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破晓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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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八日凌晨四时，北平永定河前线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连日阴雨后的夜空难得清朗，弦月西垂，繁星点点，但在这静谧的表象下，是双方将士紧绷的神经和即将爆发的血战。 八十八军前敌指挥部里，何志远正就着昏黄的汽灯光，仔细审阅着一份刚由特务连冒死送回的手绘地图。图上详细标注了日军在永定河下游赵家渡一带新架设的浮桥位置和守军兵力分布。 "消息可靠吗"何志远抬头看向风尘仆仆的特务连长王勇，声音低沉。 "绝对可靠！"王勇抹了把脸上的泥水，"我们潜伏了两天两夜，亲眼看见鬼子工兵连夜施工。守军约一个中队，配备两挺歪把子机枪，阵地设在渡口东侧的高地上。" 参谋长周卫国凑近地图，眉头紧锁："军座，赵家渡水流相对平缓，河面宽度不足百米。如果让鬼子在这里站稳脚跟，他们的坦克可以直接威胁到我122师的侧翼。" 何志远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击，目光锐利："通知122师张汉卿，立即组织突击队，务必在天亮前端掉这个据点。告诉他要速战速决，得手后立即撤回。" "是！"通讯参谋立即转身摇通电话。 与此同时，日军第五师团前线指挥所内， 板垣征四郎正对着一群军官大发雷霆："八嘎！浮桥进度为什么这么慢天亮前如果还不能通行战车，工兵联队长就切腹谢罪吧！" "师团长阁下，"参谋长桥本群小心翼翼地解释，"支那军的小股部队不断骚扰，加上河水上涨......" "我不要听借口！"板垣一拳砸在桌子上，"命令第21联队立即向赵家渡增援，务必确保浮桥安全！" 凌晨四时三十分，永定河赵家渡段。 122师特务营营长李云龙亲自率领一支百人突击队，借着夜色掩护悄然接近渡口。士兵们脸上涂着锅底灰，手持德制mp28冲锋枪，腰间挂满手榴弹。 "营长，鬼子哨兵在桥上巡逻，每隔五分钟一趟。"侦察兵爬回来低声报告。 李云龙看了看怀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等下一班哨兵过去后，一排从正面佯攻，二排跟我从侧面摸上去。记住，动作要快，十分钟内解决战斗！" 月光下，日军哨兵的身影刚刚消失在桥头，李云龙便打了个手势。霎时间，数十条黑影如同猎豹般扑向渡口。 "什么人"日军哨兵刚刚发现异常，就被冲锋枪子弹打成了筛子。 "杀！"李云龙一马当先，手中的冲锋枪喷出火舌。突击队员们如同下山猛虎，瞬间撕开了日军的防线。 战斗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不到八分钟，渡口守军就被全歼，两座半成品浮桥被炸药炸得粉碎。 "撤！"李云龙果断下令。突击队带着缴获的武器文件，迅速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清晨五时，八十八军指挥部。 何志远接到张汉卿的战报，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干得漂亮！给特务营记集体一等功！" 但喜悦是短暂的。五时三十分，观察所发来紧急报告：日军开始对122师阵地进行炮火准备！ "命令各部进入防炮洞！"何志远立即下令，"炮兵旅准备反击！" 刹那间，整个永定河前线地动山摇。日军集中了上百门火炮，对122师阵地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猛烈轰击。炮弹如同冰雹般落下，将阵地炸得面目全非。 六时三十分，炮火延伸。 观察哨透过望远镜看到，日军步兵在坦克掩护下开始强渡永定河！ "命令一线部队进入阵地！"何志远沉着指挥，"反坦克炮准备！" 河面上，日军的橡皮艇和临时木筏密密麻麻。122师官兵冒着枪林弹雨，用机枪和迫击炮顽强阻击。 "瞄准坦克打！"反坦克炮连连长赵大虎亲自操炮。一声巨响，领头的日军坦克冒起浓烟。 但日军实在太多了。尽管遭遇顽强抵抗，仍有部分敌军成功登岸，与守军展开激烈肉搏。 上午八时，战斗进入白热化。 何志远在指挥部里来回踱步，不断接收着各部队的战报： "122师一团三连阵地失守，连长王大山殉国！" "133师二团成功击退日军左翼进攻！" "重炮旅摧毁日军一个炮兵阵地！" 战至中午，初步统计显示，此战击毙日军约800人，击毁坦克5辆。但八十八军也付出了沉重代价：阵亡官兵365人，伤者逾500。 下午，何志远亲临野战医院慰问伤员。 当他看到苏青瑶和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时，心中涌起一阵酸楚。许多年轻士兵永远闭上了眼睛，更多的则在痛苦中呻吟。 "军座，"苏青瑶看到他，急忙走过来，"药品又快用完了，特别是麻醉剂......" "最迟明天送到。"何志远承诺道。他早已通过系统兑换了急需的药品。 简单的对话中，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持与信念。 傍晚，何志远接到南京急电。 军政部转来外交部的消息：国联即将召开特别会议讨论华北局势。要求八十八军"务必再坚守一周，以为外交争取时间"。 何志远苦笑一声。他知道，这一周将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一周。 夜幕再次降临，永定河畔暂时恢复了宁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