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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灶台的烟囱刚吐出第一缕白汽，炎耀就举着醒狮酥模具叹气。模具上的狮子头雕得威风凛凛，可面点师傅王婶刚捏出的醒狮酥，鬃毛歪歪扭扭像被啃过的玉米，眼睛用黑芝麻点得像斗鸡眼，跟他做的“艺术品”比，活像只没睡醒的土拨鼠。 “王婶，这狮子得昂着头，”炎耀捏着面团演示，指尖翻飞间，酥皮层层叠起，鬃毛向上翘出凌厉的弧度，“您那狮子低头看脚呢，哪有威风样”王婶抹着汗笑：“这手艺比绣花还难！我捏了三十年馒头，还是搞不定这‘狮王’。” 旁边的蒸笼“噗噗”冒气，炎昭正盯着卤汁的颜色——酱油、冰糖、八角在砂锅里熬得黑中透红，像块流动的琥珀。“今天的卤汁得少放半勺盐，”他舀起一勺闻了闻，“昨天周老板说太咸，配蟹黄包齁得慌。”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是剧组场务：“炎师傅，今天拍醒狮酥特写，您得亲自来！王婶做的……镜头里像块烤糊的面团。” 俩人手忙脚乱往片场赶，书包在自行车后座颠得咚咚响。炎耀啃着李秀莲塞的红糖馒头，含糊不清地抱怨：“咱一个食神转世，一个食圣投胎，下凡来给人做饭就算了，还得应付期末考！玉帝老儿是不是忘了给咱发免考金牌” 炎昭蹬着车翻白眼：“上次数学测验你考62分，爸拿着鸡毛掸子追你三条胡同，忘了再考砸，屁股得开花！”炎耀顿时捂住屁股，龇牙咧嘴：“爸那力道，跟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似的，能把屁股烤成五香味的！” 片场的戏服还没脱，老师的微信就追来了：“炎昭炎耀家长，请尽快来学校！俩孩子最近作业错得离谱，上课总打瞌睡，是不是晚上偷偷去摆摊了”王铁柱拿着手机手抖：“这俩兔崽子，拍戏忙也不能耽误学习啊！”李秀莲赶紧往书包里塞习题册：“今晚不许碰锅铲，给我刷题！” 俩人手拉手蹲在片场角落背单词，炎耀盯着“congratulations”的拼写直皱眉：“这词比九转大肠的工序还复杂！”炎昭戳着他的作业本：“你把‘西红柿炒鸡蛋’写成‘西虹市炒鸡弹’，老师画了个大红叉，说你是来搞笑的。” 这时，天庭的凌霄宝殿里，玉帝正举着个醒狮酥啃得欢——这是太白金星偷偷从老灶台“借”来的，酥皮掉了满龙袍。“你看这俩小子，”玉帝指着镜面（相当于天庭监控）里背单词的炎昭炎耀，笑得龙须乱颤，“食神食圣下凡，竟栽在期末考上，有趣，有趣！” 太白金星捋着胡子附和：“上次炎耀考砸被打屁股，那哭嚎声，南天门都听见了。”玉帝突然一拍龙椅：“哎这主意不错！以后小天仙犯天规，别动不动就贬下凡，打屁股多省事！又疼又丢人，保管记牢！” 这话刚落，站在旁边的哪吒突然“嗷”一声蹦起来，双手死死捂住屁股，混天绫都缠歪了：“玉帝伯伯！打屁股忒疼了！上次我打碎老君的炼丹炉，我爹用宝塔底座揍我，现在坐莲花都硌得慌！” 托塔李天王赶紧咳嗽：“小孩子家别插嘴！”心里却打着算盘：哪吒这混小子，上次把东海龙宫的柱子锯了做弹弓，正愁没理由收拾他，这下有天庭新规当幌子……他偷偷摸了摸宝塔的底座，琢磨着要不要包层软布，免得打坏了天庭公物（指哪吒的屁股）。 镜面里，炎耀正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你这作文《我的理想》，写‘想发明自动捏醒狮酥的机器，这样就不用写作业’，”老师拍着桌子笑，“炎耀同学，先把‘酥’字的偏旁写对，再谈发明吧！”炎耀耷拉着脑袋，心里把玉帝骂了八百遍：让你当年把我踹下凡，现在还得挨老师训！ 放学回家，王铁柱的鸡毛掸子已经立在门后。“今晚考数学，”他把试卷拍在桌上，“低于90分，就尝尝‘红烧屁股’的滋味！”炎耀盯着试卷上的附加题直冒汗——“一个醒狮酥有18层酥皮，3个醒狮酥有多少层”他小声嘀咕：“哪有人一次吃3个撑死也吃不下啊……” 天庭的镜面还亮着，玉帝啃着最后一口醒狮酥，看着炎昭给炎耀讲题，突然叹气：“还是人间好啊，打屁股都带着烟火气。”太白金星赶紧递上桂花糕：“要不……咱也搞个天庭期末考让哪吒他们也尝尝背单词的苦”玉帝眼睛一亮：“准了！就考‘如何正确使用乾坤圈’，写错一个字，打屁股十下！” 远处传来哪吒的惨叫：“不要啊——！” 老灶台的灯亮到深夜，炎耀终于把附加题算对了，趴在桌上画醒狮酥泄愤，画出来的狮子却歪着嘴，像个刚挨过打的委屈包。炎昭拍着他的背：“考完试带你去吃蟹黄包，管够。”炎耀突然坐起来：“等咱回天庭，就给玉帝做芥末馅醒狮酥，让他也尝尝被辣哭的滋味！” 窗外的月光洒在试卷上，把“95分”的红勾映得格外亮。或许，不管是食神还是小天仙，都得挨过几次打、掉过几滴泪，才能把日子过成像样的滋味——就像醒狮酥的酥皮，得经过反复揉捏，才能层叠出最威风的模样。而那些骂骂咧咧的抱怨、偷偷摸摸的馋嘴、还有怕挨打的怂样，不过是给这趟下凡的旅程，加了点又酸又甜的作料罢了。 天庭的鸡（如果有的话）快叫了，哪吒还在被窝里练缩屁股功，托塔天王拿着宝塔底座在门外转悠，玉帝的笑声从凌霄宝殿飘出来，混着老灶台的卤汁香，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看来，不管天上地下，让人又爱又怕的，从来都是那些藏在规矩背后的暖——就像打屁股的疼，过后想起，竟带着点踏实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