。 她跟江妄好像少了一点缘分。 走之前,她跟江妄的母亲说:我会给江妄写信。如果他回来了,请你帮我交给他好吗 江妄的母亲同意了。 看看吧,缘分的深与浅。 她在心里说了声再见,然后转身离开。 临近下午,她又去了裁缝铺。 张师傅正在抖一块棉麻布料,一见她来,连忙丢下剪尺。 “唉哟,景枝要走咯那我可真舍不得你啊。” “张师傅,谢谢你这几个月教我做衣服。”她笑着说,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依依不舍。 “你啊,将来肯定不是做裁缝的命。” 张师傅一边抽烟一边说,“你是那种一眼就知道要飞高飞远的姑娘,裁缝铺,拴不住你。” “就是有点可惜。” 张师傅想到那位穿军装的男同志,看来,是没追上。 可惜了,这一对,登对得很。 杭景枝眼眶微微发热,但只是笑着点头。 傍晚,她和林妙妙约着,在街口吃了碗老字号的炸酱面。 两人吃得不多,只是在风里慢慢走了一圈。 林妙妙戳了她一指头,“可别把我忘了。” “怎么会。”杭景枝轻轻一笑,眉眼弯弯,“我会经常给你写信、打电话。” 回到沈家时,夜色已深。 她在房间里收拾着东西。 沈母敲了敲门,推门进来,看见她正在收拾着行李。 沈母走过来,按住她的手:“景枝,你就把行李留在家里,你要老家去呀,就回,到时候开学了直接从这里过去学校,多方便。” 杭景枝抿唇笑了笑,语气温软:“我东西也不多。而且……这一年多,叔叔阿姨对我照顾太多了,我哪能一直叨扰下去这距离9月开学也还有差不多两个月呢,不能一直住这里。” 她顿了顿,语气轻柔中带了一丝情绪的波动:“而且,我离家这么久了,母亲那边也挂念得紧。现在高考什么的结束了,难得能清闲几天,我想回去陪陪她。等开学了,再从家里直接去学校就行。” 沈母听罢,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你确实离开家太久了……你母亲肯定也想你。” 沈母坐在床边帮忙收拾着衣服,说道:“来,我帮你叠。” 杭景枝连忙摆手:“阿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也没多少。” “景枝,我都把你当自己闺女看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母说着,就开始帮她把几件棉质衣服重新折叠,动作温柔而熟练。 忽然,她的手停住了。 她眼角余光扫见已经折叠好的衣服旁边静静躺着一个熟悉的木质盒子,沉稳的黑檀木纹上还系着一根淡红的穗子。 “景枝,这是” 杭景枝顺着沈母的目光看过去,打开递给她,有些歉意地开口:“这是爷爷之前送给我的玉佩,但是玉佩不小心摔了一次,幸好有沈团长,他后来帮我找人修复了,只是这里实在补不了,就留了这个缺口。” 沈母将里面那块玉佩取出,玉佩一角,清晰可见一道小小的缺口。 沈母心下一惊。 这块玉佩……她太熟了。 这不是沈老爷子那块,是自己儿子那块,是让他收着将来留给自己的媳妇的。 只是这块玉佩在他小时候玩耍时候,不小心把玉佩摔了,那一角就缺了一块。 那缺口的位置、形状,和她此刻手中这块……一模一样。 砚坻竟然将这块玉佩送给了景枝。 太不对劲了,它感觉有什么答案在呼之欲出。 她想起这一年里砚坻的一些反常举动。 那阵子砚坻回家的次数是,几乎每次景枝在,他就在。 哪怕单位再忙,也要抽空回来。 饭桌上,给景枝挑鱼刺。 她当时就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后来跟自己丈夫聊了下,就都以为不过是兄长对妹妹的照顾罢了,就没再多想,但是现在....... 还有中秋节那晚,景枝说要帮忙挂灯笼,她好好扶着呢,砚坻居然主动过来帮着扶,她当时没在意。 砚坻对别的女同志,都是敬而远之的,却偏偏对景枝…… 那时候都没细想的事。 现在想来,分明每一步,都藏着不动声色的心思。 更别说年三十那晚,大家问他“今年能不能带媳妇回来”,他说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 可现在一回想,砚坻身边哪有什么走得近的姑娘,他能心仪谁去,就只有一个人,景枝。 她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这会儿再看这块玉佩,角落缺损的形状,和砚坻小时候磕掉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她几乎已经可以确认。 沈母坐不住了,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般站起身。 “景枝,我还有点事,去找你叔叔说一声。”她强作镇定地道。 “好,阿姨,你去吧。”杭景枝不疑有他,笑着回应,“这些我来收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