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北境烽烟：狼骑叩边关，黑石点兵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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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商会钱管事一行如同丧家之犬，在无数黑石城百姓鄙夷和唾弃的目光中，仓皇逃离了黑石城。他们带来的那点“优惠”货物，一半充公，成了黑石城的战利品，另一半则灰溜溜地拉了回去。凌风让人将南沧城与金川商会的阴谋连同确凿证据，写成檄文，广传四方。一时间，南沧城及其“抑粮盟”声名狼藉，周边不少小势力对其敬而远之，反倒让黑石城赢得了不少同情和暗中支持。 黑石城内部，经过连番风波，凝聚力不降反升。高产粮种的丰收，让百姓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希望；对内外敌人的强硬手腕，则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城卫军的规模在凌风的默许下再次扩大，新兵的操练日夜不停。学堂正式开了蒙，几十个流民孩童和城中贫家子弟，第一次坐进了明亮的学堂，跟着老秀才摇头晃脑地念着“人之初，性本善”，朗朗读书声成了黑石城一道新的风景。 然而，就在这看似一切向好，黑石城埋头发展、消化胜利果实的时候，一阵从北方刮来的凛冽寒风，骤然吹皱了这一池春水。 时已深秋，天气转凉。这日清晨，天色阴沉，北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枯叶和尘土，拍打在黑石城新加固的北门城楼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透着一种莫名的肃杀。 突然，北方遥远的地平线上，一道孤零零的黑色烟柱猛地腾空而起，直插灰蒙蒙的天际！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那是设立在最北端边境线上烽燧台发出的最高级别的预警烽火！ “敌袭！北方烽火！三烟并行！”城楼上的了望兵声嘶力竭的吼声，瞬间撕裂了清晨的宁静，传遍了整个北门防区！ “呜——呜——呜——” 低沉而急促的牛角号声紧接着从城头响起，一声紧过一声，如同沉重的战鼓，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刚刚开始一天忙碌的黑石城，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拖入了战争的轨道！ 城主府内，凌风正与老拐、陈大疤商议着过冬物资储备和流民安置屋舍的防寒事宜，闻声几乎同时豁然起身！ “北方！烽火三烟！”陈大疤独眼瞬间瞪圆，脸上那道疤都因激动而扭曲起来，“是北凉崽子！他们还敢来！老子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速探！”凌风声音冰冷，一步已跨到厅外，目光锐利地望向北方那几道刺眼的狼烟。 命令刚落，一骑快马已如旋风般从北门狂飙而入，马蹄铁敲击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串火星！马上的骑士浑身浴血，盔歪甲斜，背上还插着几支箭矢，显然经过一番惨烈搏杀才突围出来！ “报——！！”骑士冲到府衙前，滚鞍落马，踉跄着扑倒在地，嘶声喊道：“城主大人！北凉……北凉大军犯境！先锋已破我外围三处烽燧！兵力……兵力不下二万！打着……打着‘孤狼’旗号和……和王旗大纛！是北凉王赫连铁山亲征！” “赫连铁山亲征！五万大军！”老拐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发白。上次秃鹰部三千人已让黑石城全力以赴，这次竟是北凉王亲自率领数万主力前来！这分明是倾巢而出，誓要踏平黑石城，一雪前耻！ “王旗大纛……”凌风眼神一凝。看来上次秃鹰部全军覆没，彻底激怒了这位北凉王，不惜御驾亲征，也要将黑石城这颗眼中钉肉中刺连根拔起！ “前线情况如何”凌风沉声问道，语气依旧平稳，仿佛来的不是数万大军，而是一群土鸡瓦狗。 “回城主！”斥候强忍着伤痛，急促回禀，“北凉军来势极猛！全是精锐骑兵！我军外围烽燧守军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已……已全部殉国！北凉前锋距黑石城已不足百里！最迟明日午时，兵临城下！” “百里……”凌风略一沉吟，“疤叔！” “在！”陈大疤猛地抱拳，独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毫无惧色。 “即刻传令！全城进入战时状态！四门紧闭！所有城卫军按预定防御方案，全员上城！滚木礌石、火油金汁，全部就位！弩车床弩，检查调试！民兵队协助运输物资，老弱妇孺即刻疏散至内城避难所！” “得令！”陈大疤轰然应诺，转身如同旋风般冲了出去，粗豪的吼声瞬间响彻军营：“兔崽子们！抄家伙！上城！北凉王那老杂毛送死来了！” “柱子！铁头！” “在！” “你二人各带一队精锐轻骑，多带箭矢，前出三十里，依托山林地势，袭扰敌军前锋，迟滞其进军速度，焚毁其可能利用的桥梁、水源。一击即走，不可恋战！” “是！”柱子、铁头眼中凶光毕露，领命而去。 “老拐叔！” “老汉在！” “立刻清点库房所有存粮、军械、药材！组织民夫，确保城防物资供应不断！安抚民心，严防奸细趁乱作祟！” “明白！”老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却速度飞快地奔向库房方向。 一道道命令如同疾风骤雨般发出，整个黑石城如同一头被惊醒的巨兽，迅速而高效地运转起来！战争的阴云瞬间笼罩全城，但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黑石城军民，并未陷入恐慌，反而爆发出一种同仇敌忾的悲壮和决绝！ 城头上，黑甲士兵和民兵们奔跑着，将一捆捆箭矢、一堆堆擂石、一锅锅烧得滚烫的火油金汁运上指定位置。弩车绞盘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巨大的弩箭闪烁着寒光。工匠们紧张地检查着每一架守城器械。 城内，妇孺们在城卫军的引导下，携带着简单的包袱，有序地撤往早已挖好的地下掩体和坚固的石屋。男人们则拿起能找到的任何武器，加入民兵队伍，帮忙运输物资，或者准备巷战。 学堂停了课，老秀才把孩子们聚在一起，用颤抖却坚定的声音说着古时忠勇报国的故事。凌慧、凌萍和张婶她们，则带着一群妇人，在临时设立的伤兵营里忙碌地准备着纱布、热水和草药。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汗水和一种压抑的紧张感。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北方的天空，那里，烽烟尚未散去。 凌风登上北门城楼最高处，黑袍在凛冽的北风中猎猎作响。灰灰安静地蹲在他脚边，碧绿的狼眼望向北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噜声，银灰色的毛发微微炸起。 远方地平线上，尘土漫天，如同酝酿着毁灭的风暴。数万北凉铁骑带来的沉重压力，即使相隔数十里，也已隐隐传来。 “赫连铁山……”凌风目光幽深，望着那席卷而来的烟尘，“倾部落之兵而来，是欲毕其功于一役吗” 他缓缓抬起手，城头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黑石城的军民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城头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北凉王携数万大军而来，欲亡我城邦，毁我家园，夺我活命之粮！” 城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呼啸。 “但我们，已非昔日黑石城！”凌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我们有坚城可依！有热血可洒！更有身后需要守护的父母妻儿！和绝不能失去的未来！”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紧张却坚定的面孔：“野狼峪，我们能全歼秃鹰部！今日，在这黑石城下，我们同样能让赫连铁山碰得头破血流！让他知道，黑石城，不可轻侮！黑石城人的脊梁，打不断！” “死战！死战！死战！”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瞬间，整个城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士兵们用力捶打着胸甲，民兵们高举着简陋的武器，所有人的血性都被点燃了！ 凌风微微颔首，放下手臂。怒吼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沉稳、更加坚定的战意。 “传令：埋锅造饭，饱餐战饭！检查军械，养精蓄锐！明日，迎敌！” 北风呼啸了一夜，卷着沙尘和寒意，拍打着黑石城高耸的城墙。城头上，火把通明，将士们和衣而卧，抱着兵器，在垛口后警惕地注视着北方漆黑的荒野，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死寂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