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雨夜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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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二日，夜，十一点二十分。 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越下越猛，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淹没。八十八军前敌指挥部内，气氛凝重得如同外面的天气。何志远刚从前线医院赶回，雨衣都来不及脱，直接站到了巨大的作战地图前。参谋长周卫国、副军长李振邦等人已经聚集在此，每个人脸上都罩着一层寒霜。 “具体什么情况”何志远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负责122师方向联络的通讯参谋立刻汇报，声音急促：“军座！约半小时前，日军利用暴雨和夜色掩护，派出一个精锐中队规模的兵力，配备消音武器和攀爬工具，从永定河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湾潜渡成功，摸掉了我们三团二营最前沿的三号哨位！哨位上……包括营部直属机枪连的一个班，共九名弟兄，全部……全部殉国！阵地暂时失守！” “李二狗呢”何志远追问，他记得那个年轻士兵的名字。 就是那个机枪班的副射手，发现敌情时试图用机枪报警，被鬼子用手榴弹……找到遗体时，他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军座您给他的雨衣，盖在机枪上……” 指挥部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电台的电流声。何志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骇人的猩红和决绝的杀意。那个几个小时前还鲜活地、带着些许紧张和期待问他“怕不怕”的年轻面孔，此刻已经冰冷。他送出的雨衣，没能挡住死神的镰刀。 “张汉卿（122师师长）在哪里”何志远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 “张师长已经亲自赶到二营指挥部！正在组织反击！” “告诉他！”何志远一拳砸在地图上三号哨位的位置，“我不要听过程！我只要结果！天亮之前，必须把阵地给我夺回来！把摸上来的鬼子，一个不留，全部消灭！用他们的血，祭奠殉国的弟兄！” “是！”通讯参谋大声应命，立刻转身传达这饱含杀气的命令。 何志远转向周卫国和李振邦：“鬼子这是试探，也是报复！想打掉我们的前沿支撑点，动摇我军心！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命令！” “一、122师所属炮兵，对敌军可能潜渡和增援的河湾区域，实施不间断的拦阻射击！封锁河面！” “二、师属侦察连立刻前出，摸清这股日军的具体兵力和装备情况！” “三、从师预备队抽调一个精锐步兵连，配属一个工兵排，由张汉卿直接指挥，准备强攻！” “四、通知前沿所有阵地，加强警戒，双岗双哨，配备照明弹和信号枪，再发现类似情况，格杀勿论！” 命令一条条迅速下达，整个指挥系统高速运转起来。何志远知道，这种小规模的阵地争夺战，往往异常残酷和血腥，考验的是部队的单兵素质和战斗意志。 几乎在命令下达的同时，何志远意识沉入系统。 【当前积分余额：8,350,000点。】 他需要为这场夜间的反击加一道保险。迅速浏览商城，他锁定了几样适合夜战和近战的装备： 【兑换：德制“吸血鬼”红外夜视镜（早期实验型）x 20具（系统合理化解释为“通过特殊渠道获得的德军最新测试装备”）、mp28/ii冲锋枪（花机关）x 100支及配套弹药、m24型长柄手榴弹（加强装药）x 500枚、白磷手榴弹 x 100枚（用于攻坚和标记目标）。】 【消耗积分：1,200,000点。】 【指定投放：立即“送达”122师师部，供反击部队使用。】 这笔投入，将极大增强反击部队的夜战能力和突击火力。 永定河前线，三团二营指挥部。 这是一个建立在天然土坡下的加固掩体，外面暴雨如注，里面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122师师长张汉卿少将亲自坐镇，他个子不高，但身材敦实，脸上有一道刀疤，此刻正对着电话咆哮：“……对！老子不管下多大雨！炮弹给我往死里砸！把那片河滩给我犁一遍！二营长，你的反击连准备好了没有” 二营长是个满脸硝烟的黑脸汉子，立正道：“师座！准备好了！弟兄们窝着一肚子火呢！” “好！”张汉卿放下电话，看着刚刚由师部警卫连护送运到的几个密封木箱被抬进来。箱子打开，里面是崭新的冲锋枪和一批造型奇特的“望远镜”。 “这是……军座特批的新家伙”二营长眼睛一亮。 “没错！”张汉卿拿起一具“吸血鬼”夜视镜，虽然笨重，但在这漆黑雨夜，无疑是神器！“挑二十个眼神最好的老兵，立刻学会怎么用！其他人，换装花机关！把手榴弹都带上！告诉弟兄们，军座看着咱们呢！别给122师丢人！” 反击，在暴雨和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展开。 二十名配备了夜视镜的尖兵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被日军占据的三号哨位。透过绿色的视野，他们清晰地看到了正在匆忙加固工事、身上披着防水雨布的日军士兵。 “一点钟方向，机枪巢两个！” “十点钟，散兵坑三个！” 信息通过手势迅速传递。后续跟进的步兵连士兵们，端着崭新的mp28冲锋枪，腰间挂满了手榴弹，屏息凝神。 随着张汉卿在指挥部里一声令下：“打！” 嗖——！一发红色信号弹撕裂雨幕，升上天空！ 刹那间，寂静被彻底打破！ 哒哒哒哒——！上百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密集的弹雨如同泼水般扫向日军阵地！装备了夜视镜的尖兵精准点名，日军机枪手和军官首先遭殃！ 轰！轰！轰！加强装药的手榴弹和白磷手榴弹在日军工事中炸开，火光和致命的白色烟雾在雨夜中格外刺眼！ “杀——！”中国士兵们发出愤怒的吼声，如同猛虎下山，扑向敌人！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打懵了。他们本以为占据阵地后，中国军队在雨夜难以组织有效反击，却没想到对方不仅来得快，而且火力如此凶猛，甚至能在黑夜中精准射击！ 短兵相接，刺刀见红！泥泞的阵地上，双方士兵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和近战！冲锋枪在近距离发挥了巨大威力，日军的三八式步枪在这种环境下显得笨拙而缓慢。 战斗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当天空再次被几发照明弹映亮时，三号哨位的阵地上，已经插满了日军的尸体。残余的十几名日军试图跳河逃跑，被岸边的机枪火力全部撂倒在冰冷的河水中。 阵地，被成功夺回！ 消息传回军指挥部，何志远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 “报告伤亡和战果。”他沉声道。 “我军反击部队阵亡二十一人，伤三十五人。歼敌六十八人，俘获重伤员三人（后因伤重死亡）。缴获步枪四十余支，轻机枪两挺。” 以较小的代价，全歼敌军一个精锐中队，并夺回阵地。这是一场漂亮的逆袭！ “给122师记功！给所有参战官兵请功！阵亡将士，厚葬！抚恤金加倍！”何志远下令。 然而，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沉重的现实冲淡。 何志远走出指挥部，站在屋檐下，望着依旧倾盆的大雨。警卫员将李二狗留下的那件军装，以及那件叠得整整齐齐、却已沾染了泥泞和暗红血迹的雨衣，送到了他的面前。 何志远默默接过雨衣，手指拂过上面冰冷的湿痕和已经发黑的血渍，久久无言。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昨天还鲜活的生命，今天就可能变成冰冷的数字和遗物。 他想起了医院里苏青瑶那双充满担忧和信任的眼睛。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感，在血与火的考验面前，显得如此珍贵，却又如此脆弱。 “把兄弟们的名字，记入英烈录。这件雨衣……洗干净，好好保管。”何志远的声音有些沙哑，将雨衣递给陈明，转身走回了指挥部。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处理，更多的责任要承担。 雨，还在下。但这一夜，中国军人用铁和血，证明了他们的不屈和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