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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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左脸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他目光如电，立即锁定了已经跳下床的长歌，压抑着怒气低吼：“老四……” “出大事了！”长歌急促地打断他，声音里透着慌乱。 这时众人才惊觉秦易不见踪影。 阳台上，秦易稳稳地立在栏杆上，夜风拂动他的衣角。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远方，自言自语道：“黑狗，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此刻四人正盘腿坐在地上，按次序排成一列，右手支着右颊，手肘抵在膝盖上，不约而同地露出看傻子般的眼神。 刘苏率先打破沉默：“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长歌轻轻摇头：“我夜尿出来时，他就已经这样了。”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四人默契地换了只手托腮。 彦祖摩挲着下巴道：“梦游之症，我倒是头一回得见。” 确实，在观察过秦易这般情状后，几人不约而同得出了梦游的结论。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彦祖补充：“梦游之说，实则是潜意识里压抑的情绪在特定时机的宣泄。” 回想起这段时日的相处，老二素来放荡不羁，又思维敏捷，除了嗜酒如命外——况且饮酒本非恶习，谁曾想他竟是这般色厉内荏之人。 彦祖不禁长叹：“真没想到，老二心里会藏着刻骨铭心的痛楚。” 此言一出，众人皆默然。 个中缘由不言自明——若非强自压抑着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念及此，更觉秦老二内心之坚韧令人动容。 伯光神情黯然，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责：“我们怎么就没能早些察觉……” 长歌伸手将伯光撑着下巴的手推开，这让伯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见状，长歌笑着插话：“哥几个，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双手一摊，解释道，“不是我们发现得晚，而是自从认识以来，这还是老二第一次喝醉。” 这话一出，原本沉重的氛围顿时轻松了几分。陷入情绪漩涡的几人仔细回想，发现确实如此。 刘苏微微颔首，眉头却皱得更紧了：“话虽如此，但这样反而更棘手了。” 道理很简单：有病治病便是。可老二的梦游症状是头一回发作，而且触发条件竟是他自己喝醉。 这些时日的相处中，大家都清楚老二的酒量了——他若不想醉，就绝不会醉。 更麻烦的是，老二素来机警过人，若是刻意试探，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彦祖心中自是洞若观火。 这梦游蹊跷，怕是秦家上下要么浑然不知，要么心照不宣。若属后者……老三思及此，脊背陡然窜上一股寒意，活像个窥破阴谋的谋士：“此事还须守口如瓶，断不能走漏风声。” 长歌虽未及细想，却也不是愚钝之人。听罢当即会意，朝老三竖起拇指以示赞同。 伯光却另有一番计较：“依我看，此事或可告知张先生。” 刘苏微微颔首：“确该如此，只是眼下时机未到。” 众人相视一笑，皆了然于心。 这些时日与张书澈相处，如坐春风。虽偶有师道威严之态，却是真心实意为他们筹谋。 更有一层缘故——三月试炼期满后，这位张先生十之八九便是他们“五虎将”的授业恩师。 事情便这般定了下来。 四人却已全无睡意，索性沏了一壶清茶，席地而坐，在茶香中静静等待。 未几，忽见站立栏杆的秦易抬手向夜空一指，朗声道：“黑狗，今日算你逃得快，来日……”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竟直向阳台内栽倒。 四人慌忙掷了茶盏，齐齐伸手去接。但见秦易已然安卧在众人臂弯之中，眉目舒展，呼吸绵长，转眼间便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翌日清晨，秦易破天荒地比老大老三起得还早。望着仍在酣睡的几人，他摇头轻笑，独自出门购置早餐。 伯光与长歌是被阵阵诱人香气唤醒的。而素来早起的刘苏和彦祖，今日却贪恋着被窝的温暖，仿佛初次体会到睡懒觉的妙处。 饭桌上异样的静谧让秦易心生疑窦。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神色飘忽的老五身上：“诸位，”他放下竹箸，声音清朗，“可是有事瞒我” 空气骤然凝滞。 老大老三面不改色，伯光却如坐针毡。 长歌“啪”地搁下碗筷，挑眉道：“瞒你又如何” 四目相对间，两人忽而会心一笑。 那些未言之语，便化作晨光里浮动的尘埃，悄然沉淀在各自心底…… 天狼卫独戍绝塞险境，沿边陲要冲构筑军防体系，大小军寨堡垒星罗棋布，达千数之众。其布防之严密，堪称“十里一堡，五里一墩”。 每座堡垒皆驻精锐天狼卫十人队，配两名剑道高手坐镇，或任队长统辖，或为副队协防。 军寨规制更为森严，每寨统辖十道防线，十二座堡垒。 军中要职多由剑修担任，而统率全军的军长，更是已达剑豪境界的强人。 试炼团队一路向南疾行，越过万剑山最南端的乡城而不入，径直扎进那片未被开发的莽莽群山之中。 他们于一处傍溪而建的村落降落。 这个村子的规模不大，多是些低矮的草屋土房，偶有一两间用青石垒成的二层小楼倔强地矗立其间。 反差在于，简陋的山野村落竟呈现出与其规模极不相称的喧嚣景象。 里间往来男子皆负刀佩剑，俨然都是习武之人；而女子则半数以上都是浓妆艳抹的娼妓。 这里便是万剑山边陲地界赫赫有名的猎人贸易村。这些娼妓皆属有组织的行院，闲暇时便帮着猎户们叫卖山货野味。 五虎将踏入此地，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在城中价值百金的完整妖兽皮，在此处竟便宜得令人咋舌。就拿一块狼妖兽皮来说，价格低至二十金，简直匪夷所思。 兽皮与妖兽皮有着天壤之别。 寻常兽皮不过是未开化动物的皮毛，多用于装饰或缝制衣物；而妖兽皮则大不相同。 要理解其珍贵之处，首先得明白何为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