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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在身后彻底倾塌，扬起的尘埃混合着浓郁的暮气，让这片淡紫色的天空更显阴沉。 柳凡牵着唐妙妙，没有丝毫停留，朝着那归墟核心所在的坐标方向急速前行。 越靠近目标，周遭的环境越发扭曲异常。 地面不再是松软的灵土，而是变成了某种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晶体，踩上去发出咔嚓声。 空气中弥漫的灵气几乎被一种暴烈混、充满毁灭意味的能量完全取代，吸入口鼻都带着灼烧感。 就连那三颗假日的苍白光芒，照射到这里也发生了畸变，在地面上投下扭曲蠕动的阴影。 这里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死寂，而是充满了某种毁灭。 柳凡不得不持续加大灵力护罩的强度，才能抵御这股能量的侵蚀。 唐妙妙即便有星辉纱衣和柳凡的护持，脸色也有些发白，显然这里的压力对她而言还是太大了。 “还能坚持吗”柳凡关切的看向她。 唐妙妙咬了咬下唇，用力点头：“能！” 柳凡不再多言，速度更快了几分，必须尽快查明情况，此地不宜久留。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天坑。 天坑边缘陡峭，深不见底，只有浓郁得化不开的黑暗在其中翻滚。 而那股暴烈混乱的毁灭能量源头，正来自这天坑之底。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天坑的正上方悬浮着一个东西。 那并非实体，而是一个由无数破碎扭曲的法则线条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的不断坍缩又膨胀的混沌能量团！ 它如同一个跳动着的丑陋的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引得整个天坑周围的暗红晶体地面震颤不已，并向外辐射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扭曲空间的能量涟漪！ 而柳凡之前感应到的那股与地球信号相似的异常波动，其最强烈的源头，正是这个混沌能量团！ 它仿佛一个不稳定的信标，在无序地向宇宙深空发射着混乱的信息。 “这就是归墟核心” 柳凡瞳孔收缩，感受到那能量团中蕴含足以威胁到化神修士的恐怖力量。 这绝非自然形成，而是某种强大力量崩溃反噬后形成的灾难性产物。 就在他凝神观察之际。 “咚！！！” 那混沌能量团猛地一次剧烈搏动！ 一道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毁灭性能量涟漪悍然爆发，如同黑色的潮汐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不好！” 柳凡脸色微变，一把将唐妙妙完全护在身后，双掌猛的向前推出！ 化神期的磅礴灵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实无比闪烁着无数防御符文的青金色光墙！ “轰……！！！” 黑色的能量潮汐狠狠撞在光墙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光墙剧烈震颤，符文明灭不定，柳凡身形微微一晃，脚下暗红晶体地面寸寸龟裂。 这仅仅是能量余波。 然而，这剧烈的能量冲击似乎惊醒了沉睡在这片区域更深处的某些东西。 “嗷……！！！” 一声充满了无尽痛苦暴虐与疯狂的嘶吼，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猛的从天坑底部传来！ 这嘶吼声中蕴含的精神冲击，让唐妙妙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若非柳凡及时渡入一股精纯元神之力护住其神魂，恐怕已然受创。 紧接着，天坑边缘那暗红色的晶体地面，开始大面积地隆起破碎！ 一只由暗红晶体破碎骨骼和扭曲金属以及混乱能量强行拼凑而成的巨爪，从中探出，扒住了天坑边缘。 巨爪之上，缠绕着浓郁到极致的怨念死气以及那种归墟反噬的毁灭能量！ 随后，一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身影，缓缓从天坑之中爬升而起。 它依稀还能看出一点人形的轮廓，但身躯是由无数扭曲挣扎的残魂和破碎的法宝碎片，还有暗红晶体以及流淌的混沌能量构成。 如同一座移动的充满痛苦与疯狂的肉山。 它的头颅位置没有五官，只有一个不断旋转吞噬着周围光线的黑暗漩涡。 漩涡中心，两点猩红的光芒死死盯住了柳凡和唐妙妙，充满了对所有生者的憎恨与毁灭欲望。 这东西散发出的威压，已然超越了化神初期，直逼化神中期！ 而且它并非活物，更像是一个由无数残念反噬能量以及月墟界核碎片聚合而成的，拥有本能意识的畸变聚合体！ 它就是归墟计划失败后，所有牺牲者怨念与崩溃界核力量结合，诞生出的最终噩梦！ “退后！” 柳凡将唐妙妙推向身后更远处，自己则一步踏前，直面这恐怖的畸变体。 他眼神无比凝重，知道这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那畸变聚合体发出一声意义不明混合着无数残魂哀嚎的咆哮，那只巨大的暗红晶爪带着碾碎山河的力量，朝着柳凡当头拍下！ 爪风未至，那混乱的毁灭能量已然侵蚀过来，让柳凡周身的灵力护罩都发出滋滋的异响。 柳凡不敢硬接，身形一晃，施展空间神通，瞬间出现在百米之外。 “轰隆！！！” 巨爪拍落，他原先站立的地方，暗红晶体地面如同豆腐般粉碎，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爪印，边缘还有混沌能量在嗤嗤燃烧。 一击不中，畸变体头颅位置的黑暗漩涡加速旋转，一道灰黑色蕴含着湮灭与混乱法则的光束，如同死亡射线般爆射而出，瞬间跨越空间，射向柳凡！ 柳凡并指如剑，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淡金色剑罡迎了上去！ “嗤……！” 剑罡与湮灭光束在半空相撞，没有巨响，只有令人心悸的能量互相侵蚀和湮灭的声音。 淡金色与灰黑色交织纠缠，最终双双溃散，化作狂暴的能量乱流席卷四周，将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平分秋色！ 柳凡眼神一凛，这怪物的难缠程度还在他预估之上。 它不仅力量强横，更麻烦的是其攻击中蕴含的那种归墟反噬的混乱法则，对灵力乃至神识都有极强的污染和侵蚀作用。 必须速战速决！ 他心念一动，体内元神光华大放，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玄奥古朴的法印。 “九霄御雷真诀！” 轰咔……！ 言出法随！ 这方濒死洞天的淡紫色天幕之上，竟硬生生被引动了法则回应。 无数紫色的电蛇凭空生成，疯狂汇聚，化作一道水桶粗细蕴含着煌煌天威与破邪神力的紫色神雷，撕裂长空，朝着那畸变聚合体的头颅狠狠劈下！ 这是柳凡化神之后，结合前世记忆与今世感悟，所能施展的较强雷法之一，对阴邪秽物有着极强的克制！ 那畸变体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庞大的身躯上，无数残魂面孔扭曲尖啸，混乱能量疯狂涌动，在头顶凝聚成一面由无数痛苦灵魂组成的不断哀嚎的灰色盾牌！ 紫色神雷悍然劈在灰色盾牌之上！ “啊……！！！” 无数残魂发出凄厉到极致的惨叫，盾牌剧烈震颤，表面出现无数裂痕，但竟然硬生生扛住了这一记神雷！ 而就在神雷与盾牌僵持的刹那。 柳凡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融入了空间缝隙，下一瞬，直接出现在了那畸变聚合体庞大的身躯正前方，距离那不断旋转的黑暗漩涡头颅不足十丈！ 他抬起右手，整只手臂瞬间变得晶莹如玉，皮肤下仿佛有金色的法则符文在流淌。 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所有的化神修为，尽数凝聚于这一掌之上。 掌心中，一个微缩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清浊分判意境的混沌漩涡缓缓浮现。 大神通，太初开天掌！ 这是他触摸到化神门槛时领悟的神通雏形，于渡劫后彻底完善，此刻，第一次全力施展！ 没有风声，没有光芒，只有一种绝对的秩序之力，对着那代表绝对混乱的黑暗漩涡轻轻按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畸变聚合体似乎感受到了源自生命本质的恐惧，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绝望与疯狂的尖啸，黑暗漩涡疯狂旋转，试图吞噬这按来的一掌。 然而，太初开天，划分清浊，定鼎秩序！正是这等混乱畸变之物的绝对克星！ 掌心中的微缩混沌漩涡，与那巨大的黑暗漩涡接触了。 “嗡……” 一声奇异仿佛来自世界本源的震鸣。 那充满毁灭与混乱的黑暗漩涡，从接触点开始，寸寸瓦解崩散。 其中的猩红光芒发出不甘的厉啸，随即湮灭。 秩序的力量势如破竹，沿着畸变体的头颅，向其庞大的身躯蔓延。 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残魂得以解脱消散，破碎的法宝化为齑粉，混乱的能量被强行抚平归于虚无！ “不……！！！” 一声包含了无数残念的最后哀嚎响起。 庞大的畸变聚合体，从那被秩序之力净化的头颅开始，如同被推倒的沙雕，轰然崩塌。 暗红晶体、破碎骨骼、金属残片…… 所有构成它身躯的物质，都在那秩序之光中化为最基础的能量粒子，消散于天地间。 最终，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颗约莫拳头大小不断闪烁着混沌光泽，却又隐隐透出一丝纯净世界本源气息的不规则晶体。 柳凡缓缓收回手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方才那一记太初开天掌几乎抽掉了他三成的灵力和大量神念，他抬手将那枚混沌晶体摄入手中，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而复杂的能量，以及一丝微弱的属于月墟世界的悲鸣。 他转头，看向远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眼中充满震撼与后怕的唐妙妙，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暂时，解决了。” 然而，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天坑底部，以及上方那个依旧在搏动只是似乎因为畸变体被消灭而稍微稳定了一点的混沌能量团。 月墟的探索，似乎接近了尾声，但这枚残破的界核碎片，以及那个不稳定的信标，却带来了更多的疑问与隐隐的不安。 地球收到的信号，与这归墟信标有关。 而这信标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看来，这次月球之行远未到结束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