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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樊阳县，交通局档案室内。 两个身影在一排排柜子间忙碌，他们时而游荡，时而驻足，拿起柜子中的某个复古黄色档案袋仔细地查阅起来，看得累了甚至席地而坐。 这些牛皮纸档案袋相当厚实，依照年份顺序摆放在柜子之中。依托此，程吏与乐钦钦很快就分好了工，根据何山的任职年份查找起相关的档案来。 因为何山在交通局任职时间有整整十三年，其留下的各种资料、汇报记录也是十分繁多。程吏与乐钦钦看了总共有三个小时，直至下午约莫一点半才堪堪看完，期间龚磊还出去吃了一顿午饭，回来顺便殷勤地给二人带了两份。 不过身处档案室这种地方不适合吃饭，程吏只是将饭盒放在一边转身继续档案的搜查，乐钦钦亦是如此。 龚磊在旁看得啧啧称奇，夸赞两人尽职尽责。 等到所有龚磊看完，程吏才伸了个懒腰，提起饭盒向龚磊告辞。 龚磊连忙招呼道：“饭菜都凉了，我再招呼食堂再炒一份。” 程吏摇了摇头，随后问向乐钦钦：“你要吗” 乐钦钦同样摇头。 于是程吏干脆地回绝了对方的热情，与乐钦钦一同离开了交通局。 在离交通局一条街道的距离有一处小公园，程吏随便找了个小凉亭坐了下来。他召唤出自己的火，将两份盒饭稍微热了热。 乐钦钦接过热过的盒饭，一句没说就埋头吃起饭来。 看起来是真的饿了。 也是，从早上一直奔波到现在没吃过东西，饿也正常。 程吏稍微多看了一眼，发现钦钦只狂炫盒饭中的大米饭和大白菜，旁边的辣椒炒肉一动不动。 钦钦爱啃大白菜程吏是有印象的，只不过这时候他突然回想起拜师南宫宴时其与钦钦的交谈，对钦钦的这种偏好有了一点更深的理解。 他主动把自己的盒饭往前推，说道：“钦钦，我这的白菜也给你吃吧。” 没曾想钦钦头都没抬就果断拒绝：“你自己吃吧，荤素搭配营养会均衡一些。” “那你就吃这么一点够吗” 乐钦钦直起腰，看着眼前的盒饭满脸愁容地说：“是有点少了，主要是......西郊的菜为什么会这么辣” 程吏被对方的样子逗乐了，笑道：“西郊的菜是这样的，据说这里的人都是无辣不欢，从小就爱吃辣。” 海州市区的菜一向很清淡，且偏甜口，所以很多在市区生活的人对西郊这种玩命放辣椒的菜是望而生畏的。最关键的是，西郊人还会一边放辣椒，一边笑呵呵地说：“这些辣椒不辣的，都是装饰颜色用的。” 之前程吏带着蛙蛙出门旅游时，就着过一次饭店老板的道。 “那你还是吃我这份吧，我就这一餐营养不均衡不影响，我们下午还有活，你可不能饿着肚子。”程吏道。 乐钦钦想了一会，点了点脑袋：“好吧，那我们交换，你把我这份辣椒炒肉吃了吧......你能吃辣吗” “我还行。” 程吏没那么怕辣，也不是很能吃辣，属于正常人范畴，像辣椒炒肉这种菜已经算是西郊菜中没什么辣味的菜了，程吏吃起来也没有什么感觉。 互换配菜后，乐钦钦嚼着白菜顺着刚刚的话题问起了正事：“我们下午要做什么” “我打算按照档案里的内容在这个县城里转一转，调查一下何山任职期间接触的人和事。” “难道你发现了什么线索”乐钦钦问道。 程吏自顾自地吃着饭，就像是没有听到对方的话一样。 但在低头的掩盖之下，他的眼睛悄然流转出一抹金色的流光。 这是在检查监听。 乐钦钦眨了下眼睛，配合着沉默。 过了一会儿，程吏眼中的那抹金光退去，开口说道：“我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我也是。” 意料之中。 在交通局档案室程吏翻阅过的档案里，大部分都是琐碎的行程和没有营养的官话，能从中筛选出来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而那些值得注意的有用信息又几乎全部罗列在金碑所给的资料当中，自己这一趟可以说是白用功。 但程吏并不气馁。 道理很简单，何山出了事后，西郊的执行局与律所分部肯定都做了相应的调查工作，作为当地组织，他们既拥有最顶端的权力，又对本地拥有极高的熟悉度，所以他们所整理出来的资料一定是要比初来乍到的自己要更丰富更精简。 在这之上，还有陆沉星给的资料。这些资料更是前面几批市区派出的执行者所收集到的信息，他们处理相关事宜经验丰富，能进一步对金碑所提供的信息进行筛选分析。在这种情况下，确实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新的有用信息。 乐钦钦也明白这点，她所好奇的也正是这个。 既然没有有用的新线索，为什么还要照着之前执行者已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呢 难道程吏自信于自己一定能发现前人未曾发现的盲点吗 程吏并没有这么自信，那些经验老道的执行者都无功而返，说明即便有线索，也藏于微末之中。 他反问道：“我们来这的核心目的是什么” “调查何山与何潇潇的联系。” “是的，更准确来说，上面是希望能够清楚何潇潇的身份、背景、过往，知道详细的信息，以做更完善的应对方法。而何山疑似何潇潇的父亲，我们如果能找到一个与何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就有可能找到何潇潇的母亲，进而达成目的。” 程吏的话一下子将此行的目的变得更加具象，乐钦钦小小地恍然了一下，思维敏捷地问：“又因为何潇潇的年龄，所以她的母亲很有可能是在何山还在西郊的时候认识的” “我想上面应该是这么想的，不然在没线索的情况下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查这里” 对此，程吏只能想出这种解释。 只不过可能无功而返太多次，上面的重视程度也下降了一个等级，于是派出了还是学生的自己与钦钦来调查。 明白这点后乐钦钦问：“所以你是有什么新的想法了吗” 程吏道：“其实本来是没有的，只不过恰好因为古简的事让我多了一些猜测。如果之前怎么也找不出何山与何潇潇的实质关系证明并不是何山藏得有多好，而是有人在给他故意隐瞒，那就有可尝试的方法了。” “你是说金碑” “不管那个人是谁，至少有人曾监听过我们这个事实是确切的。所以只要我们装作不知道按之前前辈们的老路子调查，说不定就能瞒过他们，让他们露出破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