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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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暖蜷缩在卧室飘窗的软垫上，阳光透过纱帘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轻抚着隆起的小腹，指节因消瘦而显得突兀，婚戒在无名指上松松垮垮地晃动。窗外的玉兰树正在抽芽，可她觉得自己像片即将凋零的叶子，被思念的秋风反复撕扯。 "蕴暖，喝点鸽子汤吧。"霍妈妈端着青瓷碗推门进来，眼眶泛红，"医生说你再这么瘦下去，宝宝会..." "妈，我不饿。"林蕴暖的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柳絮。她望着床头相框里的冰岛极光婚纱照，霍袭丞的笑容在光影中模糊成一片，"他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霍爸爸悄然走进房间，将一件霍袭丞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熟悉的雪松香水味包裹着她，她终于抑制不住，将脸埋进衣袖抽泣起来。西装口袋里掉出张泛黄的便签，是霍袭丞去年写的："林小姐的奶茶永远加双倍珍珠，违者罚洗碗一周。" “姐姐，吃点草莓好不好”林匀隽满脸笑容地提着果篮，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挤到了林蕴暖的身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这些草莓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 陈橙紧跟在林匀隽身后，她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她的目光落在果篮里的草莓上，微笑着说：“这是霍叔叔特意托人从丹东空运来的，可甜了呢。” 林蕴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她的目光有些空洞，似乎没有听到弟弟和陈橙的话语。然而，当她看到林匀隽特意挑选的心形草莓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陈橙注意到了林蕴暖的表情，她快步走到林蕴暖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陈橙的手指触碰到林蕴暖的脉搏时，她的心中猛地一紧——那脉搏是如此的虚弱，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跳动。 “暖暖，你这样霍袭丞知道了会心疼的。”陈橙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你一定要为了宝宝振作起来呀。” 这时，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林妈妈提着保温桶匆匆上楼，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刺眼："蕴暖，这是你爸炖的海参粥，你多少吃一点..."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袭丞那混小子要是敢..." "妈，别说了。"林蕴暖抓住林妈妈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霍袭丞曾说要牵着她走过余生，"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险，我能感觉到..." 卧室里，那台古老的座钟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着人们的心脏。当它敲响第三下时，原本安静的房间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破。 林蕴暖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的手紧紧捂住嘴巴，但咳嗽却愈发剧烈，仿佛要将她的整个身体都撕裂开来。林爸爸见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林妈妈则心急如焚地站在床边，她的手颤抖着，轻轻地抚摸着林蕴暖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痛苦。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林蕴暖的咳嗽依然持续着，让人心疼不已。 就在这时，陈橙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急忙翻出霍袭丞送给林蕴暖的那把檀木梳子。这把梳子一直被林蕴暖视为珍宝，因为它是霍袭丞亲手制作的。陈橙小心翼翼地将梳子蘸上一些精油，然后轻轻地在林蕴暖的头皮上按摩起来。 随着陈橙的按摩，林蕴暖的咳嗽逐渐缓和了一些。陈橙一边按摩，一边轻声说道：“还记得你结婚那天吗霍袭丞紧张得把戒指戴到我手上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 林蕴暖闭着眼，任由陈橙的话语将她带回那个极光绚烂的冬日。霍袭丞穿着定制西装，在雪地上单膝跪地时，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冰晶。"林蕴暖，"他的声音比极光更温柔，"从今天起，你的麻烦我全包了。" 深夜的月光像揉碎的银箔，透过纱帘洒在林蕴暖苍白的脸上。她在一阵轻微的胎动中醒来，手本能地覆在隆起的小腹上，指尖感受到胎儿调皮的踢动，嘴角不由得扬起温柔的弧度。床头的台灯亮起暖黄的光晕，在墙壁上投下她瘦弱的剪影，仿佛与腹中的小生命共同绘制着一幅生命的素描。 "宝宝，是不是又梦见爸爸了"她将额头轻轻抵在肚皮上，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月光，"他呀，是个大英雄，正在很远的地方打怪兽呢。等春天来了，我们就去极光下找他，让他看看你有多勇敢，好不好"胎儿的踢动似乎回应着她的话语，在寂静的夜里谱写出最动人的胎心协奏曲。 她摸出枕头下的蓝宝石袖扣，金属的凉意与掌心的温度交织。对着月光转动袖扣，"ln"的刻痕在光晕中若隐若现，仿佛霍袭丞的体温还残留在上面。恍惚间，她又听见那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怕，我会顺着极光找到你。"记忆如潮水般漫过心田——冰岛的雪地里，他单膝跪地时睫毛上的冰晶，巴黎街头他为她挡去车流时的坚定眼神，京都樱花雨里他背她过桥时稳稳的步伐。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却笑着将袖扣贴在唇边。"你看，宝宝多像你，总是这么精力充沛。"她对着虚空轻声说，仿佛霍袭丞就坐在床边的摇椅上，"他刚才踢了我三下，一定是在说'爸爸快回家'。你听见了吗"窗外的玉兰树在风中轻晃，像是在替远方的人点头回应。 次日清晨，林蕴暖坐在飘窗的软垫上，晨光为她的剪影镀上一层金边。日记本摊开在膝头，钢笔尖悬在纸面，墨珠欲滴。她低头望着隆起的小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婚戒，终于在纸上落下一行字："今天宝宝动得很厉害，一定是在催促爸爸回家。他踢我的时候，我忽然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勇敢——不是无所畏惧，而是明知要独自穿越漫长的黑夜，依然愿意为了爱，把每一分等待都活成希望的模样。" 钢笔在纸页上停顿许久，她又补了一句："霍袭丞，你知道吗宝宝教会我，思念不是枷锁，而是让爱生根发芽的土壤。等你回来，我们要在极光下告诉他，爸爸曾经为了守护我们，穿越了怎样的风雪。"合起日记本时，她望向窗外初绽的玉兰花，嘴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比极光更璀璨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