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他是明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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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御书房内。 “你所言一切,皆有凭证” 韩之序知道,景文帝这么问,其实已经相信了信中所说。 只不过,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当朝皇帝的眼皮底下,发生这样骇人听闻之事。 “臣以项上人头担保。” “密信中所说,字句句,皆为事实,绝无半点虚假。” 韩之序语气铿锵,掷地有声。 景文帝将信函重重拍在御案上。 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御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压抑。 他沉默地凝视着韩之序,神色沉肃难测,似乎要连同韩之序脸上的面具,一同看穿。 福禄并没有看到信函内容。 可是就景文帝怒不可遏的样子,他就知道,信中事情,恐怕非同小可。 并不是他一个总管太监能打听的。 但是,他又不得不开口劝慰。 “陛下,您不要生气,龙体要紧。” 听到福禄的声音,又过了许久,景文帝才克制住立刻就要问斩李锐和牵扯进慈光寺所有官员的冲动。 景文帝已经从怒火中,恢复了理智。 他明白,自己这位神秘的镇抚使,有自己的计划。 这件事也不能当场发作,必须查探清楚。 牵扯的何止是朝廷官员,还有那些无辜妇人。 一旦轻易曝光,大靖朝,恐怕都会被毁于一旦! 想通这些,景文帝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探究。 “你既然已经大致查明真相,打算如何处置” “臣已有安排,只需皇上配合演一场戏。” “说来听听。” 韩之序上前一步,在景文帝耳边低语几句。 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告诉了景文帝。 景文帝眼中先是闪过震惊,随后露出了然神色。 “好,就依你所言。” 景文帝点头。 “但记住,一旦事情有变,朕绝不会保你。” “你最好在镇抚司提前培养好下一任的镇抚使。” “臣明白。” 韩之序再次行礼, “臣告退。” 看着韩之序离去的背影,景文帝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案上的信函上。 那些触目惊心名字,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割裂着景文帝心脏。 李锐,林天珏,还有...淮安侯,礼部尚书... 这些名字,每一个都代表着朝堂之上举足轻重的力量,而如今,他们却与“慈光寺”、“北寺”、“玷污妇人”这些字眼紧紧捆绑在一起。 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着整个上京城。 景文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胸腔中原本已经被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涌起来。 震惊,愤怒。 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恐惧。 他执掌大靖朝江山数十载,自诩洞察人心,运筹帷幄。 却不曾想,就在这天子脚下,竟潜藏着如此令人发指的腌臜事,而他,竟浑然不觉! “福禄。” 景文帝突然出声。 “奴才在。” “你觉得这位镇抚使,如何” 福禄跟随景文帝多年,哪能不明白景文帝问话的意思。 他认真沉吟片刻: “奴才以为,此人深藏不露,谋略过人,是个难得的人才。” 景文帝想到了什么,轻轻点头,意味不明说道: “是啊,是个深藏不露...” “也不知道是大靖朝的福还是祸。” 景文帝目光投向窗外朦胧夜空,思绪万千。 自己的发妻,恐怕再难有孕。 如果,他的长女没有耽误这些年... 有文家几位将军掌控军权,对抗镇南王那个老东西,不在话下。 再有韩之序放弃爵位,入赘长公主府。 他的女儿,不是不能做大靖朝的女皇。 或许朝廷上下,会全是拒绝之声。 但他大可以立一个幼年皇子,让林青瑶成为辅政长公主。 景文帝叹了口气。 林青瑶的改变,他看在眼里,可是... 还不够! 还不足以让他放心。 若是果真如镇抚使所说,林天珏已经和李锐勾搭在一起。 一个人有银子,一个人有背后兵力。 恐怕留给林青瑶成长的时日也不多了。 没有早日立储,果然还是酿成了不可预估的风暴来啊。 “你说...朕这些年,可还算的上明君” 景文帝回想起,无数次朝堂之上,六部和内阁请奏立储,被他驳回的画面。 听到这话,福禄刹那间惊出一身冷汗。 他连忙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 “陛下乃是千古明君,励精图治,爱民如子。” “大靖江山在陛下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是天下百姓有目共睹的!” 景文帝自嘲一笑,笑容中带着苦涩。 “国泰民安” “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成了藏污纳垢之地,何谈国泰民安” 他挥了挥手,示意福禄起身。 “罢了,你也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福禄担忧地看了景文帝一眼,最终还是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临走时,还不忘轻手轻脚地掩上殿门。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窗外呼啸寒风,发出呜咽声响. 如同景文帝久久无法平息的心绪,又如这风雨飘摇的朝局。 ??..?? 裴玉岑被薛德昌接到的时候,才发现,他还处在刑部监牢之中。 薛德昌倒是一改将他按倒在地的凌厉之势,双手抱着圆润肚子,朝着裴玉岑笑的慈眉善目。 两人朝着牢外走去。 等来到南卫风监牢附近的时候,裴玉岑就看到了李年,后者远远冲着他行了一礼。 裴玉岑没有回应,他到了此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年会...背叛李锐,成为鬼面人的手下。 李年早就移开了视线,数十位有些眼熟的狱卒进进出出,忙碌着什么。 裴玉岑微微皱眉走近,步伐越近,空气越发凝重,混杂着淡淡的尿液和血腥味。 裴玉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薛德昌神色未变,笑眯眯指了指大开的牢门。 “裴大人先看一眼。” “刑部左右侍郎都在场,好确认一下...” “南卫风的死因。” 裴玉岑虽然已经做足了准备。 可,当他迈步进入,瞳孔还是骤然收缩。 南卫风正被他自己的腰带,吊在房梁正中! 身体半悬空中,双脚离地约一尺,绳索深深陷入颈部肌肤,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