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没有标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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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酒吧的谈话并没有立刻得出结论。 哈利抛出的问题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赫敏心中激起了持续不断的涟漪。她没有当场答应或拒绝，只是带着更加混乱和沉重的思绪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赫敏显得心事重重。她在课堂上不再像以前那样踊跃地抢答乌姆里奇那些愚蠢的问题，甚至在魔咒课练习时都有些心不在焉，这在她身上是极其罕见的。 她看着哈利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充满了探究、疑虑，以及一丝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恐惧。 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巫，敏锐的观察力和强大的逻辑思维能力让她很早就察觉到了哈利身上的不对劲。 那双冰冷的绿色瞳孔和偶尔泄露出的压抑感，还有他与德拉科马尔福之间那种过于紧密、超越了友谊的默契，都让她感到不安。 她猜测，哈利波特，这个被整个魔法界寄予厚望的“救世主”，或许正走在一条与众人期望截然不同的道路上。 而这条路的终点，或许会让她不寒而栗。 终于，在三天后的一个傍晚，赫敏在图书馆门口拦住了正准备返回地窖的哈利。 德拉科这次就在哈利身边，看到赫敏，他灰色的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不耐和冷意，但哈利用眼神制止了他。 “我需要和你谈谈，哈利。”赫敏的声音有些紧绷，目光坚定，“单独。” 哈利看着她，绿色的眼睛平静无波，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他侧头对德拉科低声道：“你先回去。” 德拉科皱了下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对，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警告的眼神瞥了赫敏一眼，转身离开了。 哈利跟着赫敏走到城堡八楼，一个废弃的盔甲走廊尽头，这里很少有人来。夕阳的余晖透过高窗，在地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依旧是那个防止偷听的魔咒。 “你在做什么，哈利”赫敏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担忧，“你和马尔福……我感觉你们在计划着什么。一些……危险的事情。” 哈利靠在冰冷的石墙上，看着赫敏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我们在做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赫敏。” “正确”赫敏几乎要叫出来，但她及时压低了声音，“什么样的‘正确’需要和马尔福那样的人紧密合作需要……需要变得如此……” 哈利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怒，反而微微歪了歪头，反问道：“我走的这条路，有什么不好” 赫敏被他这轻描淡写的反问噎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它会伤害很多人，哈利！权力斗争，阴谋……这些都会波及无辜的人！” “我们只是想建立一个更有序、更强大的魔法界，仅此而已。”哈利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让该受到惩罚的人付出代价，让该得到保护的人获得保障。魔法界需要改革……”他顿了顿，绿色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光，“而改革……流一些血，很正常，不是吗历史上任何一次变革，都伴随着牺牲。” 赫敏震惊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种话那是人命！” “那么，坐视不管，任由福吉那样的蠢货和邓布利多那样的空想家把魔法界带向更深的泥潭，或者等待伏地魔卷土重来，掀起更大的屠杀，哪一种牺牲更小”哈利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冰冷的锥子，刺穿着赫敏一直以来的信念，“有时候，不作为，本身就是一种残忍的行为。” 赫敏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理智上，她知道哈利说的有些部分是对的，福吉的无能，邓布利多决策的模糊，以及伏地魔归来的威胁……但情感上，她无法接受 “别人知道吗”她忽然问道，声音有些颤抖，“他们知道你选择的路吗” 哈利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极淡、没有温度的弧度，“你指谁”他反问，巧妙地回避了问题，并将选择权抛回给赫敏——你是否要代表“他们”来质问我 赫敏沉默了。她不知道罗恩是否察觉，她甚至不确定邓布利多是否清楚。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她更加心慌。 看着她挣扎的表情，哈利知道时机到了。他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赫敏心中的痛点。 “还记得你创办的家养小精灵权益促进协会吗，赫敏” 赫敏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哈利会突然提起这个，她有些疑惑地点了点头。 “知道它为什么无法真正推动，甚至被大多数人，包括一些你认为是‘好人’的巫师嗤之以鼻吗”哈利的声音带着洞察一切的冷静。 赫敏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挫败感来源。 “因为你没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哈利直接给出了答案，精准地揭开了问题的核心，“你的理念或许是对的，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但没有力量支撑的善意，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他们不会把你的话当一回事，因为他们不需要。你无法强迫他们听，也无法惩罚他们的漠视。” 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赫敏的距离。夕阳的光线被他挡住，阴影笼罩在赫敏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压迫感。 “你想改变家养小精灵的处境，想推广你的理念，想保护更多的人……光靠书本上的知识和一腔热血是不够的，赫敏。”哈利的声音低沉而富有蛊惑力，“你需要站在能制定规则的位置上。你需要拥有能让别人不得不听你说话的力量。” “而我，”他指了指自己，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幽光，“可以给你提供这样一个平台。一个真正能让你施展抱负，让你的声音被听到，让你的想法得以实现的机会。” 赫敏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哈利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打在她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高墙上。 她感到一阵眩晕，理智和情感在进行着激烈的搏斗。 她厌恶权力带来的腐化和不公，但哈利的话又无情地揭示了一个她不愿面对的现实——没有权力和地位，她的理想终究只是空中楼阁。 “加入我们，赫敏。”哈利向她伸出了手，向她发出了邀请，“你的智慧，你的能力，不应该被浪费在无谓的抗议和无人理睬的倡议上。在这里，你可以真正地……改变一些事情。” 他看着赫敏眼中剧烈的动摇，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收回目光，重新挺直身体，阴影从赫敏身上移开。 “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哈利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番极具煽动性的话从未说过，“如果你考虑清楚了，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八楼，有求必应屋。” 他没有等赫敏回应，便转身离开了走廊，将仍在震惊和挣扎中无法自拔的赫敏独自留在了逐渐加深的暮色里。 赫敏格兰杰已经被说动了，她固有的世界观已经被撬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对现状的不满，对理想的执着，以及哈利所展示的那条看似能够“真正”实现目标的“捷径”，对她构成了致命的诱惑。 她需要时间消化，需要与自己内心的道德准则进行最后的谈判。 但哈利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 像赫敏这样聪明且渴望有所作为的人，一旦看到了那条看似更“正确”的道路，就很难再心甘情愿地回到原来那条充满阻碍和无力感的老路上。 三天后，有求必应屋，他相信会看到她的身影。 …… 而此刻，在地窖的寝室里，德拉科看着推门进来的哈利，放下了手中的书。 “谈完了”他问，灰色的眼睛仔细地审视着哈利的表情。 “嗯。”哈利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她动摇了。” 德拉科哼了一声，说不出是满意还是别的情绪，“希望她的‘聪明’，能用对地方。” 哈利没有接话，他抬眼看向德拉科，忽然问道：“你在不高兴” 德拉科愣了一下，随即别开视线，语气有些生硬：“没有。” 哈利看着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没有再追问。 他们都在等待着三天后的结果，等待着又一颗棋子，落入他们精心编织的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