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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还在往下走，姜悦兮的手指按在“b2”按钮上，指尖微微发烫。沈墨渊站在她旁边，眉头微皱。 “地下停车场”他问，“你又想搞什么” 她转头冲他一笑：“你说呢不是要办《论当代校草如何伪装高冷实则暗恋成疾》吗总得找个安静的地方拍第一期封面照吧。” “谁允许你拍照了”他语气平静，眼神却带了点无奈。 “你不答应也得答应。”她晃了晃手机，“我已经把标题发朋友圈预热了，点赞破五百就立刻上线公众号。”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去抢手机。她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背靠电梯壁，笑得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晚了！”她说，“而且我备注写好了——‘本刊所有素材均来自当事人真实生活，如有雷同，纯属他活该’。” 沈墨渊扶额：“你这文案能过审” “不过审我就挂校园论坛匿名区。”她眨眨眼，“标题就叫《沈姓男子长期装酷导致面部僵硬，心理专家建议尽早治疗》。” 电梯“叮”地一声停住，门缓缓打开。冷白的灯光洒下来，照出空旷的停车场一角。几根立柱之间停着几辆车，最靠近角落那辆黑色suv车顶落了层薄灰，显然是很久没动过。 姜悦兮拉着他就往那边走。 “等等。”沈墨渊脚步一顿，“那是我爸的车。” “我知道啊。”她回头看他，“所以我才选这儿——没人来，监控死角，最重要的是……”她拍了下车门，“这车玻璃够黑，反光效果一级棒，拍出来氛围感直接拉满。” 他沉默片刻：“你连取景都规划好了” “那当然。”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还带了补光灯、三脚架、无线麦，就差个摄影师了。” “所以现在你是要我兼职” “不止兼职。”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打印纸展开，“你看，这是第一期内容大纲：第一章，‘高冷人设崩塌实录’；第二章，‘粉色手绳背后的隐秘情书’；第三章，‘他到底有没有偷偷保存我的自拍’。” 沈墨渊看着那张纸，眼神逐渐危险：“你是不是还打算采访我室友” “已经在聊了。”她笑眯眯，“陆学长昨天说愿意提供‘沈墨渊大学初期情感状态分析报告’，报价是一顿火锅。” “他别想拿到情报。”沈墨渊一把抽走那张纸撕成两半，“这事到此为止。” “哎哎哎！”她扑上去抢，“我写了两个小时！” “再写也没用。”他把碎片扔进垃圾桶，“我不可能配合你这种荒唐企划。” 她站在原地，双手叉腰：“那你告诉我，怎么才算不荒唐你说什么都不让我信，可我又不能天天找人帮你澄清。总得有个方式证明你是清白的吧” “清白”他挑眉，“我什么时候不清白了” “你自己清楚！”她瞪眼，“林悦的事、陈晓雯的事、还有高中那个传说中的‘白月光’——虽然现在知道是假的，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冒出个‘红月光’‘紫月光’” 他低笑一声：“你要真这么担心，不如我们换个思路。” “什么思路” 他没回答，反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几秒后，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是好友申请。 头像是他今天的证件照，正经得有点滑稽。 申请备注写着：“沈墨渊，申请加入您的八卦档案库，请批准。” 她愣住，随即笑出声：“你疯了吧自己给自己递申请” “不然呢”他说，“你说要证据，那我就给你最直接的。从今天起，我所有的社交账号、聊天记录、通话记录，只要你问，我都给你看。” 她收起笑，认真看他：“真的” “真的。”他点头，“密码随时告诉你，登录设备任你检查。甚至你可以在我手机上装监控软件。” 她咬了咬嘴唇：“那你不怕我乱翻” “怕。”他直视她，“但我更怕你不信。” 空气安静了一瞬。 她忽然上前一步，踮脚凑近他耳边：“那我现在就要第一个权限。” “什么” “微信登录验证。”她退开，亮出手机屏幕，“我要看你最近一次搜索记录。” 他皱眉：“你怀疑我搜谁” “不告诉你。”她晃了晃手机，“快点，扫脸还是输密码”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伸手解锁手机递过去。 她接过，手指飞快地点开微信搜索框。 历史记录跳出来—— 第一条：姜悦兮 图书馆 自拍 第二条：姜悦兮 军训 第一天 穿什么鞋 第三条：姜悦兮 生日 是哪天 第四条：姜悦兮 最近朋友圈 为什么没更新 第五条：如何编手绳 不容易断 她一条条看下去，心跳慢慢变重。 最后一条是昨天凌晨三点零七分搜索的。 她抬头看他：“你半夜不睡觉搜这个” “手绳打结太难。”他淡淡道，“试了八次才成功。” 她鼻子忽然有点酸，强忍着扭过头假装继续翻：“还有没有别的比如……搜别人名字” “有。”他忽然说。 她心一紧。 “搜过一次。”他看着她，“林悦。就一次，因为有人问我她是不是我前女友。” “然后呢” “结果页面跳出来一堆帖子，我全举报了。” 她怔住。 手机在他胸口轻轻敲了一下：“你早该告诉我的。”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小题大做。”他说，“或者……觉得我在解释就是在心虚。” “你现在才知道我会怎么想”她收回手机，语气软了下来，“你以为我是那种听两句闲话就甩脸子的人” “我不是怕你误会。”他低声说，“我是怕你受伤。” 她愣了下。 风从通风口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翻出手绳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另一条手绳——蓝色的，结法和她那条一模一样，只是中间那颗木珠刻了个小小的“渊”字。 “你什么时候做的”她问。 “昨晚。”他说，“本来想给你，又怕你觉得我刻意。” 她捏起那条手绳，指尖摩挲着那个字：“那你现在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因为你说要办刊物。”他看着她，“既然你要记录真相，那我也该留下点证据。” 她笑了，眼尾弯弯：“那你这条，是不是也该配个文案” “随你。”他说，“但别写得太肉麻。” “哦”她歪头，“那如果我写‘某人在深夜反复练习打结，只为送她一条不会散的手绳’，算不算肉麻” “算。”他顿了顿，“但可以发。” 她笑出声，把两条手绳并排放在掌心，蓝与粉，像两种情绪终于并肩而立。 “其实……”她轻声说，“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想输。” “输给谁” “输给那些没影的事。”她说，“输给传言，输给过去，输给别人嘴里所谓的‘你们不合适’。” 他伸手抚过她发梢：“那你记住了——不管外面怎么说，我站的位置，从来只有你一个人能填。” 她仰头看他，忽然踮脚，在他唇角轻轻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 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这是……封口费。”她退开，脸颊微红，“不准告我骚扰。” 他摸了摸被亲的地方，眼神暗了暗：“那如果是我想讨更多呢” 她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想得美！等你哪天主动发朋友圈官宣再说！” 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声响。 他站在原地没追，只是嘴角一点点扬起。 几秒后，他掏出手机，打开朋友圈。 编辑页面，输入文字： 【今日任务完成：陪某人胡闹半小时，未投诉。】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抓拍——姜悦兮笑着跑开的背影，手里攥着两条手绳，阳光从通道尽头照进来，落在她肩上。 发送。 几乎同时，手机震动。 她发来消息： “你发什么了” 他回复：“你说呢” 对面沉默五秒，蹦出一句： “删掉！立刻！马上！”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抬步朝她离开的方向走去。 拐过立柱时，看见她躲在车后，正对着手机疯狂点击。 他走近，从背后环住她腰。 “干嘛”她挣扎，“我要举报你！” “举报无效。”他在她耳边说，“已设置仅你可见。” 她扭头瞪他：“骗子！刚才还说随便我看！” “我说的是聊天记录。”他低笑，“朋友圈，得由我来掌控节奏。” 她气得捶他一下，却被他顺势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那一瞬，她惊呼出声。 他稳稳抱着她，额头抵住她：“现在你知道了——我不光会藏手绳，还会藏心意。” “放我下来！”她踢腿，“被人看见怎么办！” “看不见。”他不动，“这里没监控。” “万一有巡逻的呢！” “那正好。”他声音低沉，“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名草有主。” 她憋了半天， finally 吐出一句： “无赖！” 他笑，没松手。 远处，一辆保洁车缓缓驶过，工人戴着耳机哼着歌，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 她在他怀里慢慢安静下来，手指无意识揪着他衣角。 “沈墨渊。”她忽然叫他名字。 “嗯。” “下次……能不能早点告诉我这些” 他顿了顿：“好。” “拉钩。” 他低头，小拇指勾上她的。 “不许反悔。” “不反悔。” 她满足地闭了闭眼。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她掏出来一看，脸色微变。 是林悦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个字： “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