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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渊牵着姜悦兮的手从办公楼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她手里还攥着那份刚签完字的会议纪要，指尖有点发烫。 “明天后勤处说会把烘干机采购方案发我邮箱。”她边走边说，“如果顺利，下个月就能装。” “嗯。”他点头，“顺带把洗衣房监控也换了，之前有同学反映晚上有人乱扔湿衣服堵门。” “你也记得这事” “你提过一次。”他说，“那天你在寝室楼下跺脚，说冬天谁洗完澡还得抱着盆跑三层楼。” 她笑了，“你还记得我跺脚” “记得。”他顿了顿，“你每次不爽都这样，只是以前是冲别人，现在是冲我。” 她轻轻掐了他一下，“谁冲你了。” 两人走到宿舍楼下，值班阿姨探出头来，“小姜，有人给你送东西，放传达室了。” “什么东西” “一个盒子，挺沉的。” 姜悦兮皱眉，走过去取。是个深蓝色的纸盒，没有署名，只贴了张便利贴：【给新任生活部副部长】。 她拎上楼，沈墨渊跟着进了公共休息区。室友都在，围过来瞧。 “不会是恶作剧吧”有人问。 “打开看看。”她说。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套定制文具，笔、本子、文件夹，全印着“h&y”两个字母。 “这缩写……是你名字”室友凑近看。 “好像是。”她摸着笔记本封面，有点愣。 沈墨渊拿起那支钢笔，翻了翻，“做工不错。” “谁送的啊”另一个室友问，“不会是表白吧”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是匿名社交平台的推送：【听说某人靠男朋友上位，结果连感谢信都被精心设计成情侣款】 下面一堆评论。 “h&y是happy year还是how yun” “这波秀恩爱太刻意了吧。” “生活部竞选是不是早就内定了” 姜悦兮盯着屏幕，手指收紧。 “别理这种帖子。”沈墨渊把手机盖住，“他们不知道你是怎么熬了三个通宵改提案的。” “我知道。”她低头，“可他们说得好像我什么都不配。”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看着她。 她站起来，打开电脑，新建文档。 “我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直播。”她说，“从明天开始，每天十分钟，讲我在生活部做了什么。谁都可以看，谁都可以问。” 室友们愣住。 “你疯啦那些人巴不得你出错。” “那就让他们看。”她眼神亮起来，“我做的事不怕查，也不怕问。要是真有问题，我改就是了。” 沈墨渊嘴角动了动，“需要我帮你拍吗” “你要敢笑我结巴，我就删你好友。” “我不笑。” 第二天中午，姜悦兮在食堂门口支起手机架。背景是排队打饭的学生，她站在角落，点了开始直播。 “大家好，我是姜悦兮，生活部新副部长。”她声音有点抖，“今天第一件事，是跟进烘干机的事。我已经收到三家供应商的报价单，稍后会发到公共群。” 弹幕慢慢冒出来。 “主播穿裙子开会像模像样。” “别被带节奏，支持实干派。” “楼上别舔了，她男朋友是不是在镜头外举着补光灯” 她转头，“沈墨渊，你躲远点！” 镜头外传来笑声。 “我不是补光，是路过。” “谁信啊！”弹幕炸了。 她无奈，“他是碰巧来吃饭。” “哦——”满屏拖长音。 第一次直播只有八百人在线，但结束时点赞破了五千。有人截图发论坛：【校花开始搞透明政务了】。 第三天，她去洗衣房实地测试旧机器，拍下故障记录。第四天，她在办公室和后勤老师开会，全程录音公开。第五天，她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学生投诉记录，她直接转发给相关部门，并留言：【建议列入下次听证会议题】。 第六天，直播观看人数突破三千。 而林悦那边，安静得反常。 直到第七天晚上，姜悦兮收到一条私信：【你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 她没回，截图发给沈墨渊。 这次他回得很快：【技术社查了，ip来自校外网吧。不是林悦本人，但可能是她指使。】 “她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可能怕留下证据。】他回，【但她一定会再出招。】 姜悦兮关掉手机，躺倒在床上。 第二天是周末，她约沈墨渊一起去图书馆查资料，准备下周的节能方案汇报。两人刚坐下，陆羽端着咖啡走过来。 “方便聊聊吗”他问。 “你说。”她抬眼。 “我看了你的直播。”他说，“说实话，一开始我也觉得你在作秀。” “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你比我想象中认真。”他坐下，“我想加入你的项目组，做志愿者。” 她愣住。 “你不用马上答应。”他说，“我知道我和林悦走得近，你觉得我不干净。但有些事我可以帮忙，比如联系外校资源，或者拉赞助。” 沈墨渊没说话，只看着她。 她想了想，“你能做什么” “我能搞定两台试用型智能烘干机，免费装一个月。”他说，“如果效果好，厂家愿意谈长期合作。” 她看向沈墨渊。 “条件合理。”他说，“可以试试。” “好。”她点头，“但你要签责任书，所有流程公开。” “没问题。” 下午他们开了个小会，确定合作细节。陆羽离开前，忽然说：“姜悦兮，我不是想追你了。” 她抬头。 “这段时间看你做事，我发现我喜欢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做事的样子。”他笑了笑，“现在我想站你这边，不是为了靠近你，是为了做点有用的事。” 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宿舍，她打开直播后台，发现粉丝涨到了一万二。最新一条私信写着：【你赢不了的，沈墨渊迟早会厌倦你。】 她截图，发给沈墨渊。 这次他没回消息。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宿舍楼下，手里拿着她的充电宝——她白天落在图书馆的。 “你怎么来了”她接过。 “怕你手机没电。”他说，“以后别在睡前看私信。” “为什么” “影响心情。”他伸手拨了下她额前的碎发，“你眼睛红了。” 她低头，“就看了一眼。” “以后不许看。”他语气有点硬，“有问题我来处理。” “可这是我的事。” “也是我的。”他看着她，“你往前冲，我负责扫后面。” 她鼻子一酸，“我不是想让你替我扛所有事。” “我知道。”他轻声说，“但我乐意。” 她靠在他肩上，没再说话。 第二天直播，她宣布了新合作项目。弹幕刷得飞快。 “陆学长居然倒戈了” “这剧情比偶像剧还离谱。” “姐妹们，这次我站女主。” 一周后，校园论坛出现新帖：《关于姜悦兮的七天观察报告》，作者匿名，但内容详细记录了她每天的工作时间、会议次数、回复消息数量，甚至包括她吃午饭的时间。 最后结论是：她不是靠关系，是真在做事。 帖子火了。 当晚，她收到学生会主席的消息：【下个月校级优秀学生干部评选，我推你。】 她把手机递给沈墨渊看。 “恭喜。”他捏了捏她脸颊，“下一步，冲击正部长” “先让我把烘干机装上再说。” 周末傍晚，两人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远处有社团在排练舞蹈，音乐断断续续飘过来。 她忽然说：“你说，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做这些事吗” “不能。”他说。 她一愣。 “毕业后我要进集团，你也要接手家族事务。”他看着远处，“但我们照样能一起做事。你管慈善项目，我配合资金落地，不行吗” 她笑了，“你连五年计划都做好了” “只规划了你那一块。”他说，“其他的不重要。” 她靠着他，小声说：“沈墨渊。” “嗯” “下次有人造谣，你别替我生气。” “做不到。” “那……至少别动手。” “我保证。”他侧头看她，“我只会让你更出名，而不是让她更有话题。” 她笑出声，“你这算威胁” “是声明。” 手机震动，后勤处发来消息：【烘干机安装时间定于下周三上午十点，是否到场监督】 她回复：【到。】 然后转头问他：“陪我去吗” “你说呢” 她把手机收好，握住他的手。 夜风穿过操场，吹起她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腕。 他忽然开口：“昨天那个匿名帖，是我让技术社发的。” 她转头看他。 “我想让更多人看到你到底做了什么。”他直视她眼睛，“我不在乎手段，我只在乎结果。” 她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远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 她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新消息来自陌生号码：【你以为真相这么容易被看见游戏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