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灌钢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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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总会在眼神里悄然流露，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都让两女心头泛起涟漪。 对如今的褒姒而言，扶苏不只是身旁之人，更是她世界的中心，灵魂的归处。 她爱听他说那些铁马冰河的故事，讲那边关烽火与朝堂权谋；哪怕许多细节她并不全懂，可只要看着他神采飞扬地说着，她便觉得心安。 李丽质脸上也浮着浅笑，眉目如画，可那双灵动的眼睛深处，却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 忽然，掌心传来一阵暖意。 扶苏轻轻握住了她正为他揉肩的手，声音柔和：“怎么了心思好像飘得很远。” “没什么。”她回过神来，唇角微扬，“只是听到你说宋将石敬瑭背宋投秦，有些意外罢了。” 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凝视着她，目光沉静而深邃：“是因为唐国的事吗” 她的身子微微一颤，指尖停在半空。 心事被看穿了。 秦唐断交的消息早已传遍诸国，她岂会不知 芈夫人依旧待她如初，嬴政也未曾冷落，她仍是秦国尊贵的太子妃，可内心的撕扯却愈发沉重。 一边是深爱的夫君，一边是养育她的父王。 夹在这两端之间，她如立刀尖。 她不愿两国兵戎相见，更无法承受两个最重要的人彼此为敌。 这情绪在心中积压已久，方才听着扶苏说起征战往事，思绪便不由自主滑向了那件令她痛苦的事。 “为何非要走到这一步呢”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风中的残叶。 扶苏缓缓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语气低沉：“唐国太过自负，始终不肯承认大秦已非昔日可比。” “即便今日无争，未来也终有一战。国势如此，避无可避，只在早晚。” 她沉默不语，唇紧紧抿成一线，脸色微微发白。 褒姒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隐约明白缘由，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担忧。 许久之后，李丽质才慢慢平复心绪，抬头望向扶苏，声音轻却坚定：“若秦唐注定难容，你不必顾念我。” “我既已嫁作秦妇，便是秦国太子妃，不再是大唐的长公主。” 她说得清楚，立场分明。 若必须抉择，她选择的，是身侧这个人，是眼前这片天地。 “不必这样自责。” 扶苏微微收紧了手掌，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无论是我，还是你父王，都不愿看到你为这些事烦忧。” “这些事，不该由你承担。” 掌心传来的暖意悄然融化了心底的一丝冰凉，李丽质轻轻颔首，眉宇间的郁结似乎也松了几分。 过往之事，就此作罢。 “还有一件事，我想与你们好好谈谈。” 扶苏神色一敛，不再如先前那般温和从容。他将李丽质轻轻按在石凳上，目光在她和褒姒之间缓缓扫过。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凝重气氛所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大事即将降临。 静默片刻后，扶苏开口：“关于孩子的事，我觉得不能再拖了。你们怎么看” 话音落下，二人皆是一怔。 褒姒的脸瞬间染上绯色，耳尖几乎要滴出血来；李丽质则是心头一震，随即涌上一股难言的羞恼。 “你自己去生！”她冷哼一声，凤眸微眯，拽起褒姒便往外走，“我们不听这些胡话。” “姐姐，等等……” 褒姒踉跄几步，像只受惊的小兽，只能任她牵着离开亭子。 可走出不远，却又停下脚步，迟疑良久，终于转身折返。 她站在扶苏面前，低垂着眼帘，声音轻得像是风里的落叶：“公子……我也觉得……可以要一个孩子了……” 说完，她飞快地低下头，脸颊滚烫，连脖颈都泛起了红晕，整个人如同春日初绽的桃花，艳而不媚，柔若无骨。 语毕，她再无法停留，转身奔向等候在远处的李丽质。 李丽质正倚树而立，见她跑回来，眉头一挑，语气略带无奈：“你这般顺从，难怪他总拿你开玩笑。” “公子不曾取笑我，况且……姐姐不是一直盼着有个孩子吗” 褒姒小声辩解，眼中带着一丝委屈。 “我那是——” 李丽质一时语塞，话未出口，脸上已先红透。 她偷偷望了一眼凉亭中依旧端坐品茶的扶苏，唇角微动，低声嘀咕了一句：“今晚定要你不得安生。” 说完，拉着褒姒的手再次迈步离去。 褒姒虽不解其意，但见姐姐神情轻松，唇边含笑，心中也莫名欢喜起来。 扶苏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轻啜一口清茶，眼底浮起一抹淡淡的温柔。 …… 徐福请求出海寻仙药一事，最终由扶苏力主通过。 他亲自劝服卫鞅与李斯，表明此行无需动用国库银两，宋国赔款中拨出部分即可支撑。 同时，他废除了征召三千童男童女的旧议，使众人再无异议。 嬴政的病情牵动着许多人的心，哪怕出海求药听起来如同天方夜谭，仍有人愿意抱着一丝希望。 回到咸阳后，扶苏没有片刻停歇。 他先是处理堆积如山的政事，紧接着便着手安置从宋国来的工匠，将他们编入冶造局。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命黑冰台暗中彻查这批人，果然查出五六名宋国安插的细作。 扶苏当众下令处决，震慑四方。 自此之后，其余工匠才被正式接收进入冶造局。 如今的冶造局早已今非昔比。 它坐落于咸阳城外，名义上是个官署，实则已发展成一座独立的小城。 城内新立起数座高炉，铁火日夜不息，标志着兵器制造的能力与速度双双跃升。 扶苏抽身亲往巡视。 此时冶造局的锻铁技术已达五十锻之精，总算追上了列国前列水平。 见此情景，他决定将“灌钢法”的技艺传授给孟胜等核心匠师。 “灌钢法”远超当下各国所用的“炒钢法”，堪称划时代的锻造之术。 其法是将生铁片置于捆扎整齐的熟铁薄片之上，待生铁熔化，铁汁便可均匀渗入熟铁内部。 炉口不用泥封，改以涂泥的草木覆盖，使生铁在空气中获得足够氧气，更易熔解，提升冶炼效率。 另有“苏钢法”，更为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