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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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 透过宿舍窗户薄薄的窗帘。 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晕。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和秋日早晨特有的清冷。 白羽率先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 略显低矮的天花板。 角落里细微的裂纹。 头顶上铺床板熟悉的木质纹理。 404 宿舍。 他和白玉。 凌风凌雨。 他们回来了。 不仅仅是回到了林北大学。 更是回到了这个四人共享的狭小空间。 身侧。 白玉依旧沉睡着。 呼吸均匀。 脸颊侧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几缕银发调皮地搭在眼睫上。 睡梦中的他。 眉宇间是全然放松的。 带着一种不设防的柔软。 白羽静静地看了他片刻。 冰蓝色的眼眸里。 流淌着一种近乎疼惜的温柔。 他动作极轻地坐起身。 尽量避免惊扰到另一张床上还在睡梦中的凌风凌雨。 凌风面朝墙壁。 呼吸沉稳。 凌雨则睡得有些豪放。 被子踢开了一角。 一条手臂垂在床沿。 宿舍里很安静。 只有空调低沉的运行声。 和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这种寻常的、属于校园集体生活的宁静。 此刻却显得如此珍贵。 他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走到窗边。 轻轻拉开一点窗帘。 外面。 天色已经大亮。 楼下的行道树挂着未干的露水。 偶尔有早起的学子抱着书匆匆走过。 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与秩序。 这与地下囚笼里永恒的昏暗。 与废弃工厂里弥漫的绝望。 形成了过于鲜明的对比。 他深吸了一口气。 冰凉清新的空气涌入肺腑。 仿佛这样。 就能将那些残留在记忆角落的阴冷气息。 彻底驱散。 “唔……”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 白羽回头。 看到白玉揉了揉眼睛。 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银色的发丝翘起几根。 眼神带着初醒的懵懂。 “哥……” 他声音软糯。 带着未醒透的睡意。 在看到白羽站在窗边的身影时。 他眼中那一丝刚醒来的不安瞬间消散了。 “还早。” 白羽走回床边。 声音压低。 “可以再睡一会儿。” 白玉摇了摇头。 也跟着下了床。 他凑到白羽身边。 和他一起看向窗外。 “好像……在做梦一样。” 他轻声说。 带着些许恍惚。 白羽伸出手。 轻轻揽住他的肩膀。 “不是梦。” 他低声回应。 语气肯定。 真实的晨光。 真实的温度。 真实的存在。 这时。 另一张床上也有了动静。 凌风坐起身。 动作利落。 几乎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只是目光扫过并肩站在窗边的白羽白玉时。 微微停顿了一下。 “早。” 他言简意赅地打了个招呼。 声音带着刚醒的低沉。 “早，凌风哥。” 白玉回过头。 小声回应。 白羽也点了点头：“早。” 凌雨也被这细微的动静吵醒。 不满地咕哝了一声。 把被子拉过头顶。 试图隔绝这个世界。 但几秒后。 他还是认命般猛地坐起。 顶着乱糟糟的白发。 眼神凶狠地瞪着打扰他清梦的“罪魁祸首”——主要是他哥凌风。 “吵死了……” 他嘟囔着。 抓了抓头发。 目光扫过已经穿戴整齐的白羽。 和正在整理床铺的白玉。 “起这么早……” 他的抱怨没什么力度。 打了个哈欠。 也慢吞吞地爬下了床。 狭小的宿舍空间。 因为四个人的活动而显得有些拥挤。 洗漱间里。 传来哗哗的水声。 凌风一如既往地沉默高效。 凌雨则一边刷牙。 一边对着镜子研究自己下巴上一颗不存在的痘痘。 白羽和白玉共用着另一个洗手池。 镜子里映出他们相似却气质迥异的脸庞。 白羽仔细地帮白玉抚平脑后几根不听话的翘发。 动作自然。 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亲昵。 凌雨透过镜子看着他们。 撇了撇嘴。 却没说什么。 只是加快了刷牙的动作。 早餐是在宿舍解决的。 凌风从楼下食堂买上来的包子和豆浆。 简单的食物。 热气腾腾。 四人围坐在那张共用的小方桌旁。 气氛有些微妙。 这是自那件事后。 他们第一次像这样。 如同最普通的室友一样。 坐在一起吃早餐。 “今天……” 凌风喝了一口豆浆。 看向白羽。 “你们有课吧” “嗯。” 白羽点头。 “上午两节专业必修。” “在三教。” “需要……” 凌风顿了顿。 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们一起过去吗” 他问得含蓄。 但意思很明显。 是否需要他们的“护送”。 去面对可能存在的、第一堂课上的目光。 白羽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他看向白玉。 白玉也正看着他。 冰蓝色的眼眸里有一丝紧张。 但更多的是依赖和信任。 “不用了。” 白羽收回目光。 看向凌风。 语气平静。 “我们可以。” 凌风看了他两秒。 点了点头。 没再坚持。 “有事打电话。” 凌雨叼着包子。 含糊不清地补充。 “随叫随到。”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 但眼神是认真的。 “谢谢。” 白羽再次道谢。 声音很轻。 却郑重。 他知道。 这份情谊。 远不是几句谢谢能够偿还。 吃完早餐。 收拾好书本。 白羽和白玉站在宿舍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 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 “走吧。” 白羽轻声说。 伸出手。 白玉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 十指相扣。 推开门。 外面。 是秋日明亮的阳光。 和未知的。 但必须面对的一天。 凌风凌雨站在他们身后。 目送着他们离开。 如同最坚实的后盾。 走廊里。 有其他宿舍的学生进出。 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有惊讶。 有好奇。 有不解。 白羽挺直了脊背。 白玉微微靠向他。 他们没有躲闪。 只是握紧了彼此的手。 迎着那些目光。 一步一步。 走向教学楼的方向。 每一步。 都像是在宣告他们的归来。 每一步。 也都像是在与过去的阴霾告别。 新的的一天。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