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落草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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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米缸里没有米了！”煦辉在搅动着米缸中，所存不多米粒。
双手把米粒捧起来，米粒在阳光斜照下，晶莹发青。
煦辉望着手里米粒，“哥哥，煮稀点，够咱们兄妹俩喝了！”
他一下没收住，泪水从他眼眶滚动下来，顺着鼻梁滚动到鼻尖，
煦江怕妹妹看到他哭泣，飞快转过头去，“我刚在事主家里吃过豆腐饭，怕你等，赶回来通知你一声！”
煦辉望着手心里捧着米，“要不，我挖些野菜来，挪个3、5日不成问题！”
他拍拍妹妹肩膀，“放心，今天晚上，一定能弄来钱，你把手里这捧米都煮了吧！”
说完，煦江头也不回离开家门，拎上爷爷平时打的幌子，一直走到天边就剩一轮红旁太阳时，来到和善坊！
在岔路口把幌子戳在墙边，目光在往来车马中，寻找有意愿迁坟事主。
路上人车很多，许多人目光向墙角边戳着幌子上瞥两眼，
目光下移，瞅见是个不足冲龄稚子，脸上露出新奇笑容，注视着盯着他看了一阵，没有一个人走上前来，
此刻，他脸上露出害臊，完全没有和爷爷相依时胆大，怯生生操着稚嫩嗓音，“看风水、迁坟、说的不对，分文不取！”
他念叨半天，不见有人上来询问，想到是自己年龄小缘故，把要求降低，“扮事主，捧灵牌，填土……”
喊到嗓子都哑了，终于有人上前询问，“你跟松陵庄义庄管事熟悉吗！”
煦江微怔，他想到自己离了个大谱，他要在陌人巷，说不定还能揽上一桩扮事亲孝主买卖，在这里他跟义庄庄头不熟……
只好硬着头皮揽活，“奇岚岗凤栖坡，是处很不错风水宝地……
他迟疑望着事主眼睛，鼓起勇气来，“要不事主到奇岚岗看看，我跟那里庄头很熟！”
事主扭头，侧目望着他，“奇岚岗，那儿不是乱葬岗吗！你人不大，这大半夜把我哄骗到乱葬岗干嘛！”
他舔舔干渴嘴唇，肚里一天没食，腿肚子发软，暗自下决心抓住这桩生意，“奇岚岗有片栖凤坡，是上佳风水宝地……”他还要继续向下说，
事主摆摆手，轻蔑打量着他，“你这么小就满口胡言，赶快从这个地方滚开！我哥哥在衙门里当差，不是看你小，定让你尝尝拶子厉害！”
煦江直起腰，两眼直冒金星，浑身冒冷汗，起步一个跟头径直栽倒在地上，
旁边事主一脸冷漠，“切，像你这种我见多了，少在我跟前装病！”
急促脚步声离他远去，旋风卷起几片枯黄树叶拍打在他脸颊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望着伸手看不到五指黑暗，跌跌撞撞向回家路摸去！
他不知走多长时间，周围一切完全静止，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均匀、静止的黑暗，就像把他装到黑暗箱子里，黑暗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前面有一小堆萤火虫，围绕着一个矮下来小丘，他借助萤火虫，勉强辨认出这里已是城外，
旁边有人对他招手，
“煦江，大风水师，莫非今天还没揽到活！”
他勉强认出一堆人里，在虾馍还在时，有一个和自己一块玩伙伴，脸上顿时害臊道：“我妹妹正在长身体，我饿一顿没关系！”
伙伴在穴里向他招手，手里还拎着半张大饼，“来我们这里吧！定穴可是你绝活，帮我们定穴，这里还剩半张葱花烙饼，就是你的了！”
霎那间，他意识到这伙人要干嘛！可他两条腿比面条还软，要他就这样跑回去，妹妹指不定陪着他一块挨饿！
’反正是指穴，我只要不参加打穴，动里面洞穴就行！’
他瞪着眼睛，四处扫扫，瞥见在正在挖开穴前面，有个平缓小丘，小丘顶部是一方平台，“穴找错了！真正穴在小丘顶部！”
黑暗中，有盏白灯笼倏然飞起来，煦江心下一惊，脸色煞白，脚下连退3步，心里依然砰砰乱跳。
伙伴纳闷瞅着他，“我这里还欠你半张饼，你躲什么躲！”
他蓦然意识到，“不是……”
眼睛适应黑暗，瞥见有个身穿灰色夜行衣佝偻着背，瘸着腿，中间头顶红秃秃，两旁各有丛头发老头，举着里面烛火忽明忽暗白灯笼，“难怪我会看错！”
伙伴听到他这句话，咧嘴大笑，“哈哈哈哈，风水师都这么胆小吗看到一盏白灯笼，就以为是在闹诡！”
旁边有粗声粗气中年男人训斥，“二胖，不懂得规矩吗！”
伙伴垂下头去，没有声音。煦江在上面等着心急，他肚子不止不停咕咕叫，还在不断向上冒酸水，瞪着眼睛，根本就不敢阖上，阖上就起不来了！
在这寂静中，传来一声夜枭叫，顿时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这孩子真是个天才，吴老抠找了半天，还不及小孩一句话威力大！”
煦江等不及结果，伸出手，“半张葱花烙饼给我！”
同伴把半张饼塞到他手里，“就是有些凉了！”
他连句谢谢都来不及说，忙把饼向嘴里塞，半张饼吞下大半后，反酸水感觉消失，肚子里有股久违充盈感！
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样做很失礼，红着脸，嘴唇嗫喏道：“多谢！”
嗓音粗哑中年人嘶哑着说，“老鬼，把摸上来冥器让这小子摸摸！”
昏暗中，秃头老者递过来一件东西，他只看见翠绿翠绿，不知是青瓷还是玉碟，“这件东西你收好，今天酬劳！”
煦江一想，’拿他递过来东西，就算自己有千张口，也解释不过来！慌乱摆动着双手，“我有半块饼就够了！”
中年男人粗鲁打断，“这是规矩！要么，你下来陪逝者，我们每年到，今天给你上供！”
他向四周望望，平日里抬头每每能遇到义庄，现在他向远望，也早不见，
’到底是自己帮他们定穴违背承诺，还是自己从来没有来到过这里！’
老鬼把手里东西，硬塞在煦江手里后，转身离开，他把东西放到背囊里，一块玩耍同伴高兴扑过来，“想不到你这么能耐！”
他望着中年人，“我跟你们一块去，还有你们找我！”
中年人两眼打量着他，手指攥拳，“有活我让小亮来找你！后会有期！”
说罢，这些人走远，天光在这些人走远后亮起来，煦江借助晨光微熹，打量着老鬼塞到手里玉碟，慢慢向南京城中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