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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晟猛地勒住缰绳，勒马回头，眼神冰冷地盯着郑二宝，声音低沉而危险：“二宝，这话你今天已经是第二次说了。” “你是觉得自己分量很重” “你觉得我离了你就转不动了”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认清自己的身份！” 郑二宝低下头，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压抑的怒火。 只是他垂着脸，乔晟并未察觉。 乔晟冷哼一声，又道：“记住了，绝不能再有下次！” 一行五十余骑疾驰返回山上堡，直奔聚仙楼而去。 刚到门口，便见一个风骚女子正靠在门框嗑瓜子。 一见乔晟，她立马抛了个媚眼，扭着腰迎上来。 “司令哎，怎么才来呀奴家等您一整天啦”说着便亲昵地挽住乔晟胳膊，半点不顾街上行人目光。 乔晟一手掐上她臀部，嬉笑着问：“老二呢那帮收烟膏的曰本人呢” “哎哟，那几个鬼子说有急事要回县城，死鬼老二亲自送他们去了。”女人答道。 “回县城”乔晟脸色一沉，“放屁！我刚从县城回来，根本没碰见他们！” “啊”女人一脸懵怔，“怎么会这样” 乔晟摆摆手，追问：“他们走了多久” “也就一刻钟光景。” 乔晟立刻回头盯住郑二宝：“你带骑兵连追上去，把人给我抓回来！听清楚了，要是抓不到，或者故意放跑——后果你知道！” “是！”郑二宝低头应声，翻身上马，带着五十多骑沿街呼啸而去。 乔晟则一把将那女子拦腰抱起，大笑着冲进酒楼。 女人轻轻捶他一下：“死鬼，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乔晟放肆的笑声和毫不收敛的手脚动作。 恰在此时，岳正送客归来，一眼撞见这幕景象。 “这个畜生！”岳正脸色瞬间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山路上崎岖难行，王彦带着三十多骑缓缓前行，马蹄踏在碎石间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心里还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 留下是暂时定了，可往后呢方向仍不清晰。 正想着，背后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如雷的响动，像是暴雨砸在石坡上。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远处尘土飞扬，几十骑快马已如疾风般冲了过来。 “是他！”孙德胜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上午在山上堡碰上的那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那个叫郑二宝的汉子。 孙铭立刻低喝：“下马列阵，准备迎敌！” “慢！”王彦却抬手拦住，“不对劲，他们没带家伙。” 孙铭凝神细看，果然发现对方空着双手，刀枪未出鞘，不像是来拼命的模样。 眨眼工夫，那队人已奔至近前。 郑二宝抬手一挥，身后骑兵齐刷刷勒马停住，他自己则策马独自上前。 王彦在马上拱了拱手，笑着问：“郑连长，这是有事找我” 郑二宝没理他，目光直直落在魏大勇身上：“我想跟他说句话。” “跟我讲也一样。”王彦笑了笑，“你是不是想问，我们到底是不是捌陆军” 郑二宝眼神一紧，声音低了几分：“这么说，乔晟说的都是真的你们真是捌陆军的人” 王彦嘴角微扬。 他注意到，这人提乔晟时，并没有称“司令”或“长官”，而是直呼其名，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屑。 “没错，我们就是捌陆军。”王彦坦然道。 “太好了！”郑二宝一拍大腿，脸上顿时放光，“总算找到你们了！我能加入你们吗还有我这些弟兄们，都愿意一块儿来！” 说着，他朝身后一指，五十多骑整整齐齐地站在坡上，人人神情热切。 这一幕让孙铭等人愣住了。 刚才还担心是场恶战，转眼就成了招兵入伍这变化来得太猛，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郑二宝又朗声道：“我们早就想投捌陆军了！你们才是真正打鬼子的队伍！长官，收下我们吧！” 王彦望了望那群沉默又热切的面孔，轻声问：“他们也都愿意” 郑二宝回身挥手，那群人立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长官，让我们跟着你们干吧！” “咱们憋着劲想跟曰本人拼一场，早受够窝囊气了！” “本以为乔晟真要抗曰，结果净吹牛皮，从没见过他开一枪！” “何止不开枪嘴上说合作抗曰，背地里跟鬼子眉来眼去，分明是要当汉奸！再跟着他混下去，咱也得变节了！” “真成了汉奸，死了都没脸见老家爹娘！” “坟头草都没人肯给铲一下！” 郑二宝摆摆手，压住众人喧哗，接着说：“长官，实话告诉您，我们原本是二十九军的兵，不少人参加过喜峰口那场血战。” “跟小鬼子的仇，是拿命结下的！” “南苑一败，队伍被打散，我们一路流落到晋西北。” “听说乔晟招兵打鬼子，才跑去投他。” “哪想到这人只会喊口号，几年下来，一次仗没打，倒和伪军勾勾搭搭起来。” “后来听人说你们捌陆军敢主动出击，专挑鬼子据点打，我们早就动了心。” “可一直没机会脱身。” “今天总算遇上了！这是天意啊！” 王彦点点头，又问：“你们都是西北军出身” “是！”郑二宝挺起胸膛，“我是骑兵师的，这五十多个兄弟，多数也是骑兵师出来的，有几个是别的师的。” 王彦一笑：“巧了，我们独立团四营长，原来就是你们二十九军大刀队的。 他也上过喜峰口，亲手砍翻四个鬼子！” “二十九军的大刀队活下来的没几个，我都认得。”郑二宝眼睛猛地一亮，“他叫啥名字” “张大彪。”王彦说，“听说过吗” “张大彪我怎会不认识！”郑二宝激动地叫出声，“当年夜袭喜峰口，就是我们骑兵师接应他们撤下来的，不然全得陷在里面！” “那一仗他受了重伤，是我用战马把他驮回来的……” “没想到张大彪也加入了你们捌陆军，这可是个用刀的好手啊！” “这么说，咱们还真是一家人了。”王彦笑着说道，“那我就代表独立团全体弟兄，热烈欢迎你们的到来！” 郑二宝看了看魏大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孙德胜见状立刻开口：“郑连长，这位是我们独立团的王参谋。 咱们团里除了团长、政委，就数他职位最高。” 王彦虽和孙德胜他们一样是正营级干部，五个营长平级。 但在团里的排序上，却排在所有人前面。 明眼人都看得出，王彦升副团只是时间问题，不出半年，这个“参谋”就会变成“参谋长”。 一听这话，郑二宝顿时心花怒放。 既然王彦是独立团拿主意的人，那他们投奔捌陆的事就算板上钉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