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数据化的腐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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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钟镇的训练日复一日，腐烂与死亡的气息早已浸透莉娜（艾拉）的每一寸骨骼。她拉弓的动作不再生涩，锈蚀的箭矢愈发频繁地钉入瘟疫鼠的眼窝、洞穴蜘蛛的关节、乃至腐化熊的咽喉。“断指”杜尔克的咆哮逐渐被咕哝的“还行”取代，偶尔甚至能换来一声扭曲的、仿佛气管漏风般的“啧，有点样子了”。 然而，真正让莉娜感到毛骨悚然（如果亡灵还能毛骨悚然的话）的，并非技艺的精进，而是随之而来的、愈发清晰的异样感。每一次成功的击杀，每一次险险躲过的扑击，每一次疲惫地擦拭（并无用处的）骨尘时，她的意识深处总会闪过极其短暂的、非自然的反馈——一抹转瞬即逝的微光，一声虚幻的叮响，一丝冰冷的、如同数据流般的确认感。 起初她以为是这具亡灵躯体的神经（如果还有的话）错乱，或是杜尔克偷偷给她灌了劣质炼金药剂的副作用。直到那个阴冷的午后，在血色十字军哨塔外围执行“清除腐化秃鹫”的侦察任务时，异变达到了顶峰。 一只格外巨大的、眼珠流淌着邪能绿火的秃鹫俯冲而下，利爪直取她的颅骨。生死一瞬，莉娜几乎是本能地侧身、翻滚、搭箭、拉弓——动作流畅得令她自己都震惊。箭矢离弦的刹那，时间仿佛被拉长，她的整个视野边缘骤然被一圈幽蓝色的、半透明的界面边框所笼罩！ 视野正中，一个清晰的、由冰冷光线构成的十字准星自动锁定并微微领先于秃鹫的飞行轨迹。准星下方，一行细小的、如同墓碑刻文般的白色数字悄然浮现： 【腐化秃鹫 lv 21】 【hp：100%】 箭矢命中！精准地贯入秃鹫的眼窝！ 【致命一击：-437】 【hp：0%】 【目标已消灭】 【弓箭熟练度 +15】 【获得：经验值 +220】 【获得：轻微腐化的羽毛 x3】 【获得：邪能腺体 x1】 秃鹫哀鸣着坠地，化作一摊蠕动的腐肉。而那幽蓝的界面并未立刻消失，反而在莉娜的视野左侧，如同卷轴般缓缓展开一个更复杂的技能列表（skills）！ 列表顶端是她的“职业”标识——一个简笔画般的骷髅头拉弓剪影，旁边标注着：亡灵猎手（undead hunter） lv. 15。 下方是分门别类的技能树： 【武器技能】 弓箭（bows）: lv. 87- （下一级：+0.5% 暴击率，+1% 伤害） 骨弓专精（bone bow specialization）: lv. 2- （使用骨制弓弩时，耐久度消耗降低10%） 【被动技能】 亡灵坚韧（undead fortitude）: lv. max- （免疫恐惧、魅惑、催眠效果；无需呼吸；对毒素和疾病具有极高抗性） 静滞感知（stasis sense）: lv. 1- （微弱感知静滞力场波动） 腐化嗅觉（sense corruption）: lv. 3- （追踪腐化生物效率提升） 【主动技能】 稳固射击（steady shot）: lv. 2- （下一次弓箭攻击伤害提升15%，消耗：20 集中值）【快捷键：1】 毒液箭矢（venomous arrow）: lv. 1- （为箭矢涂抹低级尸毒，造成持续6秒的自然伤害，消耗：1 邪能腺体，30 集中值）【未解锁】 沉默钉刺（silencing sting）: lv. 1- （命中后打断施法并使其2秒内无法使用同名法术，消耗：40 集中值）【未解锁】 界面右下角是两个细长的槽条： 健康（health）: 1450/1450（她的骨头架子居然有血条！） 集中（focus）: 100/100（正在缓慢恢复中） 莉娜僵立在原地，腐烂的面部肌肉无法做出表情，但灵魂深处的震颤几乎让她散架。这……这是什么！游戏界面！技能列表！经验值！她穿越到的难道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吗！难道她经历的痛苦、腐烂、恐惧……都只是一场沉浸式体验糟糕的虚拟现实游戏！ “发什么呆！菜鸟！”杜尔克的吼声从后面传来，伴随着骨头敲击头骨的闷响，“捡完战利品就滚回来！你想留着给血色十字军当靶子吗！” 莉娜一个激灵，视野中的界面瞬间如潮水般褪去，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信息并非消失，而是如同一个无形的菜单，只需一个意念就能再次唤出。她麻木地弯腰，从那摊秃鹫残骸中捡起几片散发着绿光的羽毛和一个微微搏动的恶心腺体。当她触碰到腺体时，视野角落极快地闪过一行小字：【邪能腺体 已存入材料包】。 返回丧钟镇的路上，莉娜沉默得可怕。她尝试着在脑海中默念“状态”、“技能”、“物品栏”。果然！那幽蓝的界面再次浮现，随着她的意念切换着不同的标签页！她甚至能“看到”一个无形的10格材料包，里面躺着刚才获得的羽毛和腺体，以及之前训练时无意中收集的【硬化的骨头 x12】、【磨损的弓弦 x2】。 恐惧之后，是一种巨大的荒诞感和……一丝隐秘的兴奋如果这真的是某种“系统”，那是否意味着她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拥有了一条或许能超越其他亡灵的、独特的“升级”途径那些未解锁的技能……是否意味着她有可能变得更强，甚至……找到回家的路 当晚，坐在冰冷的墓穴里（她的“新家”），莉娜 obsessively（执着地）研究着这个界面。她发现【弓箭】熟练度可以通过不断射击提升，而升级后，她的肌肉记忆似乎真的更协调了一点。【静滞感知】和【腐化嗅觉】则似乎与她身处希尔瓦娜斯的静滞力场范围内有关。而【毒液箭矢】的解锁条件显示为：【弓箭 lv. 90】+【炼金术 lv. 5】+【邪能腺体 x5】。 炼金术她该去哪学找镇子里那个总是咕哝着“新鲜眼球”的亡灵药剂师 莉娜抬起头，透过墓穴的缝隙望向北方冰冠冰川的方向。希尔瓦娜斯女王知道这个世界“数据化”了吗这个“系统”是女王静滞力场的一部分，还是……只针对她这个“异界灵魂”的特产 无数疑问盘旋不去。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她接下来的亡灵生涯，除了腐烂和射箭，似乎多了一个明确到冷酷的“目标”——练级、攒材料、点技能。 杜尔克第二天看到莉娜时，空洞的眼窝眨了眨：“啧，菜鸟，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了。眼神没那么像待宰的羔羊了，倒有点像……嗯……闻到腐肉的鬣狗” 莉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骨弓。视野中，【弓箭 lv. 87】的字样微微闪烁。 这条弥漫着腐臭的数据化之路，她得走下去。