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权宦的笼中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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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的时间,白驹过隙。 大虞长公主凤衔青亲率三十万大军,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南诏国节节败退,引以为傲的铁骑在凤衔青诡谲多变的兵法面前,如同纸糊。 大军攻破南诏国都的那一日,凤衔青没有让士兵抢掠,而是直接策马,来到了南诏的王宫。 南诏太子,那个在情报里被描述为“阴狠狡诈”的年轻人,此刻正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华服,高坐在王座之上,脸上没有半分国破家亡的恐惧,反而笑着看她。 “大虞长公主殿下,别来无恙。” 凤衔青的脚步停在王座之下,她没有抬头,只是用一块干净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 “长公主殿下”她轻笑一声,终于抬起头“一个窃占了凡人躯壳的低等天兵,也配喊本宫的名号” 她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用不知道什么玩意儿伪装成什么狗屁魔气,扶持几个愚蠢的棋子,搅乱人间秩序,就为了窃取这个世界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本源之力” “你们天界,是穷到连脸都不要了吗” 那低等天兵的脸上血色尽褪,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不可能,你是……你早该神魂俱灭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帝君明明说……” “帝君”凤衔青重复着这个称呼,眉心那枚沉寂已久的火焰印记,骤然亮起。 “你说的是那个背信弃义,屠我满门,毁我家园的伪君子” “吾不仅活着,还会活得很好。活到……亲手拧下他的头颅,用他的神血,来祭奠我凤凰神山死去的数万亡魂。”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簇金红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在那天兵的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宫殿,却又在瞬间戛然而止。. 那所谓的天兵的灵魂,连同他窃占的凡人躯壳,就在那簇小小的火焰中,被焚烧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凤衔青看也没看那空无一人的地面,转身走出了这座沾染了太多肮脏事的大殿。 “传令下去,南诏王室,但凡参与过毒杀大虞先帝、勾结陈氏谋逆者,一律,斩。” “其余人等,降者不杀。” “将所有缴获的库银、粮草清点造册,一半带回大虞,一半,分发给南诏百姓。” “本宫要这片土地,从今往后,只知大虞,不知南诏。” “恭喜宿主!光环100%已吸收” ---------- 大军凯旋那日,京城1万人空巷。 凤衔青没有理会那些狂热的欢呼,直接回了公主府。 两个月不见,曾经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和那位特立独行的穿越女,都已是形容枯槁,狼狈不堪。 看到凤衔青进来,两人眼中同时燃起了一丝希望。 “殿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林书言挣扎着跪行了几步,“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所有知道的都交代了!求殿下饶命啊!给的消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作假啊!” 柳清清也跟着哭喊。 “聒噪。” 凤衔青只说了两个字,一旁的沈渊便已会意,将两人的下巴卸了。 “沈渊。” “臣在。” “我不会杀了他们,扔到教坊司去。男的做杂役,女的当官妓。让他们,生生世世,都做这人下人。” “遵命。” 处理完这两只苍蝇,凤衔青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她回到公主府,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了云袖早就备好的衣裳,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殿下,沈督主在外面求见。” “让他进来。” 沈渊走进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套凤冠霞帔。 那嫁衣是用最顶级的云锦织就,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的眼睛,是两颗鸽血红的宝石,华美到了极致。 “殿下。”沈渊将嫁衣捧到她面前,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紧张,“这是臣,为您准备的。” 这两个月,他几乎不眠不休。 他将朝堂内外梳理得滴水不漏,将所有潜在的威胁全部拔除,他用最铁血的手腕,扫清了所有障碍,朝堂内外换了一大批的人。 只为让她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一个最安稳,最干净的天下。 也为了……这场他期待了太久的婚礼。 “眼光不错。” “明日,本宫就穿它。” ----------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普天同庆,新帝嫁姐,特大赦天下,减轻赋税。 凤衔青坐在铜镜前,任由云袖为她戴上沉重的凤冠。 镜中的女子,容颜绝美,眉目如画。 吉时到,她盖上盖头,由喜娘扶着,一步步走出了公主府。 府外,沈渊一身大红的喜服,骑在白马之上。 他平日里那身阴郁狠戾的气息,被这身喜庆的红色冲淡了不少,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欢喜。 看到凤衔青出来的那一刻,他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 凤衔青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他的手很烫,甚至带着颤抖。 繁复的礼节,凤衔青走得很熟,毕竟不是第一次成婚了,直到被送入洞房。 她坐在床边,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声,有些无聊地晃了晃腿。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了她的盖头。 沈渊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的脸上还带着酒气,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那份平日里被他死死压抑的偏执和占有欲,在酒精的催化下,再也无所遁形。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火。 “殿下……” “嗯” “您……真美。” 凤衔青被他这副傻样子逗笑了:“怎么,怕我跑了” “是,我怕,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说着,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般,将她拥入怀中。 “卿卿,终于……等到你了。” “以后,您不只是臣的殿下,也是臣的妻。” 凤衔青环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知道就好。” 夜色渐深,红烛摇曳。 在欲海的沉沦中,凤衔青感觉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从沈渊的身体里涌出,与她体内的涅盘之火遥相呼应。 是墨渊的灵魂碎片,在与她交融的过程中,彻底苏醒了。 沈渊,哦不,应该是墨渊了,那恍若无休止的动作更猛烈了几分。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 那张依旧是沈渊的脸,可那双眸子里的神情,却已经完全不同了。 “青儿……是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一夜的沉沦,不止沉沦,两人还谈论了许多。 凤衔青问他当时可有恨她 “卿卿,我不是傻子,你那箭上的咒法很明显。” “你不怪我” “我为何要怪你要怪,也是该怪天帝,而非卿卿。” 凤衔青心中那块压抑了万年的巨石,终于在此刻轰然落地。 她就知道,他懂她。 ------- 此后的数十年,大虞王朝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所有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凤昭虽是明君,但他头顶上,还有两尊谁也惹不起的大佛。 一位是镇国长公主,凤衔青。 另一位,是她的驸马,权势滔天的司礼监掌印,沈渊。 坊间传闻,这二人,才是大虞王朝真正的掌控者。 早朝之上,有不开眼的老臣倚老卖老,哭天抢地地弹劾沈渊“以宦官之身干政,秽乱朝纲,乃国之大妖”。 凤昭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凤衔青坐在他身侧的座位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品着新上的贡茶。 而沈渊,就站在那老臣面前,笑得一如既往地温和,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王大人说的是。”他甚至还点了点头,“咱家一个阉人,确实不该站在这朝堂之上。” “只是……”他话锋一转,“王大人家的小孙子,今年刚满六岁吧前儿个在街上纵马,踩断了卖花女的腿,不仅没赔钱,还让家丁把人打了一顿,这事儿……王大人知道吗” 老臣的脸色瞬间煞白。 “还有,王大人的三儿媳,似乎与府上的马夫,关系匪浅啊。啧啧,就连您那刚满月的小重孙,眉眼间,都跟那马夫有七八分相像呢。” “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东厂的诏狱里,有很多能让您想明白的法子。”沈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王大人,想去试试吗” 老臣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直到凤衔青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众人才回过神来。 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开口。 “皇弟,还有事吗没事本宫就回去补觉了。” 凤昭立刻会意,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 “退朝!” 回到公主府。 “还是这么喜欢吓唬人。”凤衔青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们该怕的。”墨渊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这天下,只有我能站在你身边。” “行了啊,我的魔王大人。”凤衔青被他逗笑了,“还演上瘾了别忘了你现在是个太监,注意人设。” 墨渊动作一顿,随即有些委屈地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卿卿,这个身份不好……” “不好吗凤衔青转过身捏住他的下巴,学着他平日里的样子,笑得又坏又野,“我倒觉得挺好的,够刺激。” “乖,听话。” 墨渊的呼吸瞬间就乱了。 数十年光阴,弹指一过。 凤昭成了大虞历史上最有作为的君主,他一生都对自己那位皇姐敬重有加,甚至在史书上,破天荒地将长公主与驸马的功绩,与帝王本纪并列。 而凤衔青和墨渊,则在过完了他们安稳又略带点刺激的一生后,于一个开满了桃花的午后,相拥着,在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景物如水墨般化开,意识回归的瞬间,凤衔青发现自己又躺在了那片熟悉的云朵床上。 ———————— 1万人空巷:家家户户的人都从巷里出来,形容庆祝、欢迎等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