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钢铁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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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七月十八日，涿州。 八十八军主力已然如一道钢铁壁垒，横亘在保定以北的平原上。自七月十六日何志远果断下令全军北进以来，短短两日，先头部队122师已牢牢控制了涿州城及周边关键高地，133师在右翼固安一线展开，166师与军直属部队则坐镇高碑店核心区域，形成了纵深梯次配置的坚固防线。整个行军过程迅速而有序，充分展现了这支德械精锐的训练有素和何志远及其指挥系统的高效。 此刻，涿州城外刚刚设立的122师前沿指挥所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师长张汉卿手持望远镜，眺望着北方隐约可见的丰台、南苑方向。脚下的土地还带着新翻的泥土气息，纵横交错的战壕、密布的铁丝网、伪装良好的机枪火力点和炮兵阵地，构成了一个充满杀机的防御体系。 “妈的，小鬼子这两天倒是安静得出奇。”张汉卿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师参谋长董明远说道，“侦察机报告，丰台那边的鬼子兵营人喊马嘶，车辆调动频繁，看来是在憋大招啊。” 董明远点点头，神色严肃：“师座，根据军部转来的情报和我们的侦察，日军第五师团坂本支队、第二十师团高木支队的主力正在向这一线集结，配属的重炮和坦克数量不少。他们吃了上次试探性进攻的亏，这次来的，肯定是雷霆万钧之势。” “来得好！”张汉卿眼中闪过悍勇之色，“老子正愁他们不来！告诉各旅团，工事还要加固，特别是防炮洞和反坦克壕！把咱们的mg34机枪给老子藏好了，等鬼子靠近了再打！炮兵营的眼睛都给老子擦亮，标定好所有可疑区域，一旦开火，就要砸得他哭爹喊娘！” “是！”董明远应道，随即补充，“军部补充的弹药和给养已经到位，尤其是炮弹和机枪子弹，十分充足。军座还特意把新到的那个加强重炮旅的一个150毫米榴弹炮营配属给我们师指挥，这可是攻坚利器！” “嗯，军座待咱们不薄！”张汉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让弟兄们吃饱喝足，养精蓄锐。这第一仗，关系到全军士气，更是给全国同胞看的！咱们122师，绝不能拉稀摆带！” 与此同时，高碑店，八十八军军部。 军部设在一个经过加固的大院内，电台天线林立，电话线如蛛网般密布，参谋军官们行色匆匆，一派大战来临前的繁忙景象。地下掩体改建的作战室内，何志远正与参谋长周卫国、情报高参郑云峰等人研判最新敌情。 巨大的沙盘上，代表日军的蓝色箭头已经从丰台、南苑等多个方向，指向了涿州-高碑店-固安一线我军的红色防线。 “军座，综合各方情报，日军中国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已下达总攻命令。”郑云峰指着沙盘，“其主力约两万余人，包括第五师团坂本支队（加强有战车、重炮）、第二十师团高木支队，并得到驻屯军直属炮兵、航空兵的加强，预计将于明日，即七月十九日拂晓，对我涿州主阵地发动大规模进攻。其战术意图很明显，企图集中优势兵力，中央突破，一举击溃我122师，进而席卷我整个防线。” 周卫国补充道：“日军此次进攻，必然伴随猛烈的炮火准备和航空兵轰炸。我们的阵地虽然坚固，但首轮打击下的生存能力至关重要。另外，需严防日军步兵在坦克引导下的波浪式冲锋。” 何志远面色沉静，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上的每一个细节。他深知，这将是他穿越以来，也是八十八军成军以来，面临的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硬仗、恶仗。胜负不仅关系到局部战线，更将影响全国抗战的士气和信心。 “命令！”何志远的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作战室内。 “一、122师张汉卿部，依托既设阵地，坚决固守！要充分发扬我军自动火器和迫击炮的近战优势，把日军放近了打！配属的重炮营，由师部统一指挥，重点打击日军集结地、炮兵阵地和后续梯队！” “二、133师刘振华部、166师董存瑞部，密切监视各自当面之敌，随时准备向主战场方向实施侧击或增援！防空旅所有高炮单位，进入最高战备状态，重点保护指挥所、炮兵阵地和交通枢纽！” “三、空军大队周至柔部！战斗机中队务必争夺战场制空权，全力拦截日军轰炸机！新抵达的he-111轰炸机和ju-87斯图卡中队，待命出击，听候命令，对日军纵深重要目标进行突击！” “四、军属重炮旅（两个旅！），由军部直接掌控，作为战役预备火力。根据前线呼叫和侦察情报，对日军实施毁灭性的炮火覆盖！要让小鬼子的进攻道路，变成死亡地带！” “五、全军各级指挥员，必须坚守岗位，靠前指挥！政治部吴主任，加强战场鼓动，激发官兵必胜信念！后勤赵副军长，确保弹药补给畅通无阻，伤员及时后送！” “是！”众将领凛然应命，迅速分头行动。 命令下达后，何志远独自走到掩体的了望口，望着外面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夕阳的余晖给大地染上了一层血色。他知道，今夜，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明天，将是血与火的考验。 他意识沉入系统界面。过去几天，通过小规模前哨战和日常签到，他又积累了一些积分。虽然大战在即，但他决定暂时保留这些积分，以备关键时刻使用。系统商城里那些动辄数十万、上百万积分才能兑换的“大杀器”固然诱人，但眼下，他更相信麾下这支经过严格训练、装备精良的将士们。 “报告！”副官长陈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军座，苏护士……托人送来一些干净的绷带和药品，说是……说是给军部应急用的。”陈明的语气有些微妙。 何志远转过身，看到陈明手中捧着一个小箱子，里面是码放整齐的急救用品。他心中一暖，乱世之中，这份来自后方的细微关怀，显得格外珍贵。他仿佛能看到苏青瑶在忙碌的医院里，仍惦记着前线的安危。 “替我谢谢她。”何志远的声音温和了些，“告诉医院，让他们也做好接收大量伤员的准备，一定要注意安全。” “是。”陈明应声退下。 夜幕降临，前线阵地上，官兵们利用最后的时间加固工事，检查武器，分发弹药。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但更多的是临战前的亢奋和誓死杀敌的决心。军官们穿梭在战壕里，做着最后的动员和检查。德械师优良的装备和充足的补给，给了士兵们前所未有的底气。 北平，日军驻屯军司令部。 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对着麾下将领，进行着最后的战前训话，语气狂傲： “诸君！明日拂晓，帝国皇军将向盘踞在涿州的支那军精锐，发起决定性的攻击！这支所谓的德械军，不过是支那人虚张声势的纸老虎！我们要用钢铁和火焰，彻底粉碎他们不切实际的幻想！让这些劣等民族知道，对抗大日本帝国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此战，关系帝国在华北的威望，只许胜，不许败！” “哈依！”台下将佐齐声顿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南京，庐山。 蒋介石也收到了何志远关于日军即将大举进攻的急电。他站在美庐的窗前，望着江南的夜色，眉头紧锁。何志远的主动北进和即将到来的大战，既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也充满了担忧。他提笔给何志远回电，措辞依旧是鼓励与告诫并存：“……志远吾侄，闻倭寇将大举犯我，甚忧。弟率部前出，主动迎敌，忠勇可嘉，然敌势浩大，务望谨慎行事，稳扎稳打，勿浪战求功。切切。” 各方势力，都将目光投向了华北平原上那个名叫涿州的小城。这里，即将成为检验中国军队能否正面抵抗日军现代化师团进攻的第一块试金石。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和远处火车的汽笛声，预示着风暴的临近。何志远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点着涿州的位置，目光坚定如铁。 “明天，就是见真章的时候了。”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