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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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市的夜，被温柔的霓虹点亮。 落星湖畔星光闪耀，一切安静得只能听到微风吹过杨柳的声音。 唐妙妙关上门，将外面的世界隔绝。 她踢掉略显疲惫的低跟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开灯，任由窗外透进来的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又是一天，平淡，安稳，却总像缺了点什么，心里某个角落空落落的。 她习惯性的走向厨房，想着随便煮碗面打发晚餐，目光扫过客厅，却猛的定住。 黑暗中，沙发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心脏骤然漏跳了一拍！ 恐惧瞬间攫住她，手下意识摸向墙边的开关。 “别开灯。”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和疲惫。 这个声音…… 唐妙妙的手僵在半空，呼吸屏住。 黑暗中，她努力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那个轮廓。 那人缓缓站起身，从阴影里走出几步，让窗外的微光隐约照亮他的面容。 依旧是那张清俊的脸，眉眼间却仿佛染了风霜，多了几分沉淀后的宁静与深邃。 他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歉然，有思念，有跨越千山万水后的疲惫，还有一种近乎贪婪的眷恋。 是柳凡！ 不是幻觉，不是梦境。 他就这样真实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像一颗流星突然坠落在她沉寂已久的心湖。 时间仿佛凝固了。 唐妙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怕一眨眼，他就会像出现时那样突然消失。 一年！ 整整一年！ 没有电话，没有信件，她度过了多少个从希望到失望的日夜 多少次在深夜惊醒，摸着旁边冰凉的枕头 多少次期盼那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 委屈、埋怨、担忧、恐惧…… 无数情绪堵在胸口让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柳凡也没有动，只是深深的看着她，目光一寸寸掠过她的眉眼，仿佛要将她的样子刻进灵魂里。 他看到了她眼底来不及掩饰的脆弱，看到了她比一年前清瘦了些的脸庞，看到了她强装镇定下微微湿润的眼睛。 他的心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疼。 他慢慢走上前，脚步很轻，停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窒息般的沉默。 “妙妙！” 他再次开口，声音更轻，更柔，带着无尽的歉意和疼惜。 “我回来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终于打开了唐妙妙情感的闸门。 积蓄了一年的泪水毫无预兆的决堤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无声地流泪，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抬起手，不是拥抱，而是颤抖着伸向他的脸，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迟疑的停下，仿佛仍在害怕这只是一触即碎的幻影。 柳凡的心被她这小心翼翼的动作弄得酸涩不已。 他主动低下头，将脸颊贴上她冰凉微颤的掌心。 温暖真实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带着他熟悉令人安心的气息。 这一刻，所有的坚强和伪装土崩瓦解。 “柳凡……” 她终于哽咽着叫出他的名字，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哭腔。 “你……你怎么才回来……” 一句话，道尽了所有的等待和煎熬。 柳凡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唐妙妙的脸埋在他带着风尘气息却依旧温暖的青衫里，双手死死抓着他背后的衣服，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压抑的哭声终于变成了委屈至极的呜咽。 “对不起……对不起，妙妙……” 柳凡的下颌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一遍遍的道着歉，感受着怀里人儿的颤抖，心揪成了一团。 “是我不好，让你等了这么久……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没有解释去了到底去哪里，经历了什么。 那些星际的浩瀚，宗门的纷争，强大的力量，在怀中妻子的眼泪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此刻，他只是一个让妻子担惊受怕久别归家的丈夫。 唐妙妙在他怀里哭了很久，似乎要将这一年的不安和思念全部哭出来。 柳凡只是静静地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哭声渐渐平息，变成偶尔的抽噎。 她依旧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 “饿不饿” 过了许久，柳凡才低声问，指尖轻轻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 唐妙妙在他怀里摇了摇头闷闷的说：“你吃了没” “没有！”柳凡老实回答。 “想着也许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回家。 这两个字让唐妙妙的心尖又是一颤。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家里没什么菜了，只有面。” “那就吃面。” 柳凡用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你煮的面，最好吃。” 厨房的灯亮了起来，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那份不安。 小小的空间里，很快弥漫起食物温暖的气息。 唐妙妙洗了把脸，系上围裙，熟练的烧水、煎蛋、洗青菜。 柳凡就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目光始终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切似乎都和以前一样，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淌，却不再令人窒息，反而充满了一种失而复得后小心翼翼的珍惜和宁静。 两碗热气腾腾的葱花煎蛋面端上桌。很简单，却是家的味道。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的吃着面。 偶尔眼神交汇，不需要太多言语，彼此眼中都有千言万语。 “你在那边还好吗” 唐妙妙轻声问，终究还是忍不住关心他这一年。 柳凡顿了顿，放下筷子，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都好！只是没有你在身边，哪里都不算好。” 这不是花言巧语，而是他穿越星河归来最深的感悟。 唐妙妙眼圈又红了红，反手紧紧回握住他。 吃完面柳凡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唐妙妙看着他站在洗碗池前略显生疏却认真的背影，一种实实在在的幸福感终于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将心填得满满的。 他真的回来了！ 不是梦！ 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柳凡洗碗的动作顿住，水流声哗哗作响。 他覆盖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道：“妙妙。” “嗯” “我回来了。” “嗯。” “以后……不出远门了。” “好！” 简单的对话，却承载着最重的承诺和最深的安心。 窗外，落星湖面映照着的点点星光温柔闪烁，照亮着无数归家的人。 而这一片星空下，久别重逢的人终于紧紧相拥，找到了彼此最温暖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