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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的躺在水桶中，闭着眼睛沉思。此行不虚，收获颇丰，就是这么多人怎么安排是个问题，小院住不下，老宅太远，需要用人时太麻烦，而且得给他们找个生计。头大，想着想着，人都睡着了。 思考半宿，暂时还是没什么好法子解决吃住行的问题，只能写信给阿娘，求赞助。 次日，许久不在家，早晨和范先生一番交流，发现他的文章进步不少，特别是时政、策问方面都有独特见解。 自是不甘落后，于是乎奋勇直追。 再次见到王氏，陆羽顿感亲近不少。何况此次还有求于人，只好使劲儿拍阿娘的马屁，她嘴角上扬，眉毛弯起，淡定地看着儿子表演。 这小子终于不似之前那么冷漠，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看着就想楱一顿。可奈何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哪儿舍得。 “你个败家子，看看你信上都写着啥，七八十亩水田就这么准备送人”王氏恨铁不成钢 “想要收服人心也不能这样做，须知升米恩，斗米仇，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是有规律的，而且什么事情都不能太过，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王氏的话，如同一滴水滴进了油锅。 反应过来后，陆羽明白——他之前是站在上帝视角看待这个时代，觉得以自己的见识肯定能吊打一切，须知士大夫们只是见识狭隘，有时代局限性，但是智商、权谋一点不差，或许大部分人能甩他几条街。 那些军户，他们大字不识几个，一下子给的太多，他们只会觉得不真实，会害怕，就会有其他想法。人啊，得学会换位思考，学识和见识会限制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能一概而论。 “阿娘，那你扬州府这边有田地吗我换个方式，以租代送，不收取田租，想吃饭就得劳动，不养闲人。” “嗯，还行，比直接送好多了，按我原来想法，租是一定要收的，可以酌情少收，这能确定主从的关系。” “哟，我儿开窍了呀，喏，这是扬州府这边的地契，一个小农庄一百八十亩，原租户们都已经安排他处，剩下的你自行安排。” “谢谢阿娘！”陆羽激动地抱了抱王氏，拿着地契跑了出去，没办法小院人太多，太吵了，读书不方便。 在院中叫来秦石、唐三等，说道：“既然你们拖家带口来到扬州府，那我就不能不管你们吃喝。我这有一处农庄，位置绝佳，离官道不远，旁边就是河流，旱田水田都有，宅子现成的，应该能够安顿你们。” 还没说完，一群人立马眼红，一看就知道要干嘛：“打住，以后是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人，别动不动就想跪，都给老子站好。” “水田你们分着种，靠官道的三十亩旱田你们也可以先种，后期我有用再说。但是土地也不白种，水田我收十分之一的税，就是每年收一百石粮食，给我交十石就行，官府的税你们不用管。” “剩下的你们找管家对接，对了旱田不用交税。这段时间，你们安排两个人在府里，我有事情需要做。” 陆羽不等他们反应，起身就走。 热闹了好几天的院子终于安静，陆羽也开始继续他的读书生涯。 下午看着和常叔们聊的火热的秦石、唐三，陆羽笑道：“你们两兄弟不回去帮忙种田吗” “不碍事的，那儿人足够多，不差俺们俩。” 秦石摸摸头，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执拗。 “俺俩打小父母双亡，从小跟着老祖宗长大。现在外祖母还有儿女在，自有他们精心照料。” “俺们俩，此时就认一个理——跟着少爷好好干，做牛做马都行，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少爷安全。” 额，平常大字不识几个，这些话究竟是谁教他说的。 “也好，既然不需要你们种田，那以后就跟着我，不用做牛做马，堂堂正正地做人，混个人模人样给她老人家看看。嗯……以后每月每人先发一两银子月钱” 听着陆羽的话，唐三激动地抱起秦石，原地转起圈：“哥，我们以后也有月钱了！”。 六月的天，说热就热，蚊虫也开始多了起来，每日上厕所，洗澡成了陆羽最厌烦的事情。 这天下午，读完书，上了一趟厕所，那味儿实在受不了。立马叫来管家，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列出一些采购物品，青砖、石灰石，石膏，煤等。 安排常叔去联系瓦匠，同时去附近匠作坊看看有没有炼铁剩余的矿渣，吩咐秦石几个把带回来的碎陶器，研磨成粉末，用带回来的黏土制作几个坩埚，阴干备用。 数日精心筹备之后，一群人来到农庄，这里已井然有序地开启新的生活篇章，田里绿油油的秧苗，旱地里也种上了各种蔬菜。他居然发现还有类似红薯土豆苗，这可是好东西，灾年可以当主食吃，回头得仔细看看。 “唐三，你回头问问，这两样叫什么，产量咋样嗯，收获后，拿一些给看看是什么样子。” 听到声音，老夫人带着大家伙过来拜见陆羽，一顿客套后，他打发大家伙继续忙农活。 直奔主题，安排瓦匠，照着草图，砌一个圆柱形的砖头土炉，四周用黄泥封严实，下方留有出灰口和鼓风口，上方留有出气口。 陆羽搭配好各种材料比例，装埚。加木材煤炭，点火，安排几人轮流鼓风，温度合适后，再小心放入坩埚，继续高温煅烧。第一次没啥经验，怕不成功，足足煅烧三个时辰才收手，封炉等待冷却。 次日，午饭都没有吃，学习完就直接奔向农庄，打开土炉，拿出坩埚，。陆羽立马取出一点粉末，配上适量的石膏粉末，搅拌均匀，浇上水，试了试，完全可以当水泥使用。 转头吩咐秦石，这几天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看着，多烧些。顺便安排梁叔去周边寻访，是否有在江边以打鱼生存的人，请他们至河中掏些河沙。 有了水泥和黄沙，直接安排工人在院墙外面低矮处挖一长方形大坑，吩咐瓦匠照着草图，砌墙，粉上水泥，盖上预制好的水泥盖板，大明朝第一座三分离化粪池就此诞生。 没有塑料管件，直接用景德镇烧制的陶瓷管子代替，其中一根长管通到院子里，与院内的厕所蹲便器直接相连，冲水口用陶瓷管连接上方的瓷盆。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水源，日后只能放个水桶在厕所，上完厕所后，舀水冲。 新砌的厕所房子，墙上、地贴上瓷砖，顶上用火烧过的木板吊个顶。多日的折腾终于有了个雏形，干燥几日，准备试试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