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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夫看着深夜过来的余队长两口子，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余队长，是不是有什么事，我的还是蔚然的” “钟大夫，你误会了，和你们无关。” 钟大夫深深吐出一口气，提起的心放下了。 “钟大夫，事情是这样的。新来的知青中，有个女娃子怀孕了，想请你帮个忙。 你看，能不能让她来你这住一个月，对外就说最近医疗点收的药材太多了，忙不过来，让她过来帮忙炮制药材。” 余队长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希望钟大夫没有忌讳。 “那个女孩子出事了” “嗯，在别的地方被祸害了，转到这边的，只是，没想到会怀了孩子。 那姑娘坚决要打掉孩子，不留。清妍说，趁着月份小，伤害会小一些。” 余队长真真假假的说了一些，没说的太具体。 钟大夫心里多少明白一些，这姑娘家里应该出事了，到这边避难来了。 她们情况差不多，她不也是朋友托人送来这边避难的吗。 “行，我这没问题，也不会传出什么闲话，不会违背医生的职业道德。” “那就麻烦钟大夫了，明天我让人过来。” 钟大夫答应的这么痛快，余队长心里很感激。 “钟大夫，清妍明天也会过来，还得麻烦钟大夫多照看一点。 她月份不小了，肚子也大了，千万别有什么意外。” 余婶子心里不痛快，这事闹的。不怪庆林不高兴，搁谁谁都会生气。 “行，你们放心吧。清妍，也是我的小辈。” 钟大夫在心里已经把清妍当成自己的徒弟了，她们没有师徒名分，但是师徒情分是实打实的。 事情说好了，余队长两口子回家了。 第二天，余队长去了知青点。 “贺知青，医疗点那边最近药材收的比较多，钟大夫她们忙不过来了。你们新来的那个程知青，懂一点药材，让她收拾行李，去钟大夫那帮忙。” “余队长，只有程知青一个人吗” 贺建国还不知道程知青懂药材呢，有点意外。 “嗯呐，就她一个就够了。 钟大夫说有些药材需要烘烤，晚上也要看着。” 余队长没说太多，在二道沟大队，他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余队长走了，贺建国去找程知青。 “程知青，刚才余队长过来通知，让你拿着行李去钟大夫那帮忙炮制药材。” 程媛明白了，这是余队长想好的理由。 “贺知青，我知道，这就去收拾行李。余队长说没说，需要去多长时间” 程媛昨晚想了很多，现在已经稳住心神了。 “余队长没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钟大夫说有些药材需要长时间烘烤，晚上也要看着。” 贺建国转达了余队长的意思，让程知青去找钟大夫，他们还要去场院上工，麦子割完了，还要脱粒呢。 邵东阳也听见贺建国的话了，他也明白，这是余队长他们想的办法。 表姐要去处理肚子里的孩子，他想跟着，但是知道这不现实，容易引人怀疑。 “东阳，我去钟大夫那帮忙了。我问问，这段时间是在钟大夫那搭伙还是回来吃饭，晚上，你过去找我。 要是需要去那边搭伙，你帮我把口粮送过去。” 程媛知道东阳担心她，但是，她们要小心，不能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我知道了，表姐。下工后，我去找你。 贺哥，我帮我表姐把行李送去医疗点以后就去场院。” “行，你自己看着点时间，别迟到。” 贺建国觉得这没什么，大伙收拾一下，就准备上工了。 邵东阳和程媛到了医疗点，清妍和钟大夫已经在了。 “钟大夫，陈大夫，拜托了。” 邵东阳深深地鞠了一躬，放下行李，看了一眼他表姐，就离开了。 “钟大夫，陈大夫，给你们添麻烦了。” “别客气，人这一辈子，很难一帆风顺，多多少少都会遇到一些坎，迈过去，就没事了。” 钟大夫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听着口音，这是京市的。 唉，同为天涯沦落人！ “过来，我给你看看。” 知道清妍把过脉了，她再了解一下，确定药量。 “清妍，你再摸一次脉，然后开药方，我看一下。” 钟大夫把完脉，心里有数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教学。 清妍知道，钟大夫这是借机教自己。 认真的诊了脉，斟酌的开了药方。 “行，可以，就按这个抓药。” 钟大夫和清妍一起做好了准备，让程媛把药喝了。 “一会，肚子会疼，你不要害怕，这药，不伤身体。 一会，流干净以后，你跟我去我那。早上出来的时候，炕已经烧热了，你去那边躺着。” “谢谢，” 程媛除了谢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肚子疼了，像是被搅着肠子似的，疼的狠了，也不知道具体哪疼了。 “去那屋，里面有痰盂。” 钟大夫扶着程媛过去了，清妍大着肚子不方便。 折腾了好一会，钟大夫最后一次诊完脉，让清妍施针，把最后的残余清理干净。 “好了，没事了。” 程媛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刚才疼的那么厉害，她没有哭。 陈大夫说没事了，她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 这是劫后余生的泪水，这是怨恨的泪水，这是感激的泪水…… “这些卫生纸你带着，这几天会流血。一会，去钟大夫那休息，什么也别想，都过去了。” 清妍用手绢擦干陈媛的泪水，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珍贵着呢。 “我会注意的，一定好好休息，我未来的路还长呢。” 钟大夫带着陈媛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还是那两间草房，自己住了两三年了，收拾的很干净。 程媛躺在热乎乎的炕上，放空大脑，让自己好好休息，真正的休息。 钟大夫在外屋地整理药材，这件事，要做的圆满，不能露出破绽。 清妍呢，在医疗点，把东西都处理了，病例就没有写。 希望这件事对程媛没造成太大的伤害，她才十七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等她家里事情解决了，她也就能回去了，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快了，七三年了，再有几年，该平反的平反，该得到报应的得到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苍天饶过谁！ “哎呦，你个小淘气，是不是感受到妈妈不开心了，你也不开心了吗” 清妍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有她的孩子。 不想那么多了，她们几千年的历史，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个例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