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崩溃的“见习助手”与“冰山”的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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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妇幼保健院刘英英病房。 林薇薇跟在吴德身后，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炭火上。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此刻闻起来都像是硝烟味。她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发布会上的闪光灯、记者们兴奋的眼神、父亲铁青的脸、刘英英母亲那句致命的“小两口”，还有……吴德最后那声疲惫的“走吧”。 （内心os：完了完了……病房里等着我的……是老爸的雷霆震怒还是刘阿姨的“催婚”续集吴医生……他肯定想把我扔进太平洋喂鱼了……） 病房门被推开。刘英英半靠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看到吴德和林薇薇进来，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吴医生……薇薇姐……你们来了……” “英英！你醒啦！感觉怎么样”林薇薇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转移注意力。 “好多了……谢谢你们……”刘英英轻声说。 “哎呀！吴医生！薇薇姑娘！你们可算来了！”刘英英母亲热情地迎上来，手里还端着那碗惹祸的鸡汤，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歉意和……一丝没心没肺的兴奋“刚才真是对不住啊！阿姨我嘴快！没看清场合！胡说八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来！快！喝碗鸡汤！压压惊！阿姨特意给你们留的！可鲜了！” 她说着，就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往林薇薇手里塞。 林薇薇看着那碗鸡汤，如同看着一颗定时炸弹！（内心os：又是鸡汤！阿姨！您饶了我吧！）她手忙脚乱地往后躲：“不不不！阿姨！我不喝！我不饿！您给英英喝吧！” “哎呀！客气什么！英英有呢！这是专门给你们小……呃……给你们俩的！”刘母硬是把碗塞进林薇薇手里，又端了一碗递给吴德，“吴医生！您也喝！今天真是辛苦您了！又做手术又……又照顾薇薇姑娘！看把她累得！额头都磕破了！快补补！” 吴德面无表情地接过碗，没说话，也没喝，只是放在床头柜上。 林薇薇捧着那碗滚烫的鸡汤，感觉手心都被烫得发麻。她看着刘母那副“丈母娘看女婿”般的热情眼神，再想想发布会上的难堪和父亲即将到来的怒火，心里的委屈、恐惧、羞愤如同火山般积聚！ “薇薇姐……你额头怎么了”刘英英担忧地看着林薇薇的纱布。 “没……没事……不小心撞的……”林薇薇声音发颤。 “哎呀！可怜见的！”刘母立刻接话，“肯定是今天太操心了！为了我们英英的事！跑前跑后！还……还被人欺负！”她说着，又转向吴德，“吴医生啊！您可得好好照顾薇薇姑娘！这姑娘多好啊！又漂亮！又热心！还……还特别护着您！今天要不是她……” “妈！”刘英英赶紧打断她，感觉气氛不对。 “哦哦！对对！不说这个！”刘母拍拍嘴，但眼神依旧在吴德和林薇薇之间来回瞟，带着点“你懂的”笑意，“总之啊！你们俩……都是好人！都是我们英英的恩人！阿姨真是……越看越觉得……般配！” “般配”两个字，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薇薇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崩断了！ “般配什么般配！”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尖利得刺耳！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阿姨！我求求您了！别再说了！行不行！我跟吴医生！就是上下级！就是同事！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您别再胡说八道了！您知不知道您一句话！害得我们多惨！发布会都开砸了！网上都传疯了！我爸……院长都气疯了！我……我……” 她越说越激动，浑身都在发抖！手里那碗滚烫的鸡汤随着她的动作剧烈晃动，汤汁都溅了出来！ “薇薇姐！小心烫！”刘英英惊呼！ “薇薇！你干什么！快放下！”吴德厉声喝道，伸手想去夺碗！ 但已经晚了！ 林薇薇情绪彻底失控！她猛地将手里的鸡汤碗狠狠摔在地上！ “哗啦——！” 瓷碗碎裂！滚烫的鸡汤和鸡肉四溅开来！溅湿了地板，也溅到了刘母的裤脚和刘英英的床单上！ “啊！”刘母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薇薇姐！”刘英英也惊呆了！ 病房里瞬间一片狼藉！死一般的寂静！ 林薇薇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看着地上的狼藉，再看看自己溅上油渍的手，再看看吴德震惊而冰冷的眼神，还有刘母和刘英英惊恐的表情……巨大的恐慌和后悔瞬间淹没了她！ （内心os：我……我做了什么！） “林！薇！薇！”一声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在门口炸响！ 院长林国栋！他不知何时站在了病房门口！脸色铁青，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盯着林薇薇！显然，他看到了刚才那疯狂的一幕！ “爸……爸……”林薇薇吓得魂飞魄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别叫我爸！”林国栋大步走进来，声音冰冷刺骨，“林薇薇！你真是好样的！在医院摔碗！泼鸡汤！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还是你林大小姐撒泼耍横的游乐场！”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薇薇哭着辩解，“我……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林国栋猛地打断她，指着地上的狼藉，“就是控制不住你的大小姐脾气！就是觉得全世界都得惯着你！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病房！病人需要休息！你在这里发什么疯！还嫌不够丢人吗！” “院长……”吴德试图开口。 “你闭嘴！”林国栋猛地转向吴德，怒火也烧到了他身上，“吴德！你看看！这就是你带的‘好’助手！这就是你所谓的‘维护秩序’！维护到在病房里摔碗撒泼！你就是这样管理下属的！” 吴德：“……” （内心os：……）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紧。 “对不起！院长！对不起！阿姨！英英！对不起！”林薇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刘母和刘英英连连鞠躬，“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滚！”林国栋指着门口，声音如同寒冰，“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家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踏进医院半步！你的‘见习助手’！到此为止！” “爸！不要！”林薇薇如遭雷击！猛地抬头，满脸泪水，“我……我不能走！我还要照顾英英！我还要学习……” “学习！”林国栋怒极反笑，“学什么！学怎么摔碗！学怎么撒泼！学怎么把医院搞得乌烟瘴气！林薇薇！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好好反省！再敢胡闹！我立刻送你出国！永远别回来！” “爸！我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林薇薇扑过去想抓住父亲的胳膊。 “滚开！”林国栋猛地甩开她，力道之大，让林薇薇踉跄着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吴德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林薇薇靠在吴德手臂上，感觉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看着父亲那决绝而愤怒的眼神，再看看病房里的一片狼藉和刘英英母女惊恐未定的表情，巨大的绝望和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内心os：完了……全完了……老爸不要我了……工作也没了……吴医生肯定也讨厌死我了……）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脸，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转身推开吴德，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病房！ “薇薇姐！”刘英英焦急地喊道。 “薇薇姑娘！”刘母也一脸担忧。 “让她滚！”林国栋余怒未消，胸膛剧烈起伏。 吴德站在原地，看着林薇薇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狼藉的鸡汤和碎片，再看看林国栋盛怒的脸和刘英英母女惊魂未定的样子，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愤怒、烦躁、无奈和……一丝莫名揪心的情绪，如同火山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腾！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下身，开始默默收拾地上的碎片和污渍。动作机械而沉默。 “吴医生……我来吧……”刘英英小声说。 “不用。”吴德声音低沉，“你好好休息。” 他快速清理完地面，又用纸巾擦干净溅到床单上的油渍。整个过程，他没有看林国栋一眼，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清理完毕，他站起身，对着刘英英和刘母微微颔首：“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好好养伤，有事叫护士。”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 林国栋看着吴德沉默离去的背影，又看看病房门口，女儿消失的方向，脸上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复杂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悔取代。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刘英英母女。 “妈……”刘英英看着母亲，“您……您以后别乱说话了……害惨薇薇姐了……” 刘母看着地上的水渍（吴德擦过的痕迹），又看看门口，讷讷地说：“我……我也没想到……这姑娘……脾气这么大啊……不过……她跟吴医生……真的没什么吗我看吴医生刚才扶她……那眼神……” “妈！”刘英英无奈地打断她，“您就别瞎猜了！薇薇姐都被您害得停职了！” 走廊尽头。 吴德没有回诊室，也没有去办公室。他走到消防通道的楼梯间，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他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脑海里，是林薇薇摔碗时崩溃的眼泪，是她冲出去时绝望的背影，是林国栋盛怒的咆哮，是地上狼藉的鸡汤碎片……还有更早之前，她咬着牙拨开手术台下的接头，她举着画满菊花的笔记本，她笨手笨脚地熬糊的粥，她气鼓鼓地擦桌子，她眼睛亮晶晶地说“我要学医”…… （内心os：见习助手……到此为止）他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闷闷地疼。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还残留着鸡汤溅上的油渍。他点开微博，热搜榜上，新的词条已经冲了上来： 【#院长千金医院摔碗！为爱发疯！#】 【#吴德绯闻女友被停职！院长震怒！#】 【#见习助手终结！豪门千金梦碎妇产科！#】 配图是林薇薇摔碗的模糊抓拍和她冲出病房的背影。 吴德看着那些刺眼的标题和图片，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屏幕被他捏得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愤怒，如同野火般在他冰冷的眼底燃起！ （内心os：到此为止呵……）他猛地站起身，将手机狠狠塞进口袋，推开消防门，大步走了出去。方向，不是诊室，而是……院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