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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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野前方。 王彦与孙德胜骑着战马疾驰冲锋。 荒芜的大地在脚下飞速后退，刺骨的西北风呼啸着刮过脸颊，两人却张大嘴巴，仰天怒吼。 “冲啊——” “杀啊——” 两人冲锋的气势，竟似万马奔腾。 转眼间，他们便与十几名国军战俘擦肩而过。 一名战俘边跑边回头喊道：“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第18集团军129师386旅独立团骑兵连，连长孙德胜！”孙德胜一边报上番号，一边高高举起手中马刀，再次怒吼，“冲啊！杀！” 随着这一声大喝，他手中的马刀凌空劈下。 战马奔跑速度可达每秒十五米，对冲时相对速度更达每秒三十米，再加上马匹巨大的体重，产生的惯性极强。 因此，只需稳握刀柄，找准角度与时机，便可借助冲力完成劈杀。 只见寒光一闪，孙德胜的刀锋已从一名日军骑兵的腹部斜劈而过。 刹那间，军装裂开，肚腹迸裂，内脏喷涌而出。 “啊——不要——” 那名日军骑兵发出凄厉惨叫。 但只叫了两声，他便从马上摔落，重重跌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几乎同时，王彦也干掉了一个日军骑兵。 只一记拖刀，便干净利落地斩下了敌人的脑袋。 …… 两公里外。 源义勇刚划亮一根火柴，正准备点烟。 突然，眼角瞥见那惊人的场面，他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火柴烧尽，烫到了手指，他竟毫无察觉。 两名骑兵，面对皇军一个骑兵小组的十五名骑兵，一个照面下来，不仅毫发无损，竟然还反杀两人这怎么可能 源义勇对自己的部下非常了解。 虽然实战经验不多，但他们的骑术精湛，动作娴熟。 八嘎！怎么会是这种结果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 前方，两名骑兵缓缓减速，最终停下。 此时，他们距离源义勇与第一骑兵中队的百余骑，只有不到五百米，近得几乎能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只需一个冲锋，双方便可混战在一起。 但双方都默契地按兵不动。 在源义勇和一百多名日军骑兵的注视之下，一名华夏骑兵忽然横刀在手，刀锋一转，朝着自己的喉咙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个动作充满挑衅意味。 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要将源中队一百多人全部斩于马下！ 源义勇身后的骑兵立刻骚动起来，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源义勇心头怒火直冒，他万万没想到，竟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华夏骑兵！ 但他还是强压怒火，阻止了身后的骑兵轻举妄动，因为这支骑兵是第一小队第三小组的目标，谁也不准抢！ …… 那名华夏骑兵勒马转身，背对着一百多个日军骑兵。 前方，刚交过手的十多个鬼子骑兵也已回转马头，重新列好阵型，准备与中方骑兵展开第二轮交锋。 这正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 孙德胜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口。 太刺激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喘了两口气，孙德胜问王彦：“老王，你咋知道鬼子不会两面夹击咱们” “我猜的，你信不信”王彦没有说出真相，小鬼子虽然残暴，但也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否则也不可能打败英、俄、荷这些西方军队。 比如说这个时候，日军骑兵绝不会夹击。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他们骨子里那份根深蒂固的骄傲。 孙德胜瞪大双眼，猜的！ 还没等他开口骂人，王彦已经策马冲出，发动了第二波冲锋。 孙德胜也只能赶紧跟上，一边策马疾驰，一边高举马刀大吼：“骑兵连，进攻……” 与此同时，对面十多个鬼子骑兵也发起了冲锋。 马蹄翻飞，积雪飞溅，尘土混着碎草腾空而起。 “骑兵连，进攻……”孙德胜身体弯成一个反7字形，马刀高高扬起。 王彦则默不作声，只是不断催促战马，加速，再加速…… 一千多米的距离，对于相向冲锋的骑兵来说，不过十几秒的光景。 转眼之间，双方再次迎面相撞。 寒光闪过，两把马刀左右挥落。 眨眼之间，王彦身体一侧，整个人几乎贴着战马右侧藏起。 就在这一瞬间，右手马刀如闪电般向上斜劈而出。 “唰”的一声，两名鬼子骑兵的刀都劈空了，而王彦的刀却精准地砍中了右边那名鬼子的腰部。 血光四溅，那个鬼子半个腰身被斩断，惨叫一声，从马背上重重摔下。 马蹄轰鸣，双方交错而过，雪地上又多了两具日军尸体。 “又干掉一个！太爽了！”孙德胜一边勒马回头，一边高声大叫，“真是太爽了，这才是真正的骑兵对决！” “注意了。”王彦也勒马回头，低声提醒，“到这里为止。” “为啥”孙德胜不解地问，“鬼子这么配合，为什么不多杀几个” “你以为鬼子都是傻的再来一轮，他们就一拥而上了。”王彦语气不善，“再说咱们的马也不如他们的军马，得省点力气甩掉追兵。” “那好吧，等下次再痛快杀一场。”孙德胜略显遗憾地说道。 接着，王彦和孙德胜同时举起军刀，策马缓缓向前，一步一步…… 对面的鬼子骑兵一时有些懵，不明白华夏骑兵这是要干嘛这速度，不像是冲锋，难道是过来打招呼的 …… 源义勇却似乎明白了。 前方这两名骑兵，从一开始就已经抱定了赴死的决心。 “这两个人是真正的勇士。”源义勇自以为是地说，“他们已经完成了营救战友的任务，想在临死之前报上自己的姓名。” 在源义勇看来，这两人已经注定难逃一死。 “虽然是敌人，但帝国军人一向敬重真正的勇士。 前进！” 他一挥手，整个中队一百多名骑兵缓缓推进。 但就在这一瞬间的迟疑间，对面那两名骑兵已经向前走了百余米，正好到了先前双方两次交锋的地点。 然后，在源义勇和骑兵第1中队100多骑兵的注视之下，那支华夏骑兵忽然间就跳下马。 “咦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源义勇不由得一怔。 华夏骑兵是要自尽吗 打不过又逃不掉，选择结束自己也情有可原。 但问题是，他从没听说过华夏人也会这样。 下一秒，源义勇和身后的百余骑兵瞪大了眼睛，看着那支华夏骑兵竟弯腰捡起了日军阵亡骑兵遗落在地的军刀和步枪。 “这……” 源义勇一时语塞。 他身后的骑兵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捡起武器是想还给皇军吗 他们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样做就能保住性命吧 紧接着，源义勇和百余骑兵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华夏骑兵不仅捡起武器，还伸手去解两名阵亡日军腰间的弹药带。 最后，甚至有人开始解开阵亡骑兵身上的斗篷。 直到这时，源义勇才终于反应过来。 八嘎！这队华夏骑兵竟然在打扫战场 就在他和整个第1中队百余名日军骑兵的眼皮底下，这队华夏骑兵竟敢公然清理战场难道他们把这一百多骑兵当成摆设了吗 这已经不是挑衅，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八呀……牙鲁！”源义勇怒不可遏，挤出一句国骂，随即挥刀向前，咬牙切齿地大吼：“冲锋！杀光他们……” 刹那间，百余日军骑兵便策马冲出。 …… “别捡了，快走！” 王彦翻身上马，回头一看却发现孙德胜还在试图脱下鬼子的棉衣，顿时火了：“你想送命是不是赶紧走！” “这么好的棉衣，扔了多可惜。”孙德胜还是有些不舍。 “命在，什么都有！”王彦吼了一声，拍马先行。 此时他骑的已不是自己的马，而是从阵亡鬼子身上抢来的战马。 孙德胜一回头，乖乖，百余日军骑兵已经冲了上来，他也不再犹豫，翻身上马就跑。 他也没骑自己的马，而是抢了鬼子的。 不过他也没丢下自己的马，一手牵着两匹。 不过这俩人刚抢来的战马，明显不是最上等的。 转眼之间，身后的日军骑兵已经追到五十米内。 而前方的树林，还有至少五百米的距离。 “完了！”王彦脸色一沉，“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冲上来了！” “老王，看我的！”孙德胜一边说，一边右手持枪，左手手肘一撑，转身“砰”地一声开火。 王彦急回头看去。 只见五十米外，一名鬼子骑兵应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老孙，你牛啊！”王彦忍不住叫好，“准头不错！” “那是。”孙德胜咧嘴一笑，拉栓退壳，推弹上膛，再次架枪、瞄准、射击。 又一名鬼子应声落马。 追击的日军顿时一阵骚动。 因为孙德胜的枪法实在太准，让不少鬼子心中发怵。 趁着这点时间，两人与敌人的距离又拉开到了百米。 王彦稍微松了口气，学着孙德胜的样子将枪架在左肘上，回头就是一枪。 百米之外，日军骑兵纷纷伏低身体贴着马背，生怕王彦也有一手好枪法。 可谁也没中弹。 更没人落马。 孙德胜立刻开骂：“老王，你他娘的这不是浪费子弹么” 王彦没好气地回嘴：“你才浪费呢，你怎么知道我打不中”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孙德胜哼道，“都一百米开外了，除非瞎猫碰上死耗子，不然你能打中才怪。” “我偏不信这个邪。” 王彦冷哼一声，再次举枪瞄准。 “砰！” 下一秒，身后传来一匹战马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