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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 很多事，清妍上辈子只在课本上看过，这辈子，却是亲身经历过。 怎么说呢，七六年，除了数字帮被粉碎的事情是好消息，其他的都是令人悲恸的消息。 大队上方的广播响了一次又一次，队上的社员跟着哭了一场又一场。 清妍也很难过，但是，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当代人，没有真正的经历过动荡不安的年代，所以，感情也没那么深重。 很快，七六年的除夕到了。 今年的除夕，依然在余家过的。 余大哥和余二哥两家人都回来了，家里又一次聚全了。 经过今年的时间，家里的人又多了好几口。余大哥家的小女儿余佳，余二哥家的女儿余娇，她们家的衡衡和绾绾。 家里还有借住的林安和林苗，一屋子的孩子，加一起十多个。 最大的余静十四岁了，个子都比她妈高了， 已经是少女模样了。 余峰个子也不矮，比离开前胖了很多，应该是没少吃东西。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吃好吃的。 余航，余柏，余松三个年纪差不多，但是能看出明显的不同。 余二哥家的余松举手投足间带着城里孩子的优越感，余大哥家的余航憨憨的，在城里待了两年，变化不算大。余三哥家的余柏是三个孩子中最大的，九岁的孩子，眼中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剩下的几个小的，都太小。 毛丫是性子最活泼的，平时也不着家，天天和队上的孩子在外面跑着玩，是余家所有女孩子中最黑的。 余娇和她的名字一样，比较娇气，回来的这几天，已经哭过很多次了。 对了，余二哥升职了，已经是副团了，上升的空间还很大。 毛蛋喜欢跟衡衡一起玩，两人的节奏很搭，玩的很愉快。 至于邵东阳的两个弟妹，他们和余柏比较熟，年纪相仿，一起上下学，和其他孩子不熟。 清妍抱着绾绾，看着屋里的孩子们，感觉时间过得真快，孩子们不知不觉长大了很多。 “清妍，你家绾绾长得真胖乎，不像我家佳佳，从小就瘦弱。” 余大嫂抱着小女儿，孩子身体一直往外挣扎，几个月就被送了回来，孩子和爸妈都不熟。 一大家子人刚吃完饭，包饺子还没到时间，余父和带着儿子们去祖坟那边了，她们女同志都在屋里呢。 倒是爷奶回自己屋里休息了，年纪大了，精力没有孩子们旺盛。 “静静，你带着弟弟妹妹去你们屋里玩，太吵了，头疼。” 余二嫂突然开口，清妍看了她一眼，眉头紧锁，感觉很不舒服的样子。 大过年的，清妍也不好直接说给她看看。 “咋了，感冒了，要不要清妍给你看看” 余母是长辈，她开口问了，看不看的就不关清妍的事情了。 “娘，不用了，我就是不太习惯这么多孩子吵闹，一会就没事了。” “妈妈，妈妈，要吃糖。” 在她怀里坐着的余娇摇着她妈的胳膊，吵着要吃糖。 余静招呼弟弟妹妹去她们的屋里玩，她知道，她家能去城里生活，多亏了二叔二婶，对她二婶的话很顺从。 “衡衡，我们去我家玩。” “好。” 毛蛋慢吞吞的帮着衡衡戴上帽子，手套，又把自己的帽子手套戴上，两人不紧不慢的，还挺有意思。 余三嫂不放心，比划了一下，跟着两个孩子一起回去了。 她不习惯和几个妯娌一起，她比划的，她们看不懂。 “三嫂，衡衡麻烦你了。” 余三嫂比划了一下，清妍知道，她在说没事。 “清妍，你啥时候去县医院上班啊，县里的条件怎么也比村里强。” 余大嫂现在一点也看不上农村，觉得哪哪都不好。 冬天没有澡堂子，洗澡不方便。上趟供销社还要走二十里地，连个百货大楼也没有。她们在城里，虽然日子过得不算宽裕，但是，每个月都有工资，各种票据，真的比在村里上工强多了。 “需不需要你二哥找找关系，帮你调回县医院。” 余二嫂也觉得县里条件比较好，而且，她们送回来的四个孩子，出力最多的是庆林两口子。 “不用，我年后要去进修，需要两年的时间。” 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年前去县医院开会，江主任已经告诉她了，手续都办完了，三月一号就要去报到了。 “进修，去哪进修” 余大嫂挺惊讶，嗓门有点大，她怀里的余佳哭唧唧的要奶奶抱，说什么也不在他娘怀里待了。 余二嫂怀里的余娇也皱起了眉头，嘴也瘪了，要哭。 余母和余二嫂赶紧哄孩子。 倒是绾绾，一点不受影响，看着两个小姐姐哭唧唧的，她很好奇，伸着脖子看。 哄了一会，佳佳和娇娇不赖叽了，安静的坐在大人怀里吃糖。 “清妍，你是去医院进修吗，哪里的医院” 余二嫂也好奇，余母也没听庆林和清妍提起过。 “冰城的第一人民医院。” 清妍也没想到，她们这次进修的医院居然是冰城最大的医院。 “那真不错，进修以后待遇会提高很多。” 余二嫂虽然不在医院工作，但是，这时候的晋升途径都差不多了。 “具体的还不清楚，主要是为了积累经验。大医院的病人多，病例也多。” 清妍跟着钟大夫学了五六年，很多病例她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战经验。 “清妍，你去进修，孩子咋办” 余母看着清妍怀里的绾绾，刚刚十个月大，还没有断奶。 “孩子我会带过去的，到时候提前几天过去，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 清妍没打算把孩子扔家，两个孩子都不大，扔在家里，她不放心。 “你一个人咋带，不得去学习吗要不然，孩子你放家里，我一起带着。” 这次老大回来，余母又提出让他们把佳佳带回去，自己养。孩子也不能一直待在老家，看不见爹娘啊！ 老大两口子说他们今年有希望升职，让她再帮着带一年。明年过年，他们一定把孩子接过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母也没办法，只能答应，不然又能咋整。 “娘，不用，绾绾还没断奶，衡衡也小，扔家里，我会想孩子，孩子也得上火。 医院有托儿所，实在不行，我在附近找个人帮着照看一下。” 清妍不会把孩子扔下的，余庆林还要上工，也不能跟着她过去。 余母还想说什么，最后啥也没说。 婆媳妯娌几个沉默了一会，余大嫂又说起别的事情。 让婆婆帮着带孩子的事情，她们理亏，不好多说啥。 余二嫂看着怀里的女儿，她理解清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舍得让她们离开自己的身边。 清妍和余庆林达成一致了，孩子，清妍带着，他找时间就会过去。 除了农忙的时候，一年中有半年的时间可以过去。 他已经联系贺建国了，让他帮着在医院附近寻摸房子。 总之，孩子是不能放在家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