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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的命令,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中,余波在整个山谷间回荡。 “你,下来吧。” 那声音里没有了先前的暴怒,却多了一种不容抗拒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仿佛高岩之上的李玄,已是他网中的鱼,笼中的鸟,生死予夺,皆在他一念之间。 高顺与张辽领命而去,两支精锐的并州军开始如臂使指般地行动起来。高顺所部,军容沉稳,步伐整齐,如同一道黑色的铁闸,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拢、看押那些瘫软在地的降兵。张辽则率领着骑兵,驰向黑风寨的方向,显然是去清点府库物资。 整个战场,从先前的极致混乱,迅速转向一种冰冷的、被强权支配的秩序。 高岩之上,李玄依旧站着,没有动。 狂风吹拂着他破碎的衣袍,猎猎作响。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瑟瑟发抖的刘协,孩子的小脸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去那泪痕,动作轻柔得与这血腥的战场格格不入。 他的心,却在这一刻,冷静得如同万载玄冰。 【义父之枷】。 这五个灰色的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脑中所有的迷雾,照亮了一条通往地狱,也可能通往天堂的疯狂路径。 枷锁。 多么精妙的一个词。它意味着束缚,意味着不甘,意味着一颗被压抑的,渴望挣脱的心。人中吕布,无双飞将,这样一个傲视天下的男人,心中最深的隐秘,竟是对他那位义父的束缚感到痛苦。 董卓是吕布的阶梯,也是他的天花板。 跟吕布回营,成为他献给董卓的“礼物”不,那只是下策。那意味着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两个反复无常的枭雄手中。 李玄要的,从来不是寄人篱下。 他要的,是反客为主。 一个大胆到足以让世间任何谋士都斥为疯癫的念头,在他心中迅速成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每一次呼吸的节奏,都在瞬间被计算完毕。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非但没有让他不适,反而让他那颗冒险者的心脏,兴奋地鼓噪起来。 然后,他动了。 他没有选择直接跳下,那太过狼狈。他抱着刘协,转身,沿着岩石侧面一条崎岖难行的小道,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向下走。 他的动作不快,每一步都踩得很稳,仿佛不是在走向一个未知的命运,而是在自家的庭院中散步。 下方,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他的身影。 吕布没有催促,他只是勒着赤兔马的缰绳,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李玄。他很好奇,这个年轻人,在被自己揭穿了所有把戏,彻底掌控了局势之后,为何还能保持着这份该死的镇定。 是愚蠢还是有所依仗 随着李玄的身影越来越近,吕布的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深了。 终于,李玄走下了高岩,踏上了坚实的土地。他停在了距离吕布三步之遥的地方,这个距离,既表示了尊敬,又保持了一丝微妙的警惕。 他抬起头,直视着马背上那尊如同魔神般的身影。 “温侯。”李玄先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姿态无可挑剔。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嗯”声,带着审视与居高临下的意味。 李玄直起身,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近乎于惋惜的微笑。 “玄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吕布的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想说什么,便说。说得好,或许能让你多活几天。” “不敢。”李玄摇了摇头,目光越过吕布的肩膀,望向了远方那片依旧在冒着黑烟的洛阳方向,声音变得有些悠远,“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可惜什么”吕布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勾起了一丝兴趣。 李玄的目光收回,重新落在了吕布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在明灭。 “可惜,温侯这一身盖世武勇,这匹天下无双的赤兔神驹,还有这支战无不胜的并州狼骑。” 他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石子,不轻不重,却精准地投进了吕布的心湖。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手握雷霆,脚踏风云,本应是翱翔九天的真龙,睥睨天下,主宰自己的命运。” 说到这里,李玄忽然压低了声音,那声音轻得仿佛只有他和吕布两人能够听见,却又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又岂能……久为他人之鹰犬,被一条无形的锁链,缚住手脚,戴上一个虚假的名头,替他人看家护院” 轰! 最后那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神雷,在吕布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住,那双刚刚还带着戏谑与审视的眼睛,猛地收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一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从他体内轰然爆发,如同一场无形的风暴,席卷了方圆十丈之内。 离得最近的几名并州骑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人带马,都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鹰犬! 锁链! 虚假的名头! 这三个词,像三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吕布心中最隐秘、最不愿被人触碰的伤疤上! 他与董卓的关系,名为父子,实为主奴。董卓用权位、财富和名声喂养他,也用这些东西,给他打造了一座华丽的笼子。他享受着笼中的一切,也无时无刻不在憎恨着这笼子本身。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屈辱。 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可今天,就在这里,一个刚刚还被他视为蝼蚁的年轻人,却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将他内心最深处的阴暗,血淋淋地剖开,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疯狂地噬咬着吕布的理智。 杀了他! 必须立刻杀了他! 这个念头,化作了最原始的本能。吕布的手,猛地握紧了方天画戟,手臂上的肌肉贲张,青筋如虬龙般暴起。他几乎就要挥戟,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年轻人的头颅,像砸碎一个西瓜般砸得粉碎。 然而,他的手,却在举到一半时,硬生生地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李玄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挑衅,甚至没有得意。有的,只是一种……同类的,惺惺相惜的眼神。仿佛他不是在揭穿一个秘密,而是在向一个被囚禁的同伴,发出一声试探性的问候。 李玄依旧在笑,他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那股足以让百战老兵都肝胆俱裂的杀气。他甚至还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怀中被吓得再次呜咽起来的刘协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个受惊的宠物。 “温侯,别误会。”李玄的语气,依旧平淡,“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像你我这样的人,本不该是敌人。” “今日这份礼,我再说一遍。”李玄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吕布的内心,“非是献给太师,而是献给你,吕奉先!” “只盼温侯他日挣脱枷锁,龙飞九天之时,莫要忘了今日黑风山下,还有一个李玄,愿为温侯执鞭坠镫,共谋大事!” 话音落下,李玄再次深深一躬。 整个山谷,死一般的寂静。 吕布举着画戟,僵在半空,那张英武逼人的脸上,神色变幻不定,震惊、暴怒、怀疑、惊疑、贪婪……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那张脸显得扭曲而又精彩。 他想杀人,却又不敢。 因为李玄的话,太毒了,也太诱人了。 他不仅点破了自己的心事,更递上了一份投名状,一份他无法拒绝的投名状。如果他现在杀了李玄,就等于承认了自己甘为鹰犬,等于亲手掐灭了自己心中那唯一的,反抗的火苗。 可若不杀他…… 这个男人,就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他所有的不堪与野望。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吕布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初时干涩,继而癫狂,最后化作了震动整个山谷的豪迈长笑。他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正在不远处指挥的张辽和高顺,都愕然地望了过来,不明白他们的主公为何会突然如此失态。 笑声戛然而止。 吕布猛地放下画戟,戟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他死死地盯着李玄,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好!好一个李玄!好一张利口!”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本侯长这么大,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本侯说话的人!” 他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 他只是用马鞭,遥遥地指着李玄,眼中闪烁着一种混杂了欣赏、忌惮与强烈占有欲的复杂光芒。 “本侯倒要看看,你这条小泥鳅,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带上他,还有那个孩子!”吕布的声音,传遍全军,“我们,回营!” 他猛地一拉缰绳,赤兔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嘶。 “本侯,要与你,彻夜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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