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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希这个胜利的手势，既是对过去两年学车生涯的一个告别，也是对未来人生的一次宣誓。 过去的两年，她要在超市上班，又要兼顾学车，经理只发她同职位人员70%的工资，还扬言，嫌少就走人，愿干就留下。 温言希需要一份稳定的收入，她没有辞职，宁愿领少三成的工资，也要去学车，也做着收银员的工作。 人就是这样，上班的理由千万条，归纳起来也无非两条：一是谋生存；二是谋发展。在两者不可调和时，只能忍耐和苟且。 好在学车两年，两年里受的煎熬和苦累及奔波总算划上句号了。过两天就能拿到驾照，她可以去观山市最大的物流公司——安达物流公司应聘了。 聘用成功后，她将面临更长久的奔波。驾照实际上是将人生交付漂泊的入场券。拿到驾照，意味着她以后的人生大部分是车轮上度过的。 温言希回到出租屋后收拾了一下行李，请假一天，然后回了趟老家，跟妈妈李海棠和读初中的妹妹温言美团聚了一下，告诉了她们这一喜讯。 李海棠听到消息，比听闻女儿中了状元还开心，她赶紧将消息告诉丈夫温大富。 温大富自然也开心得不得了。这对文盲夫妇对大女儿拿到a2驾照的认知就是以后每月收入会上万元了，比起当超市收银员的工资，那是高了近三倍的。 温言美也对姐姐温言希佩服起来，说：“姐，这么说，这玩意儿比大学毕业证还吃香呢。” 温言希说：“但是这行赚的是辛苦钱，你还是要好好念书，别像姐这样。” 温言美说：“我知道。有念书的机会，我肯定想念书呀。言诚说了，如果你拿到了a2驾照，能支持得了他读研，他还是想读研的，现在全国每年本科毕业一千多万的毕业生，就业压力太大，硕士毕业的话，就业就容易点。” 温言希听了，顿感压力，温言诚读的是中文系，又不是科研类专业的，真没必要去读什么研究生。 可是他事先就想好了，专等她拿到a2驾照后，又给她定新的奋斗目标。她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让弟弟失望吧，他好不容易愿追求上进，温家以后的希望就寄托在他身上了。 “读研的事，以后再说吧。”温言希没有立即表态。她也老大不小了，学了两年驾照，自己都28岁了。 她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帮衬家里，也帮衬了十几年了，夜深人静时，她会思考自己的事情。 她的婚事，父母只是表面上提几句，却从来没上过心。在他们心里，可能恨不得她再多帮家里几年，甚至最好是不嫁，一直帮家里。 不管怎么样，驾照是学完了，通过了。以后她的收入会增加，她也终于可以有勇气辞去超市的工作，来一次“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豪迈了。 花大代价得到的东西，一旦得到，人总是兴奋和倍加珍惜的。 这一晚，温言希和妈妈妹妹都喝起了啤酒，以示庆祝。这一晚，她即使喝醉，也完全可以，这样的醉是一种对长久压抑的释放。 林一明这一晚，也不知他从哪里约了个妹子，坐在他的摩托车上，在市区里游荡。 巧的是，他被刚应酬完毕，走出酒店门口的林高新看到了，林高新大声叫住了儿子：“林一明，你去哪里” 林一明一听是父亲的声音，就停下车子，看向林高新。林高新醉醺醺地走过去问：“你要去哪里” 贴在林一明后背的女孩，染着一头的栗色头发，长发披肩，很飘逸，她叫了一声：“叔叔！” 林高新点头应了声嗯，说了声：“你好。” “回家呗，我还能去哪里”林一明答道。 林高新问：“钱够用吗” 林一明用眼睛努了一下林高新，说：“爸你真啰嗦。” 林高新大概是喝高了，言语不知轻重道：“有多的吗你帮爸也找一个啊。” 女孩怪怪地看了一眼林高新。林一明说：“天天喝那么多酒。我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说完，他一溜烟就开走了。 林一明知道，林高新不会那么快回家的，他喝了酒后接下来要么去唱歌，要么去浴足，他的夜生活丰富着呢。 十七年前，林高新跟妻子刘慧离婚后，就一直享受着单身生活，虽然林一明是跟着他一起生活，实际上关心儿子冷暖的还是刘慧。他一个人，过着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没人管束，自由自在，潇潇洒洒，有时也颠三倒四。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林高新见林一明还没起床，往日六点半，他就起床去学车了。他去敲林一明的门：“林一明，你还不去学车啊” 林一明此时正抱着昨晚带回家的女孩睡得正香，昨晚，他们在房间里翻云覆雨，发出了叫声，刺激得林高新心潮澎湃，难以入眠。 五点多钟时，两个年轻人才真正消停下来。林一明被林高新这么一提醒，就不耐烦道：“爸，你没年轻过么” 林高新一听就明白了，儿子是在埋怨他多事。但他还是说了句：“我怕你误了学车。” “忘了告诉你了，我昨天考过驾照了，过两天就拿证。”林一明说完，翻了个身。 林高新站在门口开心地抱怨道：“臭小子，这么大的事，不见你向我汇报。”说完他转身出门上班去了。 儿子终于拿到驾照了，以后他应该能正儿八经地做着司机跑着运输，会比原来上进，林高新看到这个势头是开心愉悦的。 林高新下楼时心想：既然通过驾考了，那你就使劲睡吧。睡到地老天荒老子也不管你了，最好是给老子睡出几个孙子来。 现在的父母啊，最怕孩子当宅男，最怕子女什么事也不愿干，怕苦嫌累。像林一明这样，不愿当辅警，愿干活，愿做事，愿恋爱愿约妹子，也还算是孺子可教的。 最怕的是儿子居家啃老，而且对女人不感兴趣，不恋爱不结婚，当父母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传承数百年的香火断绝，却又束手无策。 林一明带回来的女孩听到林高新出门的声音后，小声嘀咕：“你爸真不识趣。” 林一明说：“他呀，也就那样了，喝酒多，脑烧坏了。” “下次我不来了。”女孩说。 林一明满不在乎地说：“爱来不来。你不来我叫别人来。” “渣男！”女孩骂道。 “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你还真想上演爱情啊”林一明说。 “困死了，继续睡吧。”女孩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