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自由港泽塔与信息掮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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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港泽塔的内部，是秩序与混乱的奇特混合体。宽阔的主干道两侧，是灯火通明、装潢各异的店铺，售卖着从基础生活物资到尖端科技装备、从合法药品到明令禁止的基因改造液等一切 imaginable 的商品。全息投影广告牌争奇斗艳，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来自不同种族的人们摩肩接踵，讨价还价声、音乐声、飞行器掠过的呼啸声不绝于耳。 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之下，是无数条阴暗的小巷、隐蔽的入口和仅限特定身份进入的俱乐部。那里是情报交易、地下拍卖、雇佣兵招募和各种灰色黑色业务的天堂。泽塔的管理层（一个由几个大型商团和本地势力组成的松散议会）只维持最基本的治安和基础设施运行，对于发生在阴影中的事情，只要不波及明面，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银辉和奇诺融入人流，如同两滴水汇入大海。银辉换上了一身更符合探险家身份的、功能性的宇航服，气息内敛。奇诺则兴奋又紧张地跟在后面，眼睛不够用似的打量着周围光怪陆离的景象。 他们的首要目标，是情报。 银辉没有去那些公开的信息交易所，那里鱼龙混杂，真伪难辨，而且容易留下记录。他需要的是更专业、更隐秘，同时也更昂贵的信息渠道。 根据之前在锈蚀之巢通过修复设备间接获得的一些关于碎星带的信息碎片，以及“方舟”数据库中对类似中立港口的分析，银辉将目标锁定在了一个被称为“耳语者回廊”的区域。那里聚集着泽塔最顶尖，也最神秘的信息掮客。 “耳语者回廊”并非一条具体的走廊，而是指位于泽塔核心区域下方、一片由废弃的能源管道和维修通道改造而成的、错综复杂的立体网络。这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只有墙壁上偶尔闪烁的指示灯光和某些门口幽暗的标识，提示着这里并非无人之地。 银辉凭借着强大的感知和“逻辑火种”对信息流向的敏锐把握，在迷宫般的回廊中穿行，避开了几处明显的监控点和巡逻的自动警卫。最终，他在一个毫不起眼的、标记着一个抽象化耳朵图案的金属门前停下。 门上没有门铃，只有一个古老的信息接口。银辉将一丝极其微弱的精神力探入接口，传递出一个经过加密的、代表寻求“高层次、关于古老遗迹与异常信息结构”情报的请求。 片刻之后，金属门无声地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更加昏暗、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银辉示意奇诺在外面等候，自己独自走了进去。通道尽头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张金属桌子和两把椅子。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脸上戴着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色面具的身影，坐在桌子后面。 “坐。”一个经过处理的、毫无性别特征的中性声音响起。 银辉在对面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 “新面孔。规矩懂吗”面具人直接问道，“信息有价，真伪自负。先付定金，视情报价值补足尾款。拒绝回答关于信息来源和本人身份的问题。” 与锈蚀之巢的百舌几乎一模一样的开场白，但气息更加深沉，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冷漠。 银辉同样没有废话，从随身携带的储物单元中，取出一小块提纯度极高的“心智晶石”——这是利用“方舟”数据库中的技术，结合幽能晶核的残渣提炼而成的，对于灵能者和高阶技术人员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价值不菲。 面具后的视线似乎在那晶石上停留了一瞬。 “定金收到。问吧。” 银辉用意识传递出问题：“第一，碎星带范围内，近期是否有与‘架构者’文明风格相符的遗迹或异常能量波动被发现具体位置和已知信息。” 面具人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调取资料，然后回答道：“三个月前，‘逐星者’探险队在‘凯尔博陨石带’边缘发现一处疑似‘架构者’观测站残骸，已被‘奥金商会’控制，目前处于封锁研究状态。一个月前，‘流浪者号’空间站附近空间出现短暂‘逻辑静滞’现象，疑似高等信息武器残留效应，来源不明，目前仍在调查中。此外，有未经证实的传言，在‘叹息之墙’星云深处，可能存在一个保持部分运转的‘架构者’能源中继站。” 信息比预想的要多，但大多已被势力控制或处于未知状态。 “第二，是否有关于‘净火教团’在碎星带活动的确切情报他们的目的和据点。” 面具人的气息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净火教团……他们行事隐秘。有迹象表明，他们的触角已伸入碎星带，主要在‘秩序倾向’较强的势力范围内活动，如‘奥金商会’、‘律法之城’等。目的未知，但怀疑与搜寻‘上古纯净造物’及清除‘信息污染’有关。确切据点……暂无，但他们似乎对‘凯尔博陨石带’的观测站残骸表现出兴趣。” 果然，“净火教团”也盯上了这里。 “第三，”银辉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是否有关于‘方舟’密钥，或者其他类似功能的、蕴含极高权限的古老信息载体的线索” 这个问题问出，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面具人一动不动，那毫无感情的电子眼似乎穿透面具，死死地盯住了银辉。 良久，那中性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个问题，涉及禁忌。定金不足以覆盖。若需相关信息，需支付十倍于此的代价，且本处不保证信息准确性，亦不承担由此可能引发的任何……‘关注’。” 十倍代价！而且明确提到了“禁忌”和“关注”！ 银辉心中巨震。这反而印证了，“方舟”密钥的存在，在最高层次的信息圈子里，并非完全无人知晓！而且其牵扯的因果极大！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声问道：“关于可能引发的‘关注’，能否提供更具体的信息来自何方” 面具人缓缓摇头：“不可言，不可测。只知涉及……星海之上的目光。” 星海之上的目光！是“深渊观测者”！连泽塔最顶级的信息掮客，都对它们讳莫如深！ 银辉沉默了片刻，没有选择继续追问密钥的具体信息。那代价太高，风险太大。他支付了关于前两个问题的尾款，起身离开。 走出“耳语者回廊”，重新回到泽塔喧嚣的主干道，银辉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碎星带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架构者”的遗迹被各大势力瓜分研究，“净火教团”如影随形，而关于“方舟”密钥的线索，更是直接指向了那高悬于星海之上的、冰冷的“观测者”目光。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他获得了一个相对安全的据点（泽塔），和明确了下一步需要重点关注的方向——那个被“奥金商会”控制的“架构者”观测站残骸，以及“净火教团”与之可能的关联。 他需要制定一个计划，一个能够让他接触到那个观测站残骸，并从中获取所需信息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