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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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确。”她唇角微扬。 评估表翻页的声响里，他后槽牙咬得发酸，喉结滚动，咽下翻涌的躁动。 （想赢。） （想让她看见。） （想撕碎所有挡在前面的对手。） 夏末合上笔记本：“接下来是个人单独复盘。赤木队长先留下。” 门刚关上，外面立刻叠起人墙。 “听到了吗” “说了什么” “别挤别挤！” “……” “砰！” 门猛地被拉开，一群人瞬间失去平衡，像保龄球瓶一样东倒西歪。 “...” 空气凝固了一秒。 “呃，队长！我们只是...”宫城干笑着后退。 赤木深吸一口气，最终只是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大步离开。 安田咽了咽口水：“我们...也要单独聊吗” 木暮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一闪：“我有点紧张...” 门内，夏末的声音淡淡传来—— “下一个，木暮。” 木暮浑身一僵。 “...是。” 他迈步走向门口，背影莫名有种壮士赴死的悲壮感。 ... 终于轮到樱木。 夏末敲敲屏幕：“发什么呆，过来看录像。” 樱木磨磨蹭蹭挪过来，电视里正好播到他被仙道晃倒的狼狈样子。 “老姐！这段快进掉啊！”他伸手就要抢遥控器。 “急什么，”夏末一记手刀劈在他手腕上，“看清楚，这次防守你犯了三个错误。” 她按下暂停键，“第一，重心太高；第二，眼睛盯着球而不是对手腰部；第三...” 揪住他耳朵，“谁教你在比赛里捅人菊花的” “痛痛痛！那是战术！战术懂不懂！” 夏末轻哼一声，点了点他脑袋，调出比赛最后时刻的画面。 “不过...这个封盖，全国高中生里只有你能做到。” 樱木愣住。 夏末神色认真：“但即使是天才也需要正确的训练方法。” 她按下播放键，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一帧帧慢放，樱木的每个失误都被无情解剖。 “想称霸全国吗”夏末问。 “那当然！”樱木条件反射般吼出声，随即得意地扬起下巴，“所以...湘北队果然还是得靠本天才才能赢对不对！” 话没说完，脸颊就被夏末用力掐住：“不是能不能。是你肯定会做到！” 樱木愣住了。鼻腔深处泛起一阵酸涩，让他不得不使劲眨了眨眼。 从小到大，只有老姐会这样。 一边用手刀劈他脑袋，一边说“你肯定行”；一边嫌弃他麻烦精，一边把欺负他的人揍得屁滚尿流。 “切...”樱木粗鲁地用袖子抹了把眼睛，被泪水洗过的琥珀色瞳孔格外明亮，“那...那本天才该怎么做” “天才计划b即将启动，请问，天才弟弟做好准备了吗” “当然！这对本天才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脑海里已经浮现流川枫和仙道跪地求饶的画面，樱木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 温暖的手掌落在他的红发上。 夏末的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樱木花道，拼命地向前跑吧。” 樱木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放心吧老姐！”他猛地用拳头捶了下胸膛，“本天才绝对！绝对会做到！拼了命也会做到！” 攥紧的拳头在微微发抖，那股滚烫的，几乎要冲破胸膛，那是老姐亲手点燃的，属于天才的火焰。 樱木在门口和流川枫撞了个正着。 “嘁！”樱木在门口撞见流川，故意用肩膀狠狠顶上去。 “...嘁！”流川连嘴都没张，只用鼻音回敬一声。 两张臭脸同时别开，动作同步率高达100%。 “流川，”夏末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他沉默落座，肩膀与她保持三厘米距离。荔枝混着阳光的气息却霸道地侵占了他的呼吸。 “今天打得不错，第三节那个变向，仙道都被你晃愣了。” 屏幕光影在他脸上跳动。流川盯着录像，却能清晰感知她的目光。 “知道你不爱听长篇大论，”夏末笑了笑，遥控器在指尖转了个圈，“要是嫌我啰嗦，随时可以打断。” （荒谬。） 流川枫眉头皱起，嘴角绷紧了一瞬。 （你的声音） （我连一个音节都不想错过。） 画面停在仙道的绝妙助攻。 “赢比赛和刷数据是两回事。”夏末按下暂停键，“看，这才是王牌该做的。” 她切换画面，陵南全员流畅运转：“仙道的厉害之处，是能让每个队友都变成得分点。” 投影光里，流川的睫毛微微颤动。唇线绷紧，泛白。 （湘北...太弱） “问题不在队友。”夏末挡住他紧盯的突围画面，“在这里。” 暂停键按下，安田空位的身影格外刺眼。 “你把自己逼得太紧。”她的声音落进寂静的录像室，“流川枫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流川的肩膀猛地一颤，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指节发白。 沉默中。 “做湘北的流川枫，”夏末翻开笔记本，直视他，“是湘北需要流川枫，你才在这里。” 夏末看着他手背暴起的青筋，汗湿的球衣紧贴着绷紧的背肌——这个少年把太多重量都压在自己肩上了。 流川枫抬起眼的刹那，世界失焦，只剩下她。 那些深夜里重复千万次的投篮，那些被汗水腌透的野心，甚至他刻意藏起的、不讨喜的固执... （她都明白） 夏末将战术板翻转，背面是用红笔圈出的无数瞬间，他传球前的犹豫，突围时的余光： “看。” “你比任何都更在乎队伍，” “你比任何人，都渴望和他们一起赢。” 暴雨敲窗，盖不住流川枫胸腔的轰鸣。那些红圈像火，烧穿他筑起的高墙。 流川枫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第一次，在别人的战术图里，他看见了自己完整的模样。 每一处棱角，每道伤痕，都被夏末一一接住，妥帖安放。 屏幕的冷光割过夏末的侧脸，像她分析战术时一样，残酷，又让人移不开眼。 夏末再次发问，直击心底：“所以，你明明看到安田了。为什么最后还是选择强攻” “我能投进。”他下意识别过脸。奇怪，往常理直气壮的话，此刻却像在嘴硬。 夏末向前一步，将他困在自己的目光里：“能进，但不是最优解。流川枫，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