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还不算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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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明一觉得醒来，已是上午十一点半，他将女孩打发走，然后开始洗漱。 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考a2驾照是个折磨人的过程，为了梦想，他总算坚持下来了，能坚持下来，也是因为他看到温言希这个穷人家的女孩都有毅力坚持下来，他为了大男人的面子，也不好半途而废。 昨天顺利通过考试后，林一明拥抱温言希时，内心里也有感激她的成分，要不是以她做参照，做个默契的学车搭子，他不会这么认真的学下来。 虽然他看不上温言希，但是他也不希望她看扁他，说他是纨绔子弟。昨天他没有说感谢她的话。反正两个人都顺利通过考试，就是大喜事一件了，话说多了，也会被这喜事冲淡。 刷牙时，林一明都还在佩服自己，学个驾照都比读个大专认真得多，他自嘲地呵呵一笑：狗日的，林一明你没救了。 洗脸时，林一明哼起了小曲《今生相爱》：“你的爱隆起连绵的山脉，陪我走在茫茫的云海，用真心攒下你给的深情，把爱绘成最美的风景……” 这时林高新下班回家了，听到林一明这么开心，就笑道：“臭小子，考过驾照了，就开心成这样啊” “那是，两年了，容易么。”林一明说。 “那女孩呢” “回去了。” “几时谈的，是女朋友了吗”林高新关注的是儿子的婚恋进展。 “这是哪跟哪呀，就女朋友了”林一明边挂毛巾边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认真谈个女朋友，然后考虑婚事了。你不急，我和你妈急啊。这种八字没一撇的女孩，你也带回来，这样传出去好么”林高新说。 “有什么不好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你们那时啊，谈个恋爱都要开着门。再说了，现在谁闲得蛋疼会关心别人的事” “这样终归是不好的，你会给别人一种私生活很乱的形象，对你谈女朋友有影响。” “切，我一个人能乱得来”林一明说，“你准备多少钱了一天催我结婚。” 林高新进厨房，边准备午餐边说：“钱虽不多，但你结婚的钱，我总是备下了的。” 林一明说：“那先帮我出大货车的首付吧，月供我来负责。你出了首付，我结婚的钱就不需要你负责了，这样行不” 林高新听了，觉得这儿子还算有点上进，不过他也有点担心林一明是牛肠出一节割一节，现在的孩子鬼精着呢，他可以要你出车子的车，完了结婚的事也要你全包，所以他不敢马上答应，便说：“我看看先吧。” 林一明没有给林高新太多看的时间，只说了句：“三天后，我去车行看车。” 林高新本想跟他再说多几句，可是林一明转身回房，把门关上了。 林高新弄好午餐，叫林一明出来吃，林一明说：“我吃过了。” 等林高新下午出门上班后，林一明才叫了外卖，开始吃他合并了的早餐和午餐。 林高新对于林一明这个独生子，总体来说还是满意的，虽然十七年前，他因为出轨江如月，导致婚姻破裂，跟刘慧离婚后，他为了香火问题坚持要林一明跟着他，总体来说还不算长歪。 虽然林一明叛逆不大听话，大专也没混到个毕业证，当辅警也没耐心去当，可他还愿去学车去做点事情，没有太严重的等靠要思想，没有跟他处处对着干，跟他也算说点话，有点交流。 中国的父子，十对父子有八对是交流不来的，能友好相处，遇事有商量的也就一两对。像林高新和林一明这样的父子关系，也算勉强过得去。 子女有时是要有点叛逆的，如果完全听从父母的话，那么人类可能现在还在树上待着。这点林高新是这么看待的。 林一明的叛逆处于林高新可以容忍的范围。 林高新对于林一明偶尔的不听话，心理也想得开，毕竟他多少有点愧对孩子，他跟江如月那档子事，让他们三口之家破裂，导致了林一明在相对单亲的家庭里长大。这点，林高新觉得自己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但是有时候林高新又会在内心里为自己辩护，人非圣贤，谁能无过，谁叫前妻刘慧连床上的事，也做得像在银行柜台办理业务那样死死板板呢，谁叫江如月美若天仙呢，谁叫刘慧眼里容不下沙子呢。 男人只有鼻孔不出气了，才不会好色，否则见了美女，内心不起涟漪的，那就不是男人，那就更显得虚伪。 江如月这个人，是林高新一听到名字就来激情的美丽女人，他已经有很久很久不见着她了。记忆里，她依旧停留在十七年前的美丽样子。 别说当年林高新动心了，他相信，以林一明现在这么挑剔的眼光看来，换了林一明遇到江如月，他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他不相信，古来芳饵下，谁是不吞钩。 要是林一明也有当年自己那样的机会，遇到江如月，他也会想占有她，然后长久地拥有她。 林高新有时怪自己，有时又不怪自己，他不把自己当成圣人，他把自己当成俗人，贪财好色吃喝玩乐，他不想违背人性，不想压抑人性。 林高新知道林一明有时看不起自己，说自己就是一驻虫，是个庸官俗官，可是无所谓，水至清则无鱼，他不想当个无鱼的清官。 便宜这东西，占了就占了，只要不丢官，只要不被人发现，林高新是心安理得的。 林高新是感觉得到林一明看不起他的驻虫习性的，不过不要紧，林一明年轻不经世事嘛，还不是老江湖，等他在体制内十年媳妇熬成婆了，他可能也从白布染成五色布了。 林高新到单位后开门进了办公室，他现在是林业局的党组书记，平时就抓抓党建、工青妇，不具体管业务，工作是清闲的。 前年，组织上发现他当局长时有点吃拿卡要的习惯，就把他及时调整为党组书记了，新调来个局长。 新局长是非党的，据说是有意多岗位锻炼，让他以后进观山市的人大、政府或政协的班子里。林高新因此不敢得罪，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是自己的业务，他一概不管。 而自己的那点业务，又能有多少局办公室主任林敏一个人就能帮他做得妥妥贴贴，他只需要听取工作进展和完成情况，签个同意或如拟就行了。 体制内的领导，年龄到了五十开外，就逐步退二线，享受清闲点的时光了。林高新现在还当着党组书记，还属于在一线，但是工作量其实已属于二线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他也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现在的舒适状态。 安安然然，舒舒服服地等着哪天退二线，退二线几年后安然退休。 谁也别眼红老干部们五十岁到退休时的相对清闲的时光，年轻时谁都忙过，都奋斗过。 如果人没有这段相对清闲的时光，反而是人生的遗憾，说明此人要么在医院里了，要么挂在墙上了。 但凡健康平安的人，都拥有职场后面这段清闲的生涯。 林高新坐在他的太师椅里，继续回想着江如月。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十七年前的那个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