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道心诛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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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黑气巨蟒扑面而来，左臂的冰寒剧痛几乎要让林风心神失守。墨渊脸上那混合着嘲讽与快意的狰狞表情，师父临终前可能的绝望眼神，以及这祭坛上无数被吞噬生灵的哀嚎，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识。 不能败！ 愤怒与仇恨固然汹涌，但若被其吞噬，与墨渊何异 电光火石间，师父在山间月下教导的话语如清泉般流过心田：“风儿，风水之道，贵在顺势而为。山有山势，水有水形，地有地脉，犹如人体经络。强行堵塞或逆转，必遭反噬。我辈所做，不过是扶其正气，导其淤塞，令其自然流通，生生不息。” 顺势…而非逆鳞！ 林风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不再试图硬抗那足以开碑裂石的黑气巨蟒，而是身体如同柳絮般借着对方的力量向后飘飞，同时将仅存的真气护住心脉。黑气擦着他的身体掠过，将后方一根石柱腐蚀出深深的痕迹。 他稳住身形，不再看向墨渊那充满压迫感的身影，而是闭上了眼睛。视觉被屏蔽，灵觉却如同蛛网般无限扩张开来，细细感知着这巨大祭坛上每一丝能量的流动。 八根石柱如同八个扭曲的泵站，疯狂抽取着地脉之气，强行注入中心漩涡，使其逆向旋转。墨渊则站在漩涡与石柱的能量交汇点上，如同一个枢纽，操控着这一切。这“逆鳞”大阵看似磅礴无比，但其根基，却建立在对自然规律的强行扭曲之上，如同在弹簧上施加了超出极限的压力。 维系这种扭曲，需要极其精密的平衡。而那八根石柱的方位，虽然逆反八卦，但其本质仍是八卦之象，是沟通天地能量的媒介。更重要的是，墨渊自身作为阵眼，他与这狂暴能量的连接点，并非坚不可摧——因为他的力量本质，也是源于此方天地，只是被污染扭曲了而已。 “师叔，你错了。”林风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墨渊耳中，“你以为你在驾驭力量，实则是被这逆乱之力所奴役。这阵法，困住的首先是你自己。” 墨渊一怔，随即狂怒：“死到临头，还敢妄言！” 林风却不再理会他。他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不再锁定墨渊，而是投向了那八根疯狂运转的石柱！他看出了其中能量流转最狂暴、也是最不稳定的几个节点——正是对应“伤门”、“惊门”、“死门”的方位！ 是了！破阵的关键，不在于击败强大的墨渊，而在于打破这扭曲的平衡！不是摧毁，而是“校正”！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一旦失败，能量失控的爆炸足以将整个洞穴湮灭。但此刻，已无退路！ 林风将全身残存的所有力量，毫无保留地灌注到胸前那枚温养已久的古铜钱中，同时，手中最后三张最强的“破煞金光符”无火自燃！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他口中疾诵破煞咒文，将燃烧的符箓与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的古铜钱合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并非掷向墨渊，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三根关键石柱的基座！ “蠢货！妄想撼动阵法根基”墨渊嗤笑，但笑容下一刻便僵在脸上！ 金光与符火并非暴力冲击，而是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切入了石柱能量流转的关键节点！那蕴含着中正平和、疏导净化之力的能量，与石柱上狂暴的逆鳞邪气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轰！轰！轰！ 三声沉闷如雷的巨响接连爆开！那三根石柱上的邪符骤然黯淡，能量输入瞬间紊乱！整个“逆鳞”大阵的精密平衡被打破了！ “不！！！”墨渊发出惊恐而愤怒的咆哮！他作为阵眼，与阵法深度连接，阵法反噬的力量如同海啸般瞬间冲入他的体内！他猛地喷出大口黑色的血液，周身邪气剧烈波动，整个人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踉跄后退，几乎站立不稳。 祭坛中心的黑色漩涡旋转骤然减速，变得极不稳定，光芒疯狂闪烁，其中那毁灭性的力量开始失控地四溢！漩涡的颜色也开始变化，边缘处竟然透出了一丝纯正、浩大的地脉灵光！被压抑已久的地脉正气，开始了反击！ “我…我要你们陪葬！”墨渊目眦欲裂，面容扭曲到了极致。他知道大势已去，疯狂地催动体内所有残余的邪力，甚至不惜燃烧本源，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他要自爆！拉着林风和整个洞穴一起毁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林先生！小心！”一声大吼从洞穴入口处传来！只见“山虎”小队队长浑身是血，带着仅存的两名队员冲了进来！他们显然经历了惨烈的水面战斗才突破到此。队长看到墨渊的异状，毫不犹豫地猛扑过来，用尽最后力气将林风狠狠推开，同时另外两名队员则奋不顾身地冲向即将自爆的墨渊，试图阻止！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淹没了所有声音！墨渊的身体化作了一团极致黑暗、充满毁灭能量的光球，猛然爆开！两名冲上去的队员瞬间被吞噬汽化！强烈的冲击波将林风和“山虎”队长如同落叶般掀飞，重重砸在岩壁上！ 整个洞穴剧烈摇晃，巨石纷纷坠落，仿佛随时要坍塌。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的余波才渐渐平息。祭坛中心，那黑色的漩涡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和而磅礴的乳白色灵光从地穴中缓缓涌出，如同母亲的抚慰，流淌过整个洞穴。原本弥漫的邪异气息冰雪消融，空气中充满了清新的生机。洞穴穹顶那些发出幽蓝磷光的钟乳石，也渐渐变成了柔和的白色。 龙脉归正了。 林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咳出几口淤血。他看着眼前恢复平静、甚至显得有些神圣的祭坛中心，又看向旁边为了救他而奄奄一息的“山虎”队长，以及那两名尸骨无存的队员，心中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沉甸甸的哀伤。 他赢了，清理了门户，阻止了浩劫。但代价，太过惨重。 墨渊死了，圣教在海市的阴谋被粉碎。可林风知道，这远非结束。墨渊背后那庞大的圣教组织依然存在，秦墨口中的“圣骸”与“全球圣坛”依旧是个谜。水面的战斗或许还在继续，周家的损失，507局的立场……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 他艰难地走到“山虎”队长身边，蹲下身，试图用最后一点真气为他疗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恢复平静的地脉灵光深处，仿佛能穿透岩石与江水，看到更远处潜伏的、更大的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