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风暴积势：琉球建前堡，扶桑懈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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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对我中华物产极为向往和崇拜，丝绸、瓷器、药材、书籍、字画等在其国内售价极高。但普通民众对海外情况了解甚少，信息闭塞，对浪人、海盗的恶行多有不满，但敢怒不敢言。” 这些点点滴滴的情报，如同一块块关键的拼图，逐渐在凌风脑海中勾勒出此时扶桑的真实面貌：一个内部矛盾重重、中央权威扫地、军事技术（尤其火器和水师）落后于时代，但民间尚武风气浓厚、武士阶层骁勇、地形复杂、且部分武装力量（浪人、海贼）极具冒险性和破坏性的岛国。这更坚定了凌风东征的决心，也让他对战争的策略有了更清晰的规划——此战，关键在于“擒贼先擒王”，利用其内部分裂，集中精锐兵力，采取重点打击、速战速决的策略，直捣其政治经济相对核心的区域（如畿内），以绝对的技术和力量优势，摧毁其主力及抵抗意志，避免陷入与其各地大名漫长的消耗战和治安战。 就在黑石城紧锣密鼓进行战备之际，水师提督陈大疤亲率一支由三艘“震海级”主力舰、五艘“扬威级”快船以及若干辅助船只组成的特混侦察编队，以“例行远航训练”和“清剿东海残余倭寇”为公开理由，率先拔锚，向东驶入深蓝海域。他们的真实任务，是进行战前战略侦察、航道验证与风险评估，并寻找合适的前进基地。 舰队航行数日后，抵达了海图上标注较为模糊、位于黑石城与扶桑九州岛之间的琉球群岛。陈大疤凭借老练的外交手腕和舰队的强大威慑力，选择了一处由大型环礁围成、拥有优良深水锚地和淡水资源的岛屿，在展示了强大的武力并许以长期贸易优惠、提供保护等好处后，成功地与当地土着首领达成了协议，获得了在此建立临时补给站、修船点和了望哨的权利。随舰的工兵部队迅速登陆，开始砍伐木材、开采石料，修建简易码头、仓库、了望塔和必要的防御工事。这个被命名为“镇东堡”的前进基地，将成为未来东征舰队至关重要的跳板、中转站和伤病员休养点。 在建立基地的同时，陈大疤派出的多批侦察快船，如同敏锐的猎犬般，四散而出，对通往九州岛的各条主要和次要航道的水文情况、潮汐规律、暗礁分布、常见气象等进行了详细的勘测和记录。其间，也与几股小规模、正在进行劫掠或运输的倭寇船队遭遇。在一次典型的遭遇战中，黑石城战舰充分利用其火炮射程远的优势，在倭寇关船尚未进入其弓箭和原始火绳枪（铁炮）的有效射程时，一轮精准的侧舷齐射，就将两艘倭寇主力关船打得桅杆折断、船体开裂，迅速倾覆沉没。俘虏的少数落水倭寇经过分开审讯，提供了一些关于九州岛部分港口防御虚实、浪人聚集点以及几个主要大名势力范围的有价值信息。 当陈大疤的详细侦察报告和“镇东堡”基地初步建成的消息传回黑石城时，凌风的东征计划变得更加具体和可行。他下令加快本土的物资集结和军队调动速度，并将大军正式出征的日期，初步定在三个月后，那时正值秋高气爽，风向（东北季风）最利于舰队向东航行。 黑石城这部庞大的战争机器全力开动，产生的巨大动静和物资调动，不可能完全掩盖。关于黑石城正在积极备战、即将大规模“东征”、“讨伐倭国”的消息，通过各种商业渠道、往来渔民以及潜伏的探子，逐渐在东南沿海流传开来，也不可避免地传到了隔海相望的扶桑国内。 起初，扶桑的许多大名和武士阶层对此不以为然，甚至嗤之以鼻。他们普遍认为“汉国”自身正面临北方蒙古残余势力的威胁和内部问题，自顾不暇，哪有余力组织大规模的跨海远征多半是沿海的某些将领为了邀功或者震慑而虚张声势，或者顶多是小规模的报复性袭击。一些与倭寇有千丝万缕联系、甚至暗中支持的九州强藩，如岛津家、松浦家，虽然加强了沿海一些重要港口的戒备，但心态上更多的是准备“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汉人”，趁机捞取战功和实物。 然而，随着黑石城舰队在琉球群岛建立稳固的前进基地、以及其战舰在附近海域展示出的恐怖火力（如远距离击沉倭寇船）的消息，被一些往来商船、冒险者以及逃回的溃兵逐渐带回，部分有远见的扶桑武士、商人和有识之士开始感到隐隐的不安。他们意识到，这次来的敌人，其舰船之庞大、火炮之犀利、组织之严密，可能与以往任何一次来自海上的威胁都不同。 在京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室町幕府将军曹利足宗，也陆续收到了一些来自西部大名关于“异国大船”出现在琉球方向的零星报告。但他本人沉溺于享乐和文化活动，幕府实权被细川胜元等守护大名把持，且幕府权威早已衰落，根本无法有效协调全国的防御。最终只是象征性地向沿海几个重要大名（如大内氏、大友氏）发出了加强警戒、注意海防的指令，便不了了之。整个扶桑，依然深深沉浸在内斗、下克上的纷争和固有的岛国封闭心态中，未能对即将到来的、足以改变国运的风暴，做出任何真正有效和统一的准备。 而在黑石城，誓师出征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巨大的校场上，东征先遣军的将士们顶着烈日，在进行最后的强化操演，杀声震天，尘土飞扬；繁忙的军港内，完成了最终适应性改装和满载补给品的战舰桅杆如林，黑底金鹰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凌风时常站在都督府最高的了望塔上，远眺东方那海天相接、云谲波诡之处，目光深邃而坚定，如同磐石。 血债必须血偿。东征的脚步，已然无法阻挡。一场即将深刻震动东亚格局的历史性风暴，正在浩瀚的太平洋西缘，悄然积聚着毁天灭地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