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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一下之后他还是决定租一辆自行车，让他感觉意外的是星海市竟然没有机动车，交通方式就只有轻轨和地铁，除此之外就是步行和骑行，网上说这么做是为了环保，也正是因为这样星海市才能做到空气污染指数常年在20以下。 一路骑行他很快就来到了地图上标记的第一个可疑地点，这里似乎是一处体育馆，太阳还未升起，但是这里已经有许多晨练的人。 这座体育馆从远处看去像是一株巨大的向日葵，巨大的穹顶就是这朵钢铁之花的花盘，当第一缕曙光刺破云层时，十二个钢铁花瓣缓缓旋转每片瓣膜内嵌的光伏膜全部转向了日出的东方，如同日晷一般将晨光投射在花海上。 谭辛杰把租来的自行车停在了路边，随后装模作样的找了个贩卖机装成买饮料的样子，实际上则悄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贩卖机的正面有一个人脸识别的窗口，只要把脸凑过去，机器扫描出人脸信息之后就会在拿走商品之后在这个人的银行账号上自动扣款，虽然已经离开文明世界有几年时间了，不过这点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 “这tm什么破机器啊！”过了几分钟谭辛杰一肚子火的踢了一脚机器，因为这机器扫了半天都扫不出他的面部信息。 扫不出信息也就算了，如果这机器显示什么“未找到用户信息”之类的提示他也就忍了，结果这破机器显示的居然是“非人类实体”，直接把他干破防了。 “我是不是人啊”气急败坏的谭辛杰直接开始对着贩卖机发出了灵魂拷问，“我到底是不是人呐！” “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旁边一名正在站岗的警察大概是看不下去了，直接走了过来。 “我就想买瓶水，”谭辛杰指着贩卖机，“结果这机器骂我不是人。” 说着他就又把脸凑到了贩卖机的摄像头跟前，屏幕上果然再次显示了“非人类实体”。 “呃……先生，”警察也有点无语了，“能给我看看你的证件吗” 谭辛杰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这照片是你吗”没想到警察翻看了一下他的照片，也对他发起了灵魂拷问。 证件上的证件照是谭辛杰去非洲分部就职之前拍的，跟现在的他比起来，简直白的反光。 “是吗” “是，”谭辛杰还看了一眼证件照上面的自己，“那时候我还很瘦。” “这就不是你。” “你说他不是我” “不是。” “我说他也不是我，这根本就特么不是我！”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知道怎么回事呢！”作为老练的执行官，谭辛杰的瞎话张嘴就来，“去非洲干了几年摄影就成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警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那我请你喝饮料吧，下次请不要用对贩卖机使用暴力了，踢坏了很麻烦的。” “谢谢……”谭辛杰接过警察递过来的蜂蜜水，却无意间瞟到了他胸口的警号和姓名，“你叫理山大志” “有什么问题吗” “能麻烦你跟我过来一下吗”谭辛杰假装漫不经心的挠了挠头，“有点事想跟你打听一下。” “先生，我还得继续站岗呢，有什么事你在这里问吧。” “也行，”谭辛杰又找出了自己的学位证书，“那麻烦你帮我看看，如果我需要在这找个工作的话，我这个照片能直接用吗” “我看看……”理山大志接过谭辛杰递过来的证书打开一看，“这是……” 谭辛杰的证书里夹着一枚龙形符印，正以有规律的频率微微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 “请您……跟我过来一下。” 谭辛杰跟着理山大志走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警察局，后者简单的对同事吩咐几句之后就领着他来到了一间空办公室，然后关上了房门。 然后他膝盖一弯，对着谭辛杰纳头便拜，直接就是东瀛人最高的礼仪规格——土下座。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刚拧开饮料瓶喝了一口的谭辛杰吓得直接把一口水全都喷了出去，连忙过去把人扶了起来，“这可不兴跪啊！” “我跪的不是你，是你手上的那个东西。”理山大志跪完之后重新站了起来，“说吧，有什么事” “我靠……”谭辛杰惊讶的看着手中的符印，“这玩意真这么神奇啊” “这枚符印是家主的信物，也是他权力的象征，”理山大志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如果我做出僭越之举……就会受到惩罚，这是长辈告诉我的。” “我靠……怎么还搞封建时代那一套……”谭辛杰小声嘟囔，“我确实有事找你帮忙。” “你说吧。”理山大志直接摘下了自己的警帽，又把警徽和肩章都取了下来，“这里也是远东分部的据点，需要我召集其他成员吗” “可以。” “行，那你稍等一下。” 理山大志拿起桌上的电话打了出去，过了十几分钟就有人陆陆续续的进入了房间。这些人基本都穿着警察制服，但是基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甚至还有些人盐都不盐了，直接就是一脸不情愿。 “都到齐了。”理山大志点了点人数，“有事就赶紧说吧。” “我大概说一下情况。”谭辛杰把自己的执行官铭牌摆在了桌子上，“我的行动代号是isa002，星海市有未知组织利用野生幻想种提取高浓度灵子，这是公然违反1975年各国政府秘密签署的《幻想种条约》，我接受了被远东分部部长理山龙之介先生的邀请，来专程调查这件事的。” 按理说这种少见的大型事件，fipc成员应该会很亢奋才对——大规模行动往往代表着晋升的机会，执行官等级每升一级，待遇和权限几乎都是成倍提升。 然而出乎谭辛杰的预料，下面的人不仅没什么热烈的回应，反而是听到他的身份之后纷纷面露难色，更有甚者直接就开始抱怨起来了。 “搞毛线啊——本来工作就够累了，”有人直接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摔，“合着前两天莫名其妙让我们拍什么可疑人物的照片还没完，现在还要来！” 其他人顿时也纷纷附和，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哀鸿遍野。 谭辛杰皱了皱眉，怪不得之前理山俊介给他的那些线索里有一大半是没啥用的，合着这帮人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能有用才怪了。 “这位先生有家主信物，”这时理山大志拿出了之前谭辛杰交给他的那个符印，“我们必须无条件配合。” 在场所有人都脸色一变，随后都满脸不情愿的陆陆续续站了起来，纷纷站到了谭辛杰面前。 “我靠你们不会全都要下跪吧”谭辛杰也大惊失色，连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使不得使不得！” 于是准备下跪的人又纷纷坐了回去，不过还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们咋这样呢”谭辛杰是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你们难道不想晋升吗” “晋升”下面立刻有人反唇相讥，“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谭辛杰被问的愣住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a级执行官的基础工资应该是b级的三倍吧……而且如果有相应任务的话还有奖金拿……” “你说的这些……”理山大志摇了摇头，“我们都没有。远东分部这个组织已经二十年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了，我们根本毫无晋升机会，甚至我们的大部分人的执行官等级和代号都是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 “我去……”谭辛杰愣住了，“你们远东分部这么……特别吗” “事实就是这样。”理山大志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只知道，我们不仅要自谋生路养活自己，还得承担作为fipc远东分部的成员和理山氏成员的义务，然而这两个组织却从来没给过我们一分钱。” “怎么会这样……”谭辛杰皱紧了眉头，“我没听说过fipc会拖欠工资，哪怕我是在非洲分部，也从来没有拖欠过哪怕一个月工资啊……虽然在我那个地方钱基本上就只是废纸而已……” “我不知道为什么，”理山大志耸耸肩，“但我说的都是事实，现在本来就是旅游旺季，是我们工作量最大的时候，这个节骨眼上再出这种事情……我们几乎连最基本的休息都保证不了。” “好吧……那我不会打扰你们太长时间，就只问你们几个问题。”谭辛杰掏出了一个小本本，“你们辖区范围内近期有大量外来务工人员么” “务工人员……有。”一个年轻警员回忆了一下，“基本上都是从今年新年之后，就有很多从外地过来务工的人。” “嗯……”谭辛杰立刻拿起笔记了起来，“这些人有什么特点么” “你可别提了，”那个年轻警员立刻面露不忿，“这些人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一个比一个卷，工资要的低还能一周七天不休息从头上到尾，我们最近可没少被领导pua……” 这下年轻警员的话算是点燃了众人的不满，屋里的抱怨声顿时此起彼伏，说什么的都有。 “工资要的少还全年无休”谭辛杰皱着眉在小本本上又记了一笔，“所有人都这样吗” “是啊……”理山大志叹了口气，“有时候我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人，简直就是人机……” “嗯……这些人都住哪里” “这些人都是市政府不知道从哪挖来的，所以基本都是集中住宿的，”理山大志翻翻白眼，“这里附近就有一个他们聚居的地方。” “在哪里” “看到那个了吗那个是厄俄斯体育馆，”理山大志指了指窗外的钢铁向日葵，“是本市最大的体育馆，也是本市的地标建筑之一，今年来的外来务工人员的其中一部分就被安排在了这里专门负责维护这座体育馆，他们就住在体育馆外围西侧的护管楼。” “我能进去看看吗” “我确实有那栋楼的管理员门禁卡……”理山大志面露难色，“但是总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就进入别人的住处吧……” “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极端组织派来渗透的，指定憋了一肚子坏水。” “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吗我好申请搜查令。” “没有。” “那怎么办”理山大志两手一摊，“你总不能让我去违规搜查吧要丢饭碗的！” “没事，不利于团结的事情我来做就行。”谭辛杰耸耸肩，“反正我也不是你们本地的，做就做了。” “你该不会要私闯他人住宅吧”理山大志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违法行为！” “放心，保证不会被发现的，”谭辛杰拍了拍理山大志的肩膀，“只需要你们给我行点方便就行，就算你们给我帮忙了，没问题吧” “什么叫给你行点方便” “比如你们今晚巡逻的时候绕过那块区域就行。” “这个……” “没问题！”就在理山大志面露难色的时候，有个人直接举起了手，“今晚我负责巡逻那片区域，我直接不去就行了，下班我直接回家睡觉了。” “不是哥们你……” “为了搞这个狗屁星花祭我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再不睡觉我就要猝死了！” “那我今晚帮你把那片的监控也掐了，你爱干嘛干嘛，别出人命就行。” 说完会议室里的人都开始像提线木偶一样向外走去，那扑面而来的班味，让谭辛杰都开始有点可怜他们了。 “行吧……”谭辛杰有些无奈的收起了小本本，“感谢配合。” “你最好小心点，”理山大志还是不太放心的压低了声音，“现在是一年里游客最多的时间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们会很麻烦的！” “没问题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