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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精准扣住木棍的刹那，左手随即跟上。只见他以木棍为轴心，腰腹与双腿协同发力摆荡，一个漂亮的大回环后借势腾跃，足尖轻点下一处悬浮物边缘，腰身一拧便稳稳立定其上。 清冷的月光此刻为他镀上一层银辉，剑眉星目间英气逼人——正是段良。 整条通天古径被段良与甘霸二人开辟出左右两路。段良以灵巧攀援见长，而甘霸的登天之法却别具一格：凡一米五以内，皆可凭惊人腿力一跃而过。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苏长歌毫不留情地扇在王伯光左脸上：“老五，醒醒！老五！” “嘶——”王伯光下意识捂住火辣辣的左脸，睡眼惺忪地撑开眼皮：“大半夜不睡觉，你发什么疯” 苏长歌指了指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我是被你肚子里那场庙会吵醒的。” 王伯光艰难地支起身子，刚调整好坐姿，一阵剧烈的饥饿感便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瞪着苏长歌的眼神活像要生啖其肉。 “别急啊老五，”苏长歌连忙赔笑：“你想想，这夜凉如水的，饿劲儿是不是还能忍” 见王伯光迟疑着点头，他立刻趁热打铁：“所以咱们更不该睡觉，现在就该行动起来！” 王伯光揉了揉太阳穴，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那你怎么只叫我老大老二老三呢” 苏长歌长叹一声，满脸诚恳：“老大谨慎得像只老乌龟，老二随性得跟云彩似的老三那小子又整天端着架子。” 说着突然握住王伯光的手，目光灼灼：“就咱哥俩最投契！” 他重重拍着胸脯：“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王伯光被这番话说得晕头转向，既觉得兄弟们确实如此，又被这“英雄相惜”的架势哄得心头一热，当即起身：“成，那就走！” 苏长歌一个鲤鱼打挺跟上，却见王伯光往反方向走，连忙压低声音：“等等，你这是去哪” “打水啊。”王伯光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你不是饿得慌吗” 暗处，假寐多时的秦易听着两人渐远的脚步声，无奈摇头：“这傻老五，被人当枪使还乐呵呵帮着擦枪。”月光下，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却闪过几分深思。 老四与老五，这对哼哈二将果真如言开始攀爬。行至一处落脚板时，发现下一处平台竟有四米多高。 二人早已显露疲态，眼下这方寸之地过于狭窄，休憩时难免拥挤不堪，反倒是上方那处宽敞平台更为适宜。 长歌仰首指向那块宽大的浮石：“老五，咱们上去歇会儿。” 这提议自是明智，奈何二人腹中空空，筋疲力尽，这段距离着实有些勉强。 苏长歌心知肚明，一把揽过同伴肩膀：“这样，你在下面垫脚，我借你的背跃上去，再拉你。” 伯光斜睨着他，眼神活像在看个痴人，沉默不语，分明在说“你继续编”。 苏长歌撇了撇嘴：“那……我骑在你肩上……” “凭什么总是我当垫脚石”伯光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 苏长歌作恍然大悟状，眯眼笑道：“自然是因为我比你轻巧。” 伯光急忙抬手制止：“且慢！谁说助跳非得踩背不可”说着他扎稳弓步，十指交叉置于大腿上，“我这双手，岂不更稳当” 彦祖连忙点头，由衷赞叹：“老五果然思虑周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 二人依计行事，果然顺利攀上石台。甫一登顶，便不约而同瘫倒在石板上，仰望着已至中天的弦月。片刻后，苏长歌忽地起身，踱至浮石边缘。 “这就歇够了”伯光难以置信地问道。 只见苏长歌解开裤带，对着深渊开始放水。水声淙淙中，还夹杂着他的即兴吟诵：“正所谓飞流直下三千尺……” 伯光会意，也踱至身侧如法炮制，接上下句：“疑是银河落九天。” 二人相视大笑，一时不慎溅湿了双手。也不客气，径直在对方衣衫上揩拭起来。 终是难眠，余下三人踩着星罗棋布的浮台路艰难前行。 岩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彦祖的手突然触到一团黏腻之物。他猛地缩回手，那东西却已沾在指尖。他强忍着不适凑近鼻尖，顿时脸色铁青。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彦祖的声音有些发颤，露出寻见宝贝的神情。 秦易见状，向前蹲下身，指尖刚触及那团黏物，一股刺鼻的骚臭便扑面而来。他强装镇定地摇头：“不知何物。”说罢迅速起身后退，动作略显慌乱。 刘苏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必是前人留下的甘露吧。” 彦祖和秦易同时倒吸一口冷气，不曾想老大这般稳如老狗。片刻沉默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欲用衣袖擦拭着手，动作僵硬得可笑。 突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秦易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刘苏的衣角，彦祖则默契地按住他的肩膀。在刘苏错愕的目光中，两人将手上的秽物尽数抹在了他的衣衫上。 就这般，三人的影子纠缠在一起，夜空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笑骂声。 段良与甘霸二人不愧本届双绝。破晓时分，天光初绽，两道身影几乎同时触及云端。 前者如白鹤掠空，衣袂翻飞间已立桅杆；后者似猛虎出涧，一个纵跃便稳稳踏足甲板，激起罡风阵阵。 五虎将中老四老五率先登船，却见先到者早已大快朵颐。珍馐美馔摆满长案，琼浆玉液映着阳光。二人顾不得满手焦黑，满面尘灰，抄起鎏金食箸便狼吞虎咽起来。 每遇绝味，必暗藏数份于袖；见佳酿，更裹挟七八瓶入怀。金丝餐巾包裹的炙鹿脯，水晶盏盛放的冰酪浆，尽数没入那鼓胀的前襟。 待刘苏，秦易，彦祖登船时，宴席尚余七分。 三人方落座，便见长歌与伯光负囊而来——那包袱坠得玄色武服都变了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