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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社员来说，什么也没有秋收重要。高考恢复是挺好的，以后家里的孩子也可以考大学了。 但是，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粮食收回来。 有了粮食才能不饿肚子，才能活下去。尤其经历过那三年的人，对粮食执着的很。 第二天，付强作为知青代表，来找余队长了。 “大队长，我们想申请停工复习。十二月就要考试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准备。你也知道，下乡这么多年了，很多知识都忘了。 可是，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我们不想错过。” 昨天他们都没睡好，早上一起商量的，想和大队部申请停工复习。 “付知青，这事呢，我也理解。你们想要回城，想回家，都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但是，你们也要理解，秋收对于农民也是至关重要的。 对于你们的请求，我会和大队部的其他人商量一下。 今天，你们正常上工，不要闹情绪。事情总要去解决，不要闹矛盾。” 余队长虽然是大队长，但也不是一言堂。很多事情，他们几个大队干部要一起商量着来。 “大队长，我们虽然着急，但是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这么多年，大队已经很照顾我们了。 我们也是着急，时间紧任务重，还没有课本，实在是没办法了。” 付强态度不错，他不想把事情闹僵了，对他们没好处。 余队长他们已经是很不错的干部了，对他们真的很照顾。 “行，你们先去上工。队上也有符合条件的，加起来人也不少。” 余队长也着急，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耽误他们的前程。 但是一下子放那么多人停工，耽误了秋收是绝对不可以的。 付强回到知青干活的地方。 “付强，咋样，余队长怎么说的” 王红军一脸急迫，他今年二十七岁了，是知青点年纪最大的。 他和吴小美结婚以后，两个人日子过得磕磕绊绊，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日子过得紧紧巴巴。 这次高考，是他能抓住的唯一的机会了。如果错过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了。他想回家，想念沪市的一草一木，想念江边传来的汽笛声，想念家乡的一切。 “是啊，付哥，大队长同意咱们停工复习了吗现在什么学习资料都没有，咱们得抓紧时间去县里买书。” “先请假去买书，不然，去晚了，咱们就啥也买不到了。” “要不，咱们别干了，去县里买书吧”大伙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目的就一个，赶紧买书复习。 “别吵吵了，大队长说会和其他干部商量一下停工的事情。 咱们先抓紧时间干活，等着大队长的通知。” 付强喊了一嗓子，大伙才安静下来。不过，一说完大队长的决定，又都嚷嚷起来。 “干活，还哪有心思干活了不抓紧时间复习，考不上大学咋办” “就是，队里就不能体谅我们一下吗，这可是关乎我们一辈子的事情” “要不，咱们集体罢工吧” …… 邵东阳看着这帮异想天开的人，摇了摇头。 “你们不会忘了，要去报名需要大队开介绍信” 大伙听了邵东阳的话，都蔫吧了，不再瞎嚷嚷。 还有介绍信的事情，他们把这茬忘了。惹怒了大队干部，他们不给开证明，他们没法报名，还咋参加高考。 “行了，赶紧干活。晚上要睡一会，熬夜看书。 再说了，大队长也没说不同意，咱们好好表现，等着通知。” 付强赶紧接过邵东阳的话，这要是真和队里闹起来，就完蛋了。 冷静下来的知青们，也不瞎嚷嚷了，赶紧干活，争取表现的好一点，让大队长心疼一下他们，早点同意他们停工复习。 中午，余队长喊了李会计和罗森他们，一起商量一下高考停工的事情。 “停工，都停工了，秋收咋办” 罗队长不同意，粮食最重要。 “咱们大队，除了知青，还有一些符合条件的青年，他们要是都停工复习，那势必会影响秋收。” 罗队长的话，其他人都赞同。对于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没什么比秋收更重要了。 “秋收是很重要，但是，停了十年的高考又恢复了，对那些想要走出农村的人也重要。 咱们这辈子没啥希望了，但是他们还有希望拼一拼。 都停工不现实，但也别一下子否决了，再想想办法，找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张英子看着大伙，她没念过啥书，也没走出过这片林区。 她能从鱼脊岭大队嫁到二道沟大队，已经是幸运之人了。 鱼脊岭大队交通不便，条件比二道沟大队差远了。 除了个别人家，大多数人家都是重男轻女。为了给儿子娶媳妇，女儿是可以轻易交换出去的。 看着同龄的女孩子，哭着嫁人，她心里也不好受。 所以，今天她才站出来，想为那些有选择的人说上几句话。 “英子说的也对，咱们也给那些有机会走出去的人一个机会。 还有一点，现在，咱们给他们创造了条件，等他们有出息以后，也会想着咱们大队。 哪怕有那么一两个人记得咱们的好，对于咱们大队，也是难得的机会。” 余队长一直相信，与人为善的道理。 “大队长说的有道理，咱们秋收是重要，但是，大伙多干一点，咋的也能挤出一些时间。 如果真有几个人考上了大学，不管是咱们社员还是知青，对咱们大队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跟着国家政策走，上面会看到咱们大队的努力的。” 李会计磕磕了烟袋锅，这些道理，他看得比罗森长远。 “我也不是说不给他们创造条件，但是，都停工肯定不行。” 罗森也知道，这次高考对很多人都很重要，但是，他们也不能不顾着秋收。粮食，必须颗粒归仓。 那三年，他们林区虽然没有外面那么难过，但是，也不是没有死人。 虽然不是直接饿死的，也是间接造成的，其中包括他奶奶。 所以，他对粮食的执着是刻在骨子里的。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让参加高考的人，早上晚两个小时出工，晚上早两个小时下工。 这样，一天给他们多出四个小时的学习时间。 秋收再有半个月就结束了，粮食收回来以后，他们可以全天复习，不用上工。” 粮食收回来以后，大队上也不是没有其他活了。 虽然说冬季漫长，大多时间都在猫冬，但是，真正猫冬的日子是大雪封山以后。 大队长的提议大伙都觉得没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 一会，统计一下要参加高考的人数，看看具体有多少人。 也要看看，是不是都符合条件，不能让一个偷奸耍滑的人滥竽充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