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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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一日，涿州前线迎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上午。昨日夜间的成功突袭，如同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八十八军将士的体内。阵地上，官兵们趁着战斗间隙，抓紧时间修复工事，擦拭武器，分发刚刚由军部后勤部队连夜送抵的弹药和给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但一种坚定的士气在悄然生长。 在122师三团二营的防线上，营长孙德胜吊着受伤的胳膊，巡视着战壕。士兵们看到营长，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敬礼。孙德胜走到一个机枪掩体前，看到士兵们正在保养那挺关键的mg34通用机枪。副射手小李正仔细地清理着枪管，动作一丝不苟。 “怎么样，小子，怕不怕”孙德胜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小李抬起头，脸上还带着稚气，眼神却异常坚定：“营长，刚开始有点怵，听到鬼子‘哇哇’叫冲上来，手都抖。可一搂火，看到鬼子成片倒下，就啥也不怕了！咱们这家伙什，比小鬼子的歪把子强太多了！” 旁边一个老兵咧嘴笑道：“就是！咱这机枪一响，就跟割麦子似的！就是子弹吃得厉害，幸亏军座又给送来了这么多！” 孙德胜点点头：“军座想着咱们呢！都给我省着点用，但该打的时候，也别吝啬！把家伙擦亮堂了，鬼子再来，给我往死里打！” “是！营长！”士兵们齐声应和，士气高昂。 与此同时，在高碑店军部，气氛却并不轻松。何志远刚刚听取了情报高参郑云峰关于俘虏审讯和文件分析的详细汇报，证实了日军一个独立重炮旅团正在向丰台前线机动的情报。这个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作战室内，烟雾缭绕。何志远、副军长李振邦、赵建明，参谋长周卫国，以及几位高级参谋围坐在沙盘前，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何志远用指挥棒指着沙盘上代表日军重炮部队的蓝色标记，“鬼子在正面进攻受挫后，恼羞成怒，要动用重炮了。一个旅团的150毫米加农炮，射程和威力都远超我们现有的师属山炮和步兵炮。一旦部署到位，他们可以在我们大部分火炮的射程之外，系统地摧毁我们的防御工事、炮兵阵地和指挥枢纽。” 李振邦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娘的！小鬼子就知道仗着炮火欺负人！军座，咱们的重炮旅能不能跟他们干” 周卫国摇摇头，冷静分析：“李副军长，我们的重炮旅虽然加强了，但数量上可能仍处于劣势。而且，日军必然会有航空兵掩护和前线观测校正，炮战条件对他们更有利。硬碰硬地炮战，并非上策。” 赵建明担忧地说：“最麻烦的是后勤。重炮对决，炮弹消耗是天文数字。我们的储备虽然充足，但经不起长时间的高强度消耗。必须想办法。” 何志远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深知，即将到来的不再仅仅是步兵和坦克的冲击，而是一场更为残酷的炮火洗礼。他意识沉入系统界面，查看资源。昨夜反击和完成任务的奖励积分已经到账，加上之前的结余，是一笔可观的数目。商城里，是否有可以应对当前困境的东西 他仔细浏览着。直接兑换重炮，价格昂贵且需要时间形成战斗力，远水难解近渴。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些特殊选项上： - 【高级炮兵观测技能书】（团队）： 消耗积分5万点，提升直属炮兵部队前沿观测和火力校正效率30%，效果持续一场战役。 - 【工事强化图纸（防重炮）】： 消耗积分3万点，提供针对大口径火炮轰击的工事加固方案，可显着提高掩体生存率。 - 【紧急物资输送通道】（一次性）： 消耗积分8万点，可在接下来24小时内，确保一条后勤补给线不受敌军炮火和空袭干扰，安全输送指定物资。 这些都是战术层面的辅助手段，虽然不能直接增加重炮数量，但能极大提升现有力量的运用效率和生存能力。何志远迅速做出了决策。 “系统，兑换【高级炮兵观测技能书】（团队）、【工事强化图纸（防重炮）】以及【紧急物资输送通道】（一次性）！” 【叮！消耗积分160,000点，兑换成功！技能书已生效（作用于军属重炮旅及师属炮兵），图纸已传输至宿主意识，输送通道已就绪（需指定路线和物资）。】 一股关于如何构建防炮洞、分散配置弹药、设置假阵地的知识涌入何志远脑海。他立刻对周卫国说：“卫国，立刻将这份工事加固要点下发各师，尤其是前沿阵地和炮兵阵地，必须在日军重炮到达前，尽可能按此标准加强工事！特别是要多构建防炮洞，交通壕要加深，设置假目标迷惑敌人！” 周卫国虽然惊讶于军座突然拿出如此专业的工事方案，但毫不迟疑地应道：“是！我马上安排工兵参谋制定细则下发！” 何志远又对赵建明说：“赵副军长，利用……我们特殊的渠道，确保接下来一天内，从保定到高碑店再到涿州的这条主干补给线畅通无阻，优先运送炮弹，特别是150毫米和105毫米榴弹炮炮弹！必须抢在鬼子炮击开始前，把弹药囤积到前沿！” 赵建明虽然不明白“特殊渠道”具体指什么，但基于对何志远的信任，重重点头：“明白！我亲自去督办！” 处理完这些紧急军务，何志远感到一阵疲惫和口渴。他走出沉闷的作战室，想到外面透口气，顺便去看看野战医院的情况。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苏青瑶和几个护士正帮着炊事班的人给值班的通讯兵和参谋们分发馒头和稀饭。 苏青瑶端着一碗稀饭，递给一个年轻的通讯兵，轻声说：“小心烫，慢慢吃。”她的侧脸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温和坚定。 何志远走过去，炊事班长和护士们连忙打招呼。苏青瑶看到他，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军座。” “辛苦了。”何志远看着她眼底的青色，知道她昨晚肯定又忙到很晚，“伤员情况都稳定了吗” “重伤员都做了处理，情况暂时稳定。但消炎药……还是不太够。”苏青瑶轻声汇报，带着一丝忧虑。 “药的问题，我已经让人加紧筹措了，很快会送到。”何志远承诺道，随即拿起一个馒头，对大家说，“大家都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他看着苏青瑶，想说些关心的话，但众目睽睽之下，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你们也注意休息。” 苏青瑶感受到他的目光，轻轻“嗯”了一声。 这时，副官长陈明急匆匆走来，递给何志远一份电报：“军座，南京急电，军政部何部长亲发。” 何志远接过电报，内容依旧是老生常谈：嘉奖昨日战果，叮嘱谨慎行事，避免浪战，并提及国际调停有望云云，最后询问是否需要中央协调“适当地步”以缓和局势。 何志远冷哼一声，将电报揉成一团。国际调停缓和局势不过是缓兵之计和幻想罢了。他对陈明说：“回电：谢部长关心。我军将士用命，屡挫敌锋，然倭寇增兵意图已明，大战难免。志远唯知尽忠职守，扞卫国土，余者非所敢闻。所需仅弹药粮秣，望速拨付。” 他的强硬回电，无疑会让南京的某些人更加不安，但他已顾不了那么多。 几乎在何志远收到电报的同时，北平日军驻屯军司令部内，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也正在大发雷霆。夜袭的失败和观察所被端，让他颜面尽失。 “八嘎！蠢货！竟然被支那人摸到眼皮底下！那个被俘的军曹，简直是帝国的耻辱！”他对着负责前线指挥的旅团长咆哮，“独立重炮第一旅团什么时候能到位” “报告将军！最迟明日下午，全部火炮和弹药可部署至丰台预设阵地！”参谋长桥本群赶紧回答。 “哟西！”田代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告诉重炮旅团，到位后，不要吝啬炮弹！给我轰！把涿州一带的支那军阵地，彻底夷为平地！我要让何志远知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劳的！” “哈依！” 前线的暂时宁静，不过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假象。八十八军的将士们利用这宝贵的时间，拼命加固工事，准备迎接前所未有的考验。而何志远，则站在指挥部门口，望着北方阴沉的天际线，心中清楚，决定华北战局走向的关键一战，即将拉开序幕。真正的钢铁风暴，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