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漩涡扩散的时空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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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还插在地缝边缘，青铜令牌半埋于裂口，表面符文的光已暗去大半。陈默掌心的血顺着笔杆滑落，在令牌一角凝成一颗红珠，未滴下，也未蒸发，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悬停在半空。 林小满的手仍贴在他手腕内侧，血脉能量如细流般持续注入，维持着那层薄如蝉翼的防护罩。空气在震颤，不是震动，而是空间本身被撕裂后又强行缝合的余波。头顶的天空不再是完整的穹顶，而是由数十个旋转的漩涡拼接而成，每一个都像一只睁开的眼睛，边缘浮现出断裂的公式与符文交织的纹路——薛定谔方程的残片缠绕着古符，麦克斯韦电磁理论的推导式嵌入星轨阵列，物理法则与魔法逻辑在同一个平面上互相吞噬。 “不是自然现象。”陈默开口，声音压在喉咙里，像铁片刮过混凝土，“是程序化重构。” 星轨的数据流冲进神经，三秒内完成残余波动溯源。推演结果直接烙进意识：奇点虽停，但其引力残影被第二枚青铜令牌捕获，转化为高维指令，正以周振海为中心向全城扩散。每一处漩涡都是一个节点，组成一张正在收拢的封锁网。 李维的机械键盘残骸还在冒烟，右手机械义肢接口处残留着数据深渊的波纹，像被腐蚀过的金属。他左手撑地，喘了两口气，指尖在残骸上敲出断续信号。屏幕亮起，显示七十七个异常引力点，全部集中在县城主干道与居民区交界带。 “扩散速度每分钟增加百分之十二。”他抬头，“再有四分钟，第一波漩涡会接触人群。” 林小满咬牙，项链猛地一亮，血从舌尖渗出，顺着下唇滑下。她将项链按在陈默掌心伤口，能量瞬间贯通。防护罩向外扩张，形成直径十米的球形场域，漩涡靠近时旋转速度骤降，公式与符文的纠缠出现短暂停滞。 “熵减场可以压制。”她说，“但撑不了多久。” 陈默点头，右手抽出钢笔，左手将令牌从地缝中拔出。笔尖点地，一道符文自下而上浮现，不是魔法阵，而是热力学第二定律的逆向投影——熵增被强行扭转为共鸣频率，公式化作音律，音律凝为符文。星轨同步建模，生成“反熵符文阵列”雏形。 “你来引导。”他对林小满说。 她没犹豫，摘下项链，双手捧起，悬于阵列中心。血脉能量如潮水涌出，与符文共振。空气扭曲，五十米直径的球形熵减场在广场上空成型，像一颗倒扣的透明钟罩。最近的漩涡撞入场域，旋转戛然而止，公式与符文冻结在半空，如同被按下暂停的影像。 “稳住了。”李维盯着屏幕，声音发紧，“但其他漩涡在收缩。” 话音未落，所有漩涡同步向内塌陷，不是消失，而是重组。空间被强行折叠，数十个节点汇聚成一个整体，最终凝为一个巨大的克莱因瓶结构，悬浮于城市正上方。瓶身透明，内部却不是虚空，而是一座被红雾笼罩的城市——高楼如骨刺般耸立，街道上漂浮着断裂的机械残骸，天空布满裂痕，像是被打碎的镜面。 警报声穿透维度传来，不是通过空气，而是直接灌入意识： “时空锚点崩溃，文明序列终止！重复，时空锚点崩溃，文明序列终止！” 陈默瞳孔一缩。这声音他听过——第197章，月球背面的警报，频率存在微弱谐波关联。同一时间线，同一系统，只是这一次，信号不再冰冷，而是带着求救的颤抖。 李维立刻截取信号片段，手指在残骸键盘上疾敲。屏幕滚动解码数据，初步判定：该城市为高度机械化的实验体文明，能源核心由魔法符文与量子堆叠共同驱动，现因能量失衡导致时空结构崩解，正处于不可逆的坍缩阶段。 “周振海造的。”李维低声道，“他不是在毁灭我们，是在复制自己的失败。” 陈默没回应。他盯着克莱因瓶中的城市，星轨正在解析瓶身结构，发现其构成逻辑与高中作业本上的草稿高度相似——不是巧合，是模板复用。那些曾被他随手画在纸角的符文排列，竟成了高维封锁的蓝图。 林小满喘息加重，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项链上。熵减场开始波动，边缘出现细微裂纹。她没停下，反而加大能量输出，声音却清晰：“他在逼我们选——是救现在的人，还是阻止未来的崩塌” 陈默握紧钢笔。 星轨提示：【检测到多重时间线共振，当前封锁网具备自我进化能力，预计十二分钟后完成全域闭合。】 他低头看令牌，符文再次发烫，与瓶中城市的频率产生共鸣。这不是攻击，是召唤——周振海在用第二枚令牌，试图将现实拖入同一毁灭路径。 “不能让他完成闭环。”陈默说。 他将钢笔插入地面，符文阵列瞬间扩展，与熵减场融合。林小满的项链贴在阵眼中心，血顺着金属纹路渗入地底。能量传导至地脉，反向冲击漩涡节点。三个外围漩涡当场崩解，公式与符文化为光尘消散。 但克莱因瓶微微一震，瓶中城市突然投射出一道光束，直击熵减场核心。场域剧烈震荡，林小满闷哼一声，嘴角溢血，膝盖微弯，却仍站着。 “他能操控信号反馈。”李维咬牙，“每一次防御，都会被他转化为下一轮攻击的模板。” 陈默闭眼，星轨调出克莱因瓶坐标，以现实锚点稳定意识。他再睁眼时，目光已沉到底。 “那就别让他复制。” 他右手拔出钢笔，左手将青铜令牌按在胸口，符文阵列瞬间改写。不再是逆熵，而是悖论注入——将魔法逻辑强行嵌入物理公式的核心，制造认知冲突。星轨推演显示，这种结构无法长期存在，会在三秒内自我摧毁，但足以在封锁网中撕开一道裂缝。 林小满明白他的意图，将最后一丝血脉能量注入项链。光爆起，熵减场膨胀到极限，与克莱因瓶的光束正面相撞。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场域中央出现一道扭曲的裂口，持续不到两秒，随即闭合。 但信号中断了。 瓶中城市的警报声出现短暂卡顿，红雾波动加剧，像是内部系统受到了干扰。 “有效。”李维盯着屏幕，“封锁网的同步率下降了百分之三十四。” 陈默没放松。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周振海不会停，封锁网会不断进化，每一次被破解，都会变得更复杂。 他低头看掌心的伤口，血还在流，滴在令牌上，被符文吸收。星轨提示：【检测到高维程序反向追踪，来源锁定周振海手中第二枚令牌。】 林小满靠在他肩上，呼吸不稳，却还在笑：“你说过，选择权在我们手里。” 陈默点头，将钢笔重新插入地面。 熵减场尚未消散，像一座孤岛悬浮在崩塌的天空之下。克莱因瓶中的求救声仍在回荡，一遍又一遍，越来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