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深耕固本：修舰强体魄，研技备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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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厂根据风暴中暴露的结构弱点，对所有现役战舰进行了拉网式排查和针对性加固，重点强化了龙骨与船体的连接部、水密隔舱的密封性以及锚链系统的强度。孙墨匠带领工匠们改进了火炮的闭锁机构，减少了在恶劣海况下的故障率，并开始小批量试制一种新型的、带有预制破片槽的榴霰弹，专门针对敌方密集的舰员和帆缆。 同时在凌风的提议下，都督府旁一片闲置的营房被改造成了“海军战术推演室”。巨大的沙盘上，模拟出南海常见的岛屿、暗礁、洋流区域。陈大疤、韩冲等将领定期在此进行兵棋推演，模拟与西班牙大帆船队、倭寇船群以及未知海盗团伙在不同气象、水文条件下的遭遇战、追击战、保卫战。推演中，各种战术被提出、争论、验证或淘汰，军官们的协同指挥和临机决断能力得到了极大锻炼。 更引人注目的是“海军学堂”的正式成立。凌风亲自题写匾额，并任命经验丰富、处事公允的老将暂任祭酒（校长）。学堂不仅面向社会招募通文墨、懂算学的年轻子弟，更强制要求所有未经过系统学习的现役基层军官和资深士官分批入学受训。课程设置极为实用：航海术（结合葡萄牙海图与自身经验）、基础炮术与弹道计算、旗语与灯号通信规范、舰船结构与损管基础、海上医疗急救、甚至包括简单的海洋法与国际交往礼仪。凌风时常会突然出现在学堂，旁听课程，与学员讨论，并亲自讲授一些关于海洋战略、国家利益等宏观课程，极大地开阔了这些未来海军骨干的眼界。 与此同时，对外交往也并未停止，但策略更为灵活务实。针对西班牙方面的持续试探，凌风授意老拐，通过澳门葡萄牙商馆，向马尼拉的西班牙总督送去了一份“礼物”——并非金银珠宝，而是几箱黑石城印刷的、标注了南海主要航道、季风规律、常见危险天气征兆的简易航海手册，以及一份用拉丁文和西班牙语写就的《海上避碰与紧急救助协定》草案。这份看似“示好”的举动，实则隐含深意：既展示了黑石城在航海知识上的积累与“开放”姿态，又试图将双方潜在的冲突纳入一定的规则框架内，避免不必要的误判和摩擦。果然，西班牙方面虽然态度依旧傲慢，但对这份“礼物”并未拒绝，双方的低级别事务性接触悄然增加。 而对隔海虎视眈眈的倭寇，凌风则采取了外松内紧的策略。表面上，黑石城沿海的巡逻频率似乎有所降低，商船队的护航力量也显得“常规化”。但暗地里，暗影部队加强了对沿海地区，特别是与倭寇有勾结嫌疑的豪强、海商的监控。同时，一支由韩冲亲自督导的精干快反营秘密成立，装备最新式的快船和火器，日夜操练，专司应对倭寇的突然袭击，力求将来犯之敌歼灭于近海。 时间就在这种看似平淡，实则紧锣密鼓的“砺剑”过程中悄然流逝。海风依旧吹拂着黑石城，但这座城的气质，已悄然发生了变化。少了几分急于扩张的浮躁，多了几分根基深厚的沉稳。凌风知道，真正的深蓝霸权，绝非仅靠几艘坚船利炮就能奠定，它需要精湛的技术、严格的训练、完善的制度、通达的情报和深远战略作为支撑。东征的利剑正在鞘中默默淬火，只待出鞘之时，石破天惊。 当海军学堂的朗朗书声与战术推演室的激烈辩论渐渐成为黑石城日常的韵律，凌风意识到，上一次全面复盘所带来的冲击波，正逐渐转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制度化的内在驱动力。胜利的喜悦与挫败的苦涩，都已沉淀为手册上冰冷的条款与工匠手下精确到毫厘的标准。然而，他深知，真正的强大，远不止于对已知问题的修补，更在于能否主动预见并化解潜在的危机，将每一次挑战都转化为巩固根基、拓展影响力的契机。就在这种看似波澜不惊的“深耕”时期，一场意外的风波，悄然考验着黑石城新生的海权体系的韧性与智慧。 黑石城的这个春天，似乎比往年都要安静。军港内不再有新的龙骨铺设时那震天的号子声，也没有了新舰下水时万民欢呼的盛况。只有海浪依旧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加固过的堤岸，以及船厂深处传来的、持续而沉稳的金属敲击与打磨声。那些从南海归来的战舰，如同经历恶战负伤归巢的猛兽，静静地蛰伏在干船坞内，接受着工匠们细致入微的“疗伤”与“强筋健骨”。加固的肋材被铆接在关键部位，船壳木板接缝处填满了掺入细麻和桐油的特制腻子，水密门的橡胶密封圈全部更换，连锚链都一节节经过探伤检查。这不是扩张，而是一次彻底的“刮骨疗毒”与“脱胎换骨”。 温泉谷内的景象则更为奇特。原本用于培育珍稀药草和稻种的试验田旁，立起了几个用厚玻璃和木架搭建的、怪模怪样的“房子”。里面，小型但强劲的人工风机（利用水利带动的扇叶）呼啸着，吹向悬挂在精密天平下的各式船帆模型；长长的水槽内，按照比例缩小的舰船模型被水流冲击，旁边有学徒紧张地记录着水线变化和摇摆数据。孙墨匠几乎住在了这里，眼睛熬得通红，却兴奋地拿着一叠数据向凌风汇报：“城主，您看！这新设计的三角纵帆配合软翼帆边，在侧风条件下，效率比传统的方形帆提升了近两成！而且转向更灵活！”凌风拿起一块用灵泉浸泡过的、韧性极强的特殊帆布样本，轻轻拉扯，点了点头：“尽快做出全尺寸样品，装上‘扬威九号’进行实船测试。记住，任何一点改进，都可能在未来海战中救下一船人的性命。” 华安医师的“病房”则弥漫着浓浓的药香。他不仅成功提炼出了防治疟疾效果更稳定的“金鸡纳霜”精华，还根据水手常见病，配制了防晕船的药囊、治疗湿瘴的膏药，甚至开始研究用灵泉培养的菌类来防止食物腐败。凌风叮嘱他：“远航远征，将士的身体就是最宝贵的武器。你的药箱，重要性不亚于疤叔的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