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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凡回到落星湖别墅时已是傍晚，湖面倒映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推开家门，就看到唐妙妙站在客厅中央，像是等了很久。 她没说话，快步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胳膊。 确认他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眼圈却红了。 “没事就好。” 柳凡将她轻轻搂进怀里。 “没事了。” 他低声说道，感受着怀里人真实的温度和微微的颤抖，边境的血火与阴邪仿佛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晚饭是唐妙妙精心准备的，都是他喜欢的家常菜。 饭桌上她没多问边境的具体情况，只是絮絮叨叨说着他离开这些天落星湖的琐事，哪棵花开了，湖里来了群新野鸭。 柳凡安静的听着，偶尔夹一筷子菜到她碗里，一种劫后余生的平淡温馨在两人之间流淌。 然而，外界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柳凡的手机就被打爆了。 先是江南市市首办公室，接着是省里卫生系统的领导，甚至还有来自京城的陌生号码，语气无一不是极尽客气和赞誉。 电视上早间新闻用不小的篇幅报道了西南边境疫情被成功控制的重大消息，虽然出于保密未提及柳凡的名字，但神秘医学专家、力挽狂澜、国之栋梁等词汇频频出现。 唐妙妙看着电视，又看看旁边面无表情接电话只简单回应分内之事和过奖的柳凡，眼神复杂。 她猜到他在那边做了大事，却没想到动静会这么大。 “爸刚也来电话了，语气很高兴，说上面都传开了。” 她父亲唐龙的消息自然更灵通，她等柳凡挂了又一个电话轻声说道。 柳凡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他对这些虚名并不在意。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 几天后一场规格极高的表彰大会在京召开，虽然柳凡以需要休息为由婉拒亲自出席。 但特等功的勋章和人民英雄的称号还是通过特殊渠道，由一位身着便装气场却不怒自威的中年人亲自送到了落星湖别墅。 陪同前来的还有唐龙和几位江南市的头面人物，态度恭敬得近乎拘谨。 那中年人没有久留，只是郑重的将勋章和证书交到柳凡手中，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柳凡同志，国家和人民，感谢你！” 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重视。 消息终究是瞒不住的，尽管官方报道依旧语焉不详。 但落星湖、柳医生、中医圣手等关键词还是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 柳凡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打破，别墅外围开始出现一些不明车辆，像是保护，又像是监视，偶尔出门也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注视。 唐妙妙有些不安，柳凡却只是拍拍她的手：“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清楚这点浮名只是水面上的涟漪，真正麻烦的是水下的暗流。 就在柳凡被鲜花和赞誉包围的同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一场针对他的风暴正在酝酿。 境外某处隐秘的古老宅邸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废物！一群废物！” 一个苍老却异常尖锐的声音在昏暗的大厅中回荡，带着滔天的怒意。 “经营多年的瘟种竟然被一个人就这么毁了！是谁到底是谁！” 下方几个身着古怪服饰的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回……回禀长老，根据……根据零碎传回的信息，是一个叫柳凡的医生，来自江南市……他，他不仅破解了瘟疫，还……还独自找到了圣坛，值守弟子……全军覆没！”其中一人颤声汇报道。 “柳凡” 那苍老声音念叨着这个名字，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查！给我彻查他的底细！一个凡人医生，绝无此能力！他背后定然有人！敢坏我圣教大事，我要他付出代价！” 另一处，一个现代化的秘密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几个穿着西装但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人正在观看一段极其模糊似乎是远程监控拍摄的视频片段。 画面中隐约可见一个身影在边境山林间快速穿行，动作非人。 “确认了，就是他，柳凡。” 一人掐灭烟头沉声道：“我们损失了三支最好的行动小队，连怎么死的都查不清，目标危险等级必须重新评估，列为最高优先级。” “他展现出的能力，已经超出了常规认知范畴，要么招揽，要么……” 另一人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冰冷。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现在风头正盛，是英雄！盯着他，摸清他的底细和弱点，那个唐妙妙是他的妻子吧从她身上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柳凡对此并非毫无察觉。 他的灵识远比任何监控设备都敏锐，那些在别墅外围窥视的目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气息，都清晰地反映在他的感知中。 但他依旧每日在落星湖边散步，看书，打理花草，仿佛一切如常。 只是偶尔，在无人注意时，他的眼神会掠过湖面，望向遥远的天际，闪过一丝冷冽。 他知道清静日子恐怕到头了，踩死了几只蚂蚁，却引来了后面的豺狼。 不过，那又如何 他轻轻揽住身边唐妙妙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唐妙妙抬起头对他笑了笑，阳光洒在她脸上，温暖而明媚。 柳凡也微微笑了笑，心底却已做好了迎接风雨的准备。 无论如何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这份失而复得的安宁。 脚下的蝼蚁，天上的豺狼，若敢伸爪，碾碎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